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盼兒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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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天陰門可是無冤無仇,雖説讓孟永淑丟了個大丑令燕國蒙羞,那也是由長枝派自行找回場子,關她天陰門什麼事了?所以柔惜雪的目標當不是我,而是祝家主…這個尼姑,呵呵,不簡單哪。”
“是了,她們二人動手時祝家主稱她師姐卻無絲毫敬意,柔惜雪也只喚她香凡夫人不以師妹相稱。兩人之間看不出絲毫同門之誼,反倒互相仇視的意味甚濃。”陸菲嫣憶起白之事,恍然道。
“是啊。祝家主雖稍勝半籌,然久戰分心二用必敗。柔惜雪初時出手拿捏分寸,之後便慢慢不再留情。
換了是我明面上也會如此做…我來勸架,出手只是提個醒,你不給面子,那就莫要怪我為救福慧公主下手不容情面了。”
“天陰門涉世極深,否則也不能坐大如此。這個尼姑庵裏水深得很。”陸菲嫣知江湖典故點明道。
“師姑,以你的眼光看,那個離幻魔瞳制住欒採晴之後還需花費許多時間麼?”
“當不需要。祝家主的武功即使在十二品高手中也是最頂兒尖兒的,離幻魔瞳既已得手斷無不能一舉拿下的道理…”説到這裏三人對望一眼,目光中盡是駭然。
不僅柔惜雪在算計祝雅瞳,祝雅瞳同樣以身為餌引誘她動手,本來燕國人鬧內訌且幾乎搬到了枱面上,是他們求之不得樂見其成的事情,只是中間偏偏夾了個吳徵…是她們之間的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境地?還是吳徵的出現打破原本隱忍剋制。
若是後者,那又是為了什麼?吳徵背後冷汗涔涔,不由嘆道:“還是霍大人目光如炬看出其中關竅,那一手當真是厲害。”霍永寧適時地出手不僅緩和了矛盾給各方一個台階下,還給幾人都賣了個好,後續在燕國行事或許能順暢一些。
只是身處風暴中心的吳徵仰天無語凝噎,諸位大神打架我這小蝦米連強勢圍觀的資格都沒,何德何能參與進去啊?帶着焦慮艱難睡下,運轉了圈道理訣強迫着睡着,天剛泛一線微光便被驚醒。
心神難定索起身,今往祝府一行固然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怕的是要在這個漩渦裏越陷越深,再也出不來。以霍永寧的心思來看,若於大秦有利,吳徵是不是也會成為一塊能擺上桌面的籌碼…
卯時初時分吳徵一行便離開驛館向祝府進發,以顯鄭重。車隊規模並不小,裝乘各式禮物的箱子足有十輛大車,加上隨行的侍衞與僕婦,車隊足有二十餘丈長短。
與吳徵同行的官員只有領侍衞的韓歸雁,隨行的也不宜多以免讓人誤會有所擔憂,反生惡。
只有得了祝雅瞳贈禮前去回禮的陸菲嫣與林錦兒二人。至於其餘不會公開面。車隊規模龐大,除了大道俱都容納不下。一行人自驛館轉入長壽大道,向西面的祝府進發。
長安城之繁華更甚成都且格局大有不同。平安大街貫通南北之外,由東至西共有十條大街作為主幹道,雖不及平安大街寬闊,也相去不遠。
因此整座城市更顯氣勢恢宏。名滿天下的東西二市隔平安大街相望,無論是服務於達官貴人的東市,還是用品一無所缺,甚至雲集了胡商的西市,內裏都缺不了祝家的鋪子。至於祝府自當設在東市的正北中央。
如此俯瞰東市的所在才配的上祝家商界之主的地位。較之西市的熙熙攘攘人羣如織,東市大街的人便稀疏了許多,達官貴人們雖掌握着天下財富,用度又怎比得上數量龐大的平民人家?是以東市所求的在於與細,能夠消費得起的也就那麼些人家。
祝家雖時常有人拜會,倒不會影響了道路通暢。香滿城的招牌不管從起名還是裝修陳設都極顯排場。開樓宴客,滿城飄香,若未被人笑掉大牙而慘淡關門,那便是實實在在的真本事了。
至祝府需經香滿城,吳徵一行的目的地雖不是這裏,路過時也不免好奇打量開開眼界。正是用早點的時刻,香滿城樓裏已是人頭湧動。倒未必都是在此用餐,不少大户人家愛吃店裏的特,刻意打發下人來買。
但最引人的還是頂層早早便開始張燈結綵,似是為一場重大盛宴提早做着準備。其中有一衣着華貴者大呼小叫不停地指揮,聲音從五層樓上遠遠地飄將下來,清晰可聞。
行人來來往往,有些駐足觀望,有些則見怪不怪,不過人人均少不了哂笑輕蔑之意,將那位貴公子當做跳樑小醜般的笑話在看。
“這人是誰?”吳徵騎在馬上怪道。
