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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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分像。
雙眼不及伯修深邃如星辰,鼻子也不夠,嘴
卻過於豐厚,更不要説伯修那一身無人能及的凜然氣度……只有面部輪廓還算相像。這樣的一個人,能瞞過左相他們嗎?
“陛下,詔獄的酷刑,是可以讓人面目全非的。再説,侯爺如今的相貌也容易仿製。”張德義用手指着那死士的臉,“陛下請看,在他的左臉上作舊一條傷疤,再添些青紫腫脹,是不是就像了呢?”劉琥恍然大悟,擊掌道:“原來如此!那麼,入夜後就讓他去吧,儘快把伯修從那個鬼地方換出來。”張德義笑着睨了眼劉琥,心裏暗道,他的陛下是迫不及待想將侯爺納入宮中了,嘴裏卻説着:“是,謹遵陛下旨意。”
…
…
陸維獨自在牢房,將那甕參水慢慢喝盡之後,天便黑了下來。
這時,牢房之外的火把驟然亮起,耀成明晃晃的一片。隨着鐵鎖與木欄的撞擊聲,牢房的門被打開,幾名長相兇悍的獄卒衝了進來,朝陸維大聲道:“我等奉皇命,夜審罪人!”儘管這些獄卒看上去凶神惡煞,但陸維聽到他們“奉皇命”,心中反是大定。便任由這些獄卒呼呼喝喝,牽引推搡着,離開了牢房,朝刑房的方向走去。
皇帝想做些什麼呢?陸維雖猜不出來,卻很期待。
來到刑房,只見這裏燈火通明,四面牆上掛滿了各類刑具。只要步入此間,鼻端就永遠縈繞着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之氣。
刑房內立着的成排刑架之上,縛了十來個人,皆遍體血污,生死不知。
有一個人正在受鞭刑。
他身穿赭囚服,身形身高皆與陸維相若,鬢髮散亂。他沒有被綁縛,只是跪趴着,緊緊摳着一具木製刑架,任由發出尖鋭破空聲的鞭子,一下下沉重的擊打在脊背之上。
那是真正的,屬於詔獄的,足以碎筋傷骨的鞭刑。
見陸維進來,他抬起臉望向陸維。
這是張青紫錯,腫脹的辨認不清五官,左頰上縱貫着一條猙獰傷疤的臉。
陸維看到這張臉之時,瞳孔微縮,霎時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瞞天過海,偷樑換柱。
他料到皇帝捨不得殺他,卻沒有料到,皇帝會想出這樣的手段,一石二鳥。
三年未見,他大約是過於小瞧如今皇帝的手段了。
刑房的大門吱呀一聲關上,從內落鎖。
陸維知道刑房之內全是皇帝的人,便不再偽裝,拖着鐐銬,朝着正在受鞭刑的那個人走去。
恰好三十鞭完,那人慢慢從刑架上
起身。
陸維在這個即將替自己赴死的人面前蹲下,良久良久,才開口道:“對不起。”那人卻搖搖頭,神木然道:“我不是為了侯爺。我是個死士,皇命不能違,職責所在罷了。”陸維看着那人木然的神
,慢慢站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往後退了一步。
的確,這死士看似為陸維而死,然而實際上卻是因為皇命,輪不到他道歉。
陸維是個現代人,做不到對無辜者的生命無動於衷。但眼前這名死士,卻對自己的生命滿臉木然、無動於衷。
自進入這個異時空之後,陸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的知道自己置身於一個等級森嚴、規則殘酷的封建王朝。
亦從來沒有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打碎這殘酷的規則,打碎這重重施於己身的枷鎖!
無論使用什麼手段,他都一定要做到。
離陸維不遠處,有獄卒用鞭柄抬起刑架上一名人犯的臉,悠然道:“這個,已經死了,把他放下來吧。”陸維轉身,就看見幾個獄卒解開那人犯手腳的繩索,從刑架上放了下來。他們剝去他血淋淋的赭衣,以青布包裹身體,白布遮臉,放在牆。
經過獄卒們的一番檢查,刑架之上的十來個人,竟有六七個都死了,牆處很快堆起了一摞以布包裹的死屍。
“這些死屍,很快就會拖去亂葬崗掩埋。”一個獄卒走到陸維身旁,彎為他解開手腳的鐐銬,“侯爺,請吧。”陸維垂下眼簾,沉默着任由獄卒們剝去他的赭衣,以青布包裹纏縛身體。
最後,一張白布蓋上了他的臉,他再不能視物。
仿若真的死去了一般。
第12章一輛運屍車自詔獄駛出,乘着夜直奔亂葬崗的方向而去。
而在這夜之下,無人發覺運屍車行至半途,其中的一具“屍體”便活了過來,改換了衣冠車馬,轉朝皇宮的方向行駛。
當這具活過來的“屍體”抵達皇宮之時,向來戒備森嚴的皇宮為他悄然無聲的打開了一扇角門,又悄然無聲的放他進入了天下之主的所在。
倚香殿內,銅獸吐着甘甜的龍涎香。窗外的夜
中,一樹海棠花開的正盛。
倚香殿三年來都沒有妃嬪入住,但劉琥很喜歡這裏。他命人收拾打掃的纖塵不染,有了什麼好的擺件物品,小到一頂新鮮巧的帳子,大到一片玉質假山,也愛往倚香殿擱,每天都要來這裏獨自坐一坐,才覺得安心。
此時,劉琥負手站在倚香殿主卧的窗前,鼻端縈繞着甘甜的龍涎香,只覺得纏綿悱惻。
他望向窗外夜中的海棠花,雖然竭力保持着一個帝王的威嚴儀態,卻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一顆心啊,在
腔裏砰砰的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