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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馬力不可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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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仰馬翻,中了箭的騎士拿不住繮繩從馬上摔落,或是戰馬吃痛將騎士掀翻在地。已經顧不得這許多,即使箭雨再密集十倍,也只有一往無前,衝得越快,越能衝入箭雨無法覆蓋的安全地帶。

韓歸雁還是俯下嬌軀,鳳目圓睜。她的控馬之技遠勝吳徵,即使在風馳電掣之中也不斷地計算方位,幾個略微的變向,便閃出些許空檔來。

吳徵揮舞着大槍撥落頭頂的箭雨,二人一馬絲毫不被阻礙,已快到了極限。兩輪箭雨過後,二人已率先衝到敵軍陣前。巨盾如山,長槍如林,重重兵陣遠遠地將譚敬之圍在垓心。

白鷂騎的應變之快,不愧大燕兵。韓歸雁與吳徵此刻同體一意,信心倍增,只望着譚敬之衝去。堪堪衝近約有半之地,但聽弓弦聲連響,巨盾縫隙之間又飛蝗般出一輪平的利箭來。

距離近,力道強,來勢疾,當是用隱在其間的勁弩發,幾乎一眨眼間就到面前,但這難不倒吳徵,他的全身功力早已提到了極限。【觀風聽雨】使開,一切盡收眼底,早已窺見弩弓所在。

待得弩箭飛到面前,吳徵輕舒猿臂,那大槍在手中輕若無物地盤旋飛舞,將當面來的弩箭盡皆磕飛。

韓歸雁深信其能,毫不減速,須臾間便離大陣不到三丈之地。吳徵順手抄下從身邊飛過的一支弩箭反手擲回,他的暗器功夫經祝雅瞳調教,今非昔比。

反擲的弩箭勁道比弩弓出的還要迅猛,準確地從縫隙間刺入,燕軍連連慘叫聲中,略微騷亂。吳徵隨接隨擲,連環不停。巨盾陣見來勢猛惡不敢再掠鋒芒,將縫隙合上。弩箭帶着內力飛至,彷彿一柄柄鐵錘砸在巨盾上,發出鐺鐺巨響。

持盾的大漢連吃幾下重擊,骨軟筋麻,拼命以軀死死抵住。陡聽一聲雷霆般的大喝,吳徵拼力擲出長槍,內力灌注之下,長槍彷彿一柄攻城巨錘,發出沉厚可怖的嗚風聲撞在巨盾上。

持盾的大漢像只紙鳶般飄起,砸落,壓倒了身後一片兵丁。他仰面朝天,七竅血早已斃命。

大陣裂開了一角,韓歸雁已縱蹄馳入,她單手持定繮繩,另一手握緊了鋼鞭破般砸開槍林,雄健的戰馬嘶鳴聲中撞入燕軍陣中,仍疾馳不停。吳徵拔出昆吾劍左右亂砍,劍鋒過處衣甲如泥,血如泉湧。

兩人一馬殺進重圍,如虎入羊羣,縱橫捭闔無人可擋,身後騎軍跟上,從兩人撕開的【傷口處】一點點地破開大陣,殺散妄圖合攏堵截吳韓二人的兵丁,趕上主將之後合在一處,向垓心突進!

騎軍衝鋒之勢如此猛惡,燕軍剛以嗜血的衝鋒殺散盛軍,不多時自己也吃了同樣的重創。且韓家雁形陣的破陣威力之強,堪稱當世之冠。吳韓親密無間,以他二人作為尖端衝陣,威力倍增。

盛國騎軍洪一般滾滾殺來,剎那間將燕軍大陣沒了一小半。譚敬之見勢危急,不慌不亂,再度舉起了長刀向天。白鷂騎先前雖被打亂,此刻兩軍對陣分明,白鷂騎也已重整隊形,正迂迴着趕至盛國騎軍的後路包抄。

只消盛國騎軍穿不透大陣,就將再度陷入重重圍困之中。現今要做的,便是讓盛國騎軍的衝鋒之勢慢下來,再攔住,截殺!譚敬之一把抓下狻猊兜鍪擲於地下,披頭散髮地持刀大呼道:“諸軍有後退者斬!”他又連打手勢,燕軍擂起戰鼓吶喊震天,軍令既下,燕軍後隊鼓譟而進。前隊無有退路,又見主將有必死與必勝的決心,正在大旗下引軍進擊,一時士氣大振。