“盛國太子張聖傑,眼下正在大燕為質子。”候在東市口前來迓的祝府大管家聞言回道。吳徵忍不住再次抬頭遠望。從下打量看不清這位盛國太子的面目,只覺他身材高大儒雅翩翩。
這位便是張聖傑?盛傳他天資聰穎可成一代明君,最終卻被命運戲屈身燕國為質子,從此自甘墮落醉生夢死的盛國太子?吳徵眼下並未有閒情去關注這位人生先後雲泥之別的可憐人。
不過此時倒起了膛鬥志昂揚,比之這位可憐蟲,自己終還有人生可以追求,終還有無限的可能。***大街的喧鬧自會引外來人的目光,於秦國一干人來説莫不如此。
見慣了大秦繁華帝都的風物,來到截然不同的燕國免不了一番好奇。一輛馬車的車廂側窗簾子被揭開,巧的設計讓內裏幽暗的環境印不出人影,而乘車的人卻能看清窗外的一切。出身頂級貴族的陸菲嫣也一樣避免不了好奇心。
陸菲嫣掃視了一番後便覺索然無味。她早年在家常聽叔伯輩們談論遊歷天下時見到的不同景,如吳徵一般。
她也是第一次來到長安,同樣希望有機會在天下第一大都遊覽一番。可身為崑崙派門人,她應乘坐在高大又漂亮的馬兒上,着傲人的身姿任由馬兒放蹄在長安裏一展英風嫵媚。
而不是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坐在馬車裏,惴惴不安地無所適從。是何時變作了這般模樣?那一夜荒郊野合之後,夫間便出現了無法彌補的裂痕,自打那時陸菲嫣便自知越發失了志向與勇氣變得漸沉淪。
而徹底摧毀她所有信心的,則是江州荒園的那一場惡鬥。那時信心全毀,如墮落深淵途中手無攀附,足無實地的絕望。這副無可救藥的身體將會給她帶來什麼?陸菲嫣不敢去想!
只是夜午的夢魘裏,她不止一次夢到被對頭拿住,只是幾下簡單的觸摸挑逗便讓她發如再也不能抵抗,身心淪陷。
這副身體的秘密又能對誰説?她幾乎想要逃離險惡的江湖,可在亂世裏她又能逃到哪裏去?《清心訣》如同墜落深淵時的一細枝被偶然抓住,得到短暫的安寧平靜。
至於吳徵的警告她又豈有不知?被痛苦折磨許久的陸菲嫣貪婪地享受這一切,麻痹地拋開迸發後將更為可怕的後遺症。可現下,細枝斷了…昨孟永淑邀鬥時踏向場中的幾步,彷彿一生般漫長。
自提劍起身的一刻便已做了必死的決心,當刀光劍影向她籠罩而來,陸菲嫣心知沒有抵抗之力。她盡力走得優雅曼妙,只想在死前留下最美的身姿。
昨夜更是毫無睡意,瞪着漂亮的眼睛望着屋樑,深濃夜裏目不能視物,可間發生的一切卻彷彿一道光影在眼前清晰可見,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且慢!”
“師姑傷重在身不便動武…”
“徵兒豈可又來胡鬧?還不快快退下…”胡鬧麼?不是!那個從小在崑崙派長大,一路都在師長們眼裏不斷胡鬧的孩子,陸菲嫣看着他長大的孩子,不知何時已成長為一個又勇敢又有本事的男人!那個身影間不容髮地穿梭着,綿密的劍光讓陸菲嫣一顆心裏亦如驚濤駭般席捲。
除了開始一聲難以控制的驚呼,她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擔心干擾了正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把生命在“胡鬧”的孩子。曾經崑崙派人人看好的天之驕女,竟連柔惜雪一招都擋不住便被踢飛了兵刃,連小師妹都不如。
陸菲嫣心中泛起深深的無力,一顆心更是懸到了嗓子眼,直到吳徵終於險才了口大氣,她心裏清楚,若非緊張得已渾身力,那時她會跳將起來歡呼雀躍。
來長安的所有人裏,沒有一人的壓力能超過吳徵。他設計坑殺了燕國徵西將軍狄俊彥,他在萬軍之中羞辱得燕國皇室顏面無存。
這一切陸菲嫣知之甚詳,也反覆代來了長安須得低調,不到萬不得已甚至不要拋頭面。這個孩子從小就知道惜命,也知道不能出的風頭不要出。可他還是站了出來。
自己無所謂,自家夫君也可有可無的生命,卻有一個孩子頂着重重壓力艱難地站了出來,如此重視甚至甘冒大險!每每想到這裏,陸菲嫣總會念起幼時練習輕功時抱着大樹死活不肯下來的倔強小孩,甚至自家都無意識地嫣然一笑。這個“怕死”的孩子為了自己在身而出!
在馬車左前方的吳徵與韓鐵雁乘着健馬並排而立,正抬頭仰望着指指點點。陸菲嫣忽然到一陣沒來由的嫉妒,嫉妒他們青正盛,嫉妒他們年華正茂,嫉妒他們情投意合。
一念至此,陸菲嫣瞪着吳徵高大的背影心慌意亂,別人情投意合關我什麼事了?是了,雁兒不合適,盼兒才是他良配,我是盼兒的母親當然嫉妒!
陸菲嫣胡思亂想中,一行人已至祝府門口。以祝雅瞳的身份自不適合親自出,可看陣仗也足夠令長安城轟動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