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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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得住鞭打嗎?她忍得住疼痛嗎?身形纖弱的她能負荷這種酷刑嗎?

在他的記憶中，男人承受鞭打時都不一定熬得下去，更何況是她?

“藍翼…”楊瑤輕聲呼喚。

藍翼聽到了，神情一凜。

“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她的額頭貼着柱子，隱藏自己的神情，依然直身子，拒絕脆弱。

緊緊抓着鞭子，藍翼摒除所有的憂心和不安，佯裝狠戾的模樣。

彷佛有自己的意識，鞭子甩出去的瞬間，駭人的聲響傳遍大廳，狠鋭的打，讓人到驚悚。

很快的，眾人看到楊瑤的衣衫裂開，外的白皙肌膚瞬間出現血痕，鮮血直。

好痛，遠比想象中還要難熬…楊瑤咬着，覺背部被大火燃燒，硬自己不準叫出聲，安自己這不算什麼、並提醒自己要勇敢堅強。

大廳內一片寂靜，在場的人似乎都傻了，屏息望着那道可怕的血痕。

刺目的彩令藍翼的手顫了顫，他…無法控制力道，已經告訴自己儘量別太大力了。

可是鞭子不聽使喚，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仍然殘忍的在她身上劃出一道可怕的傷痕。

緊咬着牙，藍翼壓抑急促的呼，抬起手，第二次甩動鞭子，犀利的聲響再次劃破大廳內的寧靜，令人顫麻又恐慌。

楊瑤的背部出現另一道可怕的傷痕，與第一道叉，觸目驚心。

遠比第一次受到的疼痛還要可怕，她咬破嘴，身子被灼燒，頭昏目眩。

她的身子微微顫動，再也無法直了，無法佯裝若無其事，渴望就此昏厥過去。

藍翼抬起手，第三次甩動鞭子。

楊瑤更加用力咬着血的辦，緊閉的雙眼染上痛苦的濕意，身子狂烈叫囂着無法承受，不只來自背上的烙印，其它部位也烈的痛，不由自主的逸出壓抑的嗚咽。

眾人瞪大眼，無法眨動，從來沒有看過哪個人能夠承受鞭打而不出聲求饒，數名女堂主於心不忍，不紅了眼。

盯着白皙肌膚上那可怕的痕跡，鮮血緩緩下，藍翼無法再偽裝冷酷了，咬緊牙關，雙眼泛紅，想要丟下鞭子，想要什麼都不管，乾脆放了她，別再這麼傷害她…

“快一點…拜託，快一點結束…”楊瑤的嗓音微弱，飽含着痛苦。

他的心痛，快要窒息了，紅着眼，毫不猶豫的甩出第四鞭，多麼希望自己別這麼該死。

為什麼要提議鞭刑?為什麼有這種刑責?是誰要他這麼做的?

是他！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作出決定的。

但是他讓她痛苦，同時也責罰了自己，不是嗎?

“藍…藍翼…”有人出聲想要阻止。

藍翼狠下心，自己將所有的景象收進眼底，自己好好的看清楚令人後悔的決定，然後第五次甩動鞭子。

楊瑤的衣衫殘破不堪，駭人的血痕織不齊的烙印在她的背部，早已血模糊。

她的氣息急促，身子早就不堪負荷的狂顫，整個人趴在柱子上頭，連説話的力氣都沒有。

虛弱的睜開眸子，難忍的濕意在眼眶裏打轉，她的背部、她的身下全都烈的灼燒着，已經無法辨認到底是什麼了。

被捆綁在柱子上的雙手浮現清晰的掙扎痕跡，她昏昏沉沉的閉上眼，再也無法故作堅強，假裝什麼覺也沒有。

再次揚起鞭子，藍翼痛恨起自己的身份，他為什麼要賭氣?他為什麼要選擇親手傷害她?對他來説，這麼做一點幫助也沒有，只是讓自己更加痛苦。

“藍翼，別再打了，五鞭，夠了。”幾名堂主看不下去了，無法對楊瑤堅忍的毅力和承受視若無睹，忍不住上前阻止。

這就是他們想看到的，不是嗎?這就是他們渴望看到的結果，不是嗎?

藍翼轉頭，怒視着眾人。

他們希望他恢復以往的冷酷無情，不是嗎?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當他們渴望他變成如此時，他卻要順從他們的心，一塊傷空口她?

全是他的私心在作祟，是他自己被妒意支配了，不是嗎?他…

“藍翼…阿翼…”虹豔突然驚悚的大叫。

眾人不明就裏，轉頭看向她。

虹豔神情驚恐，微微顫動的手指向楊瑤，“她血了…”血了?

藍翼迅速看向楊瑤，隨即發出驚駭的氣聲，雙眼佈滿震驚，臉變得慘白。

她早已失去知覺，無力的跪在地上，除了背部血不止，天空藍的長褲也染上詭異的血紅，從‮腿雙‬之間擴散開來…

他的雙手充滿血腥…這一生，他從來沒有如此認定。

他的雙手斬斷了一條來不及出世的生命…屬於他本來會擁有的幸福生命…

心狠狠的痛，藍翼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傷害了無數條生命，對他來説，人的生命就像萬物循環，擁有一定的道理和因果，就像有一天他會死，有一天他身邊的人都會離開，有一天他仍然得面對孤寂…這些道理都是不變的，沒有人能夠強求。

但是今夜不同，他親手摧毀奇蹟的禮物…

形匆匆的醫護人員不斷的從他的眼前經過，他無神的坐在病房門口，盯着微微顫抖的雙手。

他忘不了鞭子的重量，即便它現在不在他的手中，但是那股沉重，那股嗜血的力道，當它向外甩出的剎那，他看到他重視的女人變得血淋淋的，他看到他親手結束了一個孩子的生命…他來不及得知喜悦，卻從此失去他的孩子。

“阿翼…我們很抱歉。”段奇看到一向冷情的藍翼眼中浮現哀傷和悲慟，忍不住靶到內疚。

如果早知道楊瑤懷孕了，説不定大家的做法就不會這麼不理，也許他們會選擇和緩的方式，而不是迫。

他們哪有什麼錯?何必和他説抱歉?選擇執行一切的人是他，被欺騙的人是他，楊瑤確實騙了他們所有的人，他們有什麼錯?

雖然不斷的説服自己，他的行為和決定是正確的，但…為何他仍然懊悔、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