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若再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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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菲嫣心中嬌羞,淡淡道:“我從來也不是你的對手。”一問一答,含義雋永。既説武功,也説牀笫間的旎風。馬車嘚嘚噠噠,看看離了城邦轉入山間小路,人煙漸稀。車廂門簾掀開,出個小小的俏臉來。
“嘻嘻,娘,我們換一下。這裏沒有人看見。”在車廂裏悶了許久,顧盼早就坐不住,每逢行到山間小路都要出來透透風。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似乎甚是心急,又甚是期待。
“好。”陸菲嫣款款起身,摸了摸愛女的頭髮叮囑道:“小心些,萬一被人看見了傳出行蹤去不好。”
“有你們在,哪還用我心被人看見。”顧盼蹦着在吳徵身邊坐下,一把挽住他的臂彎。
發生了無數的事情接連不斷,時光飛也一樣地溜走,其實回望從前也不過短短兩三年。崑崙山上的兩小無猜,轉眼間一個歷經磨難已肩擔天下,一個也不再是懵懂少女。
兩人再也沒能像從前可以相伴坐在山崖前看雲起雲落,一個説着稀奇古怪的故事,一個聽得津津有味。待倦了餓了,少女還能等着一頓可口的美餐大快朵頤。
這番出行對顧盼而言,分外興奮,也分外地珍惜。
“這丫頭…”陸菲嫣笑着數落一句,自行去陪伴林錦兒。
孃親拉上了門簾,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了兩人。顧盼大喇喇靠在吳徵肩頭,滿足地深深了口氣。花草的芬芳瀰漫山間,夏的烈陽雖有些刺眼,看起來同樣可愛。
撫過背脊攬在際的大手更是温暖,顧盼和上雙眸,嘴角間笑意甜甜。
“聽説門派被盼兒打點得井井有條,志傑還拍着給我保證,等我回去了一定認不出來,”
“那是當然。”顧盼一,得意道:“人家全副心血都灑了出去,哪有不成的道理。”頓了頓,小姑娘又道:“小時候聽的故事,想不到一件一件都能用得上,好些依樣畫葫蘆都行。
娘還常常來信指點,若是這樣我都做不好,那還得了,倒是大師兄當年就想到了這些?”
“都是先人的智慧,我也是依樣畫葫蘆。”吳徵笑着,又搖頭嘆息着什麼道:“盼兒真的長大咯。”際的大手緊了緊,將少女摟得更緊。
兩人一時無言,只有馬蹄頓在石子路上的嘚嘚噠噠聲,彷彿在嘆時光易逝。
“你還知道盼兒長大了…”片刻後少女幽幽道:“大師兄,盼兒要問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從小就看着你一天一天地長大。”吳徵心中一緊,正道:“你説。”
“大師兄到底將盼兒當做妹妹呢,還是打從心底喜歡盼兒?”顧盼亦肅容道:“這兩樣是不同的,你知道。”
“能不能兩樣都有?”
“為什麼叫兩樣都有?我不知道能不能。”
“當然能了。”
“為什麼當然能?”
“因為我就是這樣啊。”吳徵咧嘴一笑,將顧盼抱起放在腿雙間道:“從盼兒出生,我就陪着你。
那時候總不知道什麼喜不喜歡的情愛之事吧?就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長大之後才有情愫漸生,盼兒那麼可愛招人喜歡,我怎能不心動?嘿嘿,近水樓台先得月,反正盼兒我是娶定了,誰敢來搶,老子打破他的頭!”
“嘻嘻!”顧盼大樂,兩人雖早知對方情意,還是第一回親口説了出來,吳徵不僅説得有趣,還都是真心實意,每一樣都大合少女的喜好,顧盼喜不自勝。
少女初嘗情愛滋味,竟生起不枉多年一片真心,老懷大之:“那,人家還有一個問題。”
“你説,從小到大盼兒數之不盡的問題,師兄哪一個沒回答。”顧盼定了定神,從偎依的膛前起身,大眼睛眨了又眨,面緋紅之湊在吳徵耳邊,輕若無聲般問道:“那…
為什麼一直到了現在,師兄還沒有要了人家?莫不是盼兒有什麼地方不好,入不得師兄的眼?還是師兄美見得多了,看不上盼兒姿平庸?”小小的臉蛋,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靈光四彷彿會説話,此刻這對明眸微眯,像一輪滿月被從中劈開分置鼻樑兩側,眼角微微上翹,媚光四。
飽滿的天庭,兩道清眉微微蹙起。額心那一段長眉鋭利如鋒,向兩側延展時卻像大師手中的狼毫輕提一劃,至額角漸漸變淡,大有隨意又渾然天成的美觀。
皺着的瑤鼻拔筆直,多又不顯半分累贅的鼻頭兩旁,鼻翼圓巧可愛,弧線優美。顧盼心中有不滿,少女氣鼓鼓時撅着兩片瑩潤豐滿的香。雖不是女子的櫻桃小口。
但線條利落,深深的角時時上翹着,讓整張臉蛋連生氣都笑意妍妍,説不出的誘人。顧盼完全繼承了陸菲嫣的媚骨天成,但又有少女的青嬌俏,這份即使吳府上下也獨有的風情動人心魄。
吳徵忙合上了眼平定好了心緒,才敢睜眼凝神道:“盼兒若還姿平庸,世上還有好看的人麼?”
