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人家喜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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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嘿嘿冷笑道:“師孃先進了香,我們去趟太守府。”
“就是!就算不是他們,也要尋機揍他們一頓,給韓姐姐出口惡氣。”顧盼大起同仇敵愾之心,摩拳擦掌道。陪同林錦兒在護國寺裏諸多佛殿都上了香許了願,四人一同前往太守府。
正在審案,焦頭爛額的柳太守接過門丁送來的金牌,只見金牌上煙波山煙雲浩渺,一隻五爪金龍盤踞空中,先嚇了一跳,旋即又驚又喜,像來了救星似地慌忙讓門丁去貴客到靜室,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可聲張。
這才藉故稍歇溜出府衙,三步並作兩步趕往靜室。
“吳博士。救命,萬萬救下官一救。”柳康平一見褪去了易容的吳徵,眼淚都落了下來,趕在吳徵面前雙膝一軟就要跪地。
“柳太守不可。”吳徵被一聲【博士】叫得虛榮心爆炸,膛鬼使神差地一頗見傲然。他眼下的武功卓絕,只輕輕一拂袍袖,柳康平便跪不下去,扶着吳徵的雙臂泣不成聲。
煙波山在青蘇城轄內,青蘇太守便是要職。張聖傑擇優而仕不敢絲毫怠慢,特意向祝雅瞳贊過這位柳康平為人正直,子沉穩厚重,治政有才…
否則也不可能執掌青蘇之地,此刻柳康平雙目深陷,形容萎頓疲憊,看上去已不知多少沒能閤眼,憔悴至極。
一州之地出了大事,上上下下都看着他,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正束手無策之際遇上了吳徵,心中壓力一瞬間再也繃不住,失控般發出來,待臆略見暢通,才覺失態,忙拱手道:“見過陸仙子,顧仙子,這位是…”
“是我師孃。我們賠師孃回煙波山,途中見出了事特來拜訪。”
“見過林仙子,幸會,幸會。”吳徵的師孃身份尊貴,柳康平長揖到地,方坐在四人下首抹了把汗珠淚水道:“下官慚愧,青蘇城連連發生命案,百姓遭殃,下官殫竭慮又無計可施,至今捉拿不得真兇。
吳博士到來,萬萬可憐青蘇城蒼生百姓,救他們於水火之中。案破之後,下官自當往京城向陛下負荊請罪,一死以謝青蘇城百姓。”
“柳太守不忙自責。”吳徵拍了拍柳康平的肩頭略作寬道:“來時路上見柳太守麾下衙役並未氣急敗壞,亂拿百姓充數。事態緊迫之時還能以法論處,想來都是柳太守之功。”
“慚愧,慚愧。陛下愛民如子,下官不敢因私廢公,更不敢欺壓百姓,只是捉拿不到案犯,終究無法給青蘇百姓一個代。”
“那就請柳太守代為安排,我們先去看一看案發現場。不知保存是否完整,傷亡百姓的屍身可在麼?”
“有,有,下官半點不敢怠慢。有些百姓屍身就存放在府衙!”
“甚好,府衙的我們先去看看。”盛夏之際,雖有物藥保存屍身,又有香料掩蓋,屍臭味仍然掩不住散開。
何況臨時騰出的陳屍之所裏足有十餘具屍體,臭不可聞。吳徵等人都以面巾緊緊捂住口鼻,林錦兒也堅持要來,吳徵不敢違抗,只得帶她一同前來。吳徵揭開屍布,只見一具女屍慘不忍睹。
不僅滿身都是抓痕,下體均是裂傷,一顆腦袋也被打得面目全非,想來是歹徒施暴之後再以鈍器敲擊腦門,殺人滅口。
“好毒辣。”吳徵低喝一聲,蓋上屍布又去查看另一具屍體。這具男屍同樣渾身是傷。比起女屍受到施暴,男屍則更似遭受殘而死。歹徒以此取樂並不立刻取人命,而是鈍刀子割,活生生將人折磨致死。
“這人是一名鏢師,武功不弱,原本是護送商隊押鏢,於城西六十里無人處遭逢毒手,同行的五名鏢師無一倖免。”柳康平強忍腹中不適解釋道。
吳徵點了點頭,顧盼接道:“五名鏢師都死了?歹徒武功不弱啊…”商隊裏有武功過硬的鏢師,也少不了馬匹,五名鏢師一個都沒逃出來,那便是敵手實在太強難以倖免。
“盼兒説得對。”吳徵又揭開一張屍布問道:“這人也是鏢師麼?”