燕軍死戰,盛國騎軍的壓力驟增,即使有吳韓二人領頭破陣,衝至距陣中央十丈之遠時便似遇見一堵厚厚的城牆。

韓歸雁幾番衝突不入,燕軍的大陣眼看着又在集結,長槍林立,正踩着鼓點與號角之聲向前推進,將盛軍趕回去。戰馬停下了腳步,在映的刀槍中受驚嘶鳴。

停下了腳步的騎軍威力大減,前有堵截無法寸進,後方追兵雖沒到位,可若是後撤必然被其攔截斷,屆時定一敗塗地。

韓歸雁不敢再等,把手中鋼鞭一招,撥轉馬頭斜向奔去。主將改道,已有衝鋒變作突圍,且看她的意思,是要與被合圍的陷陣營先合兵一處,再殺出條血路來。

盛軍見狀,不由士氣大挫。青驄馬衝殺半已是汗浹背,長長的鬃皆貼服在馬頸上,但它神駿非常,幾步後便又放蹄飛奔。燕軍正突進間見敵將在此,紛紛起長槍刺來。有些刺人,有些刺馬。

韓歸雁一提繮繩,青驄馬長嘶聲中一躍而起,似被一道青光裹體而飛,躲過槍林攢刺!強弩之末!志得意滿的譚敬之在十丈之外看見韓歸雁駕馬飛騰,出獰笑。

韓歸雁閃轉騰挪的空間已越來越小,最終會被包圍,聚殲,盛軍已是翅難飛!可他赫然發現,青驄馬上只有高挑英武的女郎怒目橫眉,卻少了一人。

那名和她抱在一起的男子呢?説時遲那時快,打馬飛躍的韓歸雁藕臂甩了個大圈,那人影不着片甲,藉着一躍一甩之力高高飛起,騰雲駕霧般越過眾軍頭頂,向譚敬之掠去!

韓歸雁的怪力不遜男子,曾與修行外門功夫,一身神力的楊宜知在氣力上戰成平手。吳徵輕功已世所罕有,此刻去衣甲只着長袍,藉着這一甩之力張開雙臂,展翅大鳥般飄飄蕩蕩。

他原本姿容甚偉令人過目難忘,此前往返徵殺來去如風,加上幾番冒煙突火,被汗水一澆看不清本來面目。

於韓歸雁聯手之後草草抹去面上污跡,頓時現出真容來。燕國新皇欒楚廷下旨於盛國,令其奉皇弟,燕國皇室的滄海遺珠吳徵回長安被拒之事已傳得舉世皆知。

吳徵消失許久,燕國俱傳言他被軟於盛國,不想居然在此處現身!譚敬之也是第一次看清吳徵面貌。這人名氣太響,又出使過燕國在長安一住就是大半年,認得他的人着實不少。

欒楚廷為免世間言紛紛,只説吳徵是皇室宗親要認祖歸宗,把他失蹤一事全推在張聖傑身上,本擬作為南征的藉口之用。吳徵飛掠空中得意洋洋,不免也出一絲獰笑:“我這一現身,韓家的雁形陣都有了新的變化,嘿嘿。”途中偶有箭矢全被他揮劍打落,兵丁拿槍來刺,他縱身騰躍之高,又哪裏刺得着?他一掠十丈直至譚敬之頭頂,大將身邊不容輕易冒犯,護衞們團團圍住主將,本擬向吳徵落足點斬去。

不想吳徵忽然大喝一聲,猶如白裏起了一道霹靂:“大膽!給孤跪下!”這一喝聲如雷震,不僅威勢十足,還頗有道理。聽在燕軍每個人耳中,這位都是新皇朝思暮想,要請他回長安以彌補多年落他鄉遺憾的皇弟,自稱孤毫無問題…在場的每一位燕軍。

若不是在戰場上,見了他都要趕緊跪地,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回長安城的。壞就壞在這是戰場,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勝負節點,最關鍵的主將頭頂。

燕軍一愣,連譚敬之似也被這聲威嚴十足的大喝喝得頭皮一炸,竟而失神…唯一能在此時號令燕軍的,只有身為主將的譚敬之,他未下令,燕軍無人敢向吳徵動手!

吳徵早料準了這一切,燕國在此時甚至下不了將他擒拿回長安的旨意,他還是那個欒楚廷口中親愛的弟弟。盛國的突然進攻使得燕軍戰之倉促,可見一斑。吳徵的大喝蓄勢已久。

這一聲聚音成線,雖隔了丈餘遠,仍在譚敬之耳邊炸開,一手深厚的內功盡顯高手風範!主將失了神,沒有人敢向吳徵動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落下時雙足連蹬踢開指天的長矛,揮劍狂砍幾下子剁倒面前的護衞,劍鋒一閃,譚敬之已人頭落地,脖頸上碗大的口噴出一股又一股的血泉…

燕軍錯愕手足無措,吳徵又已飛縱而起,這一次沒了韓歸雁借力,但他手腳並用爬上帥旗旗杆,將帥旗撕個粉碎,拉着旗杆一彈而起,落下時在腳下兵丁的矛杆上一踢,或是揮劍重擊矛尖借力反越,幾個起落便躍回大陣之