“哼。”少女雙眉一揚,大有果然如此的得意,卻不依不饒地悄聲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有意無意就躲着人,小時候還罷了,後來連…連親人家一下都不敢。”吳徵撥開她額間垂落的長髮,苦着臉道:“説對了,就是因為我怕你,我不敢。”
“嘻嘻,人家又不會吃了你。”在情郎身邊的少女,心情總是特別容易舒朗開懷,顧盼笑了笑問道:“什麼叫做不敢?”
“因為師兄待你獨一份,和旁人都不同。除了愛之外,還疼。”吳徵點了點少女的鼻尖道:“我們人是萬物靈長,也不開從小到大徐徐緩進,從外到裏都是一樣,骨骼慢慢生長,人也慢慢長大,再到心肝脾肺腎,無一不是如此。女孩兒再美再誘人,總要慢慢長大。”
“我不小了,多少人家的女兒十四歲連娃兒都有了,放在外頭,盼兒都要成老姑娘。”
“可是盼兒有沒有算過,多少人家的女兒十四歲生娃娃時連命都丟了?”
“這…時有聽聞。”
“那就是了。”吳徵長舒了一口氣道:“常人到了十八歲身體骨骼才算初成,尤其女子到了這個年紀,生養娃娃才能少受傷害。
師兄就是太愛你,捨不得傷你,才時時要躲着你。你不會以為師兄…沒半點想法吧?你不會吃了我,我還想吃了你!”
“嘻嘻,原來是這樣。”顧盼似懂非懂,但吳徵的關愛之心拳拳還是全然能知,她半仰着頭不知想了些什麼,晃過神問道:“人家到十八歲就長成了麼?”吳徵一愕,又苦笑了一下道:“不想騙你,實話實説,盼兒自幼習武又有…這個這個,天生又有好基,比起尋常人家應該快得多…”心結打開,吳徵也心緒平緩,大膽地看向少女前鼓囊囊的山巒。
熱辣辣的目光讓顧盼覺得被目光盯住的地方一陣發燙,脯不由自主地一縮。少女面上飛起兩朵紅雲,忽然想到方才的話題太過大膽,車廂裏還坐着母親,語聲雖輕,以陸菲嫣的內力未必就不能聽了去,一時有些慌亂。
可是情郎的懷抱太過温暖,即使在炎夏裏極易出汗也捨不得離開。少女趕忙躲進吳徵懷裏,藉着螓首遮擋他的目光。念及情郎誇讚自己長得快箇中涵義,羞得再也不敢抬起頭來。馬車迤邐而行,轉過山路離青蘇城又近了一步。
前方俱是官道大路,顧盼不適合再拋頭面,又躲回車廂裏,換了陸菲嫣在門口【伺候】。母女倆換時,陸菲嫣白了吳徵一眼,原本氣勢甚足,但一想此事實在不妙,又遊移着目光躲了過去。離青蘇城百餘里,眼見天晚時就能到達,前方的山村已隱隱現了輪廓。
四人行了大半腹中飢餓,正準備去村中稍事歇息。吳徵與陸菲嫣一同起身蹙着眉頭遠遠眺望。午間時分,百餘户人口的大山村裏不見炊煙,只見人來人往影影綽綽,一個個行得甚急。
村口的空地裏,還有大片的人羣聚集。二人對視一眼,駕着馬車緩緩向山村行去。平靜的小山村還從未如此熱鬧過。戴着高帽的官差來來往往,挨家挨户地叩響門扉,再入內細細地搜查。
這裏大都是世代居住於此的百姓,老實本分,知知底,數十官差氣勢洶洶地到來着實讓不少村民嚇破了膽。
馬車靠近之後,吳徵看一名捕頭搬了張半舊的木桌權作公案,面前擺了大批物品,大體是些略微貴重之物。捕頭正細細地查問這些物品的來龍去脈,狀似查案。吳徵與陸菲嫣對視一眼,各自搖了搖頭。
他們低調出行不願多事,既有公差辦案更不能出行藏,遂抖了抖繮繩,催促馬車向前行去,忽然一陣童音哭聲響起:“爹,爹,你們放開我爹爹…”
“走。
去和捕頭代清楚!小孩,公差辦案你莫要多事,案情緊急,若再阻撓,連你也一塊兒捉了去!”一名領頭的官差扯着個肌膚黝黑的漢子,一手分開哭鬧拉扯的孩童。官差算是好脾氣沒有又打又罵。
但孩童不肯放手,他焦急之下使力重了些,將孩童一把推倒在地。那孩童雖在哭鬧,倒也硬氣,摔在地上不輕也不呼疼,咬着牙跳了起來抹把眼淚,又撲上去死死扯着公差不放。
“你…氣死我了…”官差大怒,索一把提起孩童,押着那名漢子一同向村口走去。吳徵眼一眯,顧盼也從車廂中探出頭來,眨着眼睛辨認片刻道:“是他…”
“嗯,我們去看看,莫要輕舉妄動。”吳徵止了馬車,回頭向車廂內道:“師孃,這兩人與弟子有一面之緣,弟子去看看究竟。”
“快去吧。習武之人,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我自在此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