“是。”
“嗯。”吳徵細看他身上的傷痕,橫七豎八。
但與上一具男屍的傷痕找不到什麼相似之處,顯然不是一人所為。正要再查探下去,忽然吳徵與陸菲嫣同時驚疑一聲:“咦?”這名鏢師的小腹上有一道傷口,似劍傷不是劍傷,看上去比劍要寬上些許。
似刀傷又不是刀傷,傷口遠沒有刀刃的寬。吳徵掰開傷口,只見傷人的兵器與招式均十分奇異,傷口斜而向上。在前一名身死的鏢師身上也有一道相似的創口,當是用同一柄兵刃所傷,只是他傷在口。陸菲嫣與吳徵對視一眼,駢起二指做兵刃,凌空揮舞了兩下。
忽然一個娉娉婷婷地旋身,二指斜刺而上。一招使完,陸菲嫣愣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是。”她方才所使的招式並不高明。
市井中潑皮打架,壓着對方的頭再拿着把刀子亂捅大約就是如此,這樣的招式只消習武之人都能輕易破解,斷不會被連續得手。也難為陸仙子一身武功絕頂,去使這樣鄙的招式。
更難為潑皮打架的招式,陸仙子使來居然同樣仙氣飄飄,那舒展的肢體上玉浮凸,肢柔軟,更是透出一股難以抵擋的媚意來。
“柳太守,那些番僧你查過沒有?”吳徵收回貪看的目光,查完了屍身離開後問道。
“下官正為此頭疼不已。那些番僧夜為青蘇城百姓祈福,在民間聲望正隆,下官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去吧。”吳徵看柳康平仍滿面愁容,寬道:“柳太守不必擔心,凡事總有水落石出之時。這幾要勞煩柳太守百忙中幫我做一件事。”
“吳博士請吩咐。”
“昨捕快羈押回的嫌疑人中,有一位喚作楊李,同時羈押的還有其子楊文達,柳太守就替我…”
“下官明白了,吳博士請放心。”料想青蘇城就在煙波山左近,這裏若是事端不平,對崑崙大學堂也不是好事。
見吳徵信心滿滿,還有心思做別的事情,柳康平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了些,一時不知該如何謝吳徵,只得再一次長揖到地。***即使連發命案,青蘇城在夜間仍舊燈火通明。天空一輪明月,街市上的燈火像一條條火龍燃向遠方。深濃的夜下人影憧憧的大街清晰可見。護國寺裏燭火如炬,將巍峨的佛塔,林立的殿堂,甚至鬱鬱葱葱的林木都照的亮如白晝。
吳徵站在太守府高高的塔樓上居高臨下,俯瞰着這座自古以來就繁華的城池,目光在夜裏更加深邃。青蘇城的難題,其實只消賊人膽大包天還敢持續作案,就算藏得再深終有一天要出狐狸尾巴。
柳康平急的是命案頻發又暫無線索,對上對下都着實無法代,再拖延下去,不用皇帝下旨,他自己不死難以謝天下。吳徵身為崑崙掌門,陸菲嫣又是名滿天下的絕頂高手,兩人既然至此,擔下捉拿賊人的責任義不容辭。
吳徵靠在圍欄上陷入沉思,顧盼略有不解,等了小半夜後着實忍不住,輕聲問道:“大師兄可是有什麼未解難題?”吳徵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盼兒,你喜不喜歡這個世界?”
“嗯?”顧盼不明所以,思索片刻答道:“喜歡,雖然我們身在異鄉,坊間不時也有對吳府的微詞,我還是喜歡這裏。盛國待我們已經不薄了。”
“不是,我問的不單單是這個。”吳徵愛憐地撫着少女額前的髮絲道:“我是問,喜不喜歡這個世界。
無論大秦,燕國,還是我們現在安家的盛國?”顧盼一下子凝重起來低頭沉思。陸菲嫣一向與吳徵心意相通,她見識廣博遠不是顧盼可以比擬,早猜到吳徵的難題,此刻目光雖注視了青蘇城的另外一面,也不由豎起了耳朵。林錦兒自問對吳徵了解甚深。
但聽他説起這樣的話題,聞言也坐直了嬌軀。顧盼想了許久正道:“盼兒其實不懂那麼多。盼兒只知道,從小就聽大師兄説,這世上人人都有壞心眼,但總是好人多些,壞人少些,所以這世上才能越加美好。
從前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就有人開墾農田,種養蔬菜家畜,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純正沒有壞心眼的好人,他們一樣做了好事。所以,大師兄要問我喜不喜歡,盼兒喜歡這個世界,若不是三國紛爭那麼多年,這世界一定比眼下還要好得多。”吳徵咧嘴一笑,開懷道:“我也愛這個世界,不僅因為我有你們!我就覺得,這世上的每一個人,只要他的壞心眼沒有害了誰,都不應該被漠視。唔…這句話好難説清楚,盼兒懂我的意思麼?”
“盼兒懂!做壞事也有大小之別,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除外。”
“嗯。揚州一帶地勢平坦,沒有什麼好躲藏的深山老林。賊人不斷在青蘇城左近作案,多半也就躲藏在城裏。
你看,這裏足以俯瞰整座青蘇城,賊人只要出現,就瞞不過我和菲菲的眼睛。”吳徵一本正經,説出菲菲二字時嘴角還是勾起一絲壞笑。他不需回頭,也能察覺陸菲嫣鬧了個大紅臉,頸後的肌膚一片發麻的應,估計是林錦兒嗔怪的目光。
“為難的是,賊人未必傾巢出動。我在想的是,賊人必定又要害人,我們想一網打盡,那賊人在害人的時候,我們救還是不救?”顧盼恍然大悟,大眼睛眨了又眨,忽然低聲竊笑起來“笑什麼?”每一名少女偷笑起來。
都會眉眼彎彎,手捂雙,萬分可愛。天生麗質的顧盼更是可愛到了極點。吳徵在她鼻尖一點問道,忍不住被少女染,也笑了起來“沒有沒有,人家喜歡笑,喜歡高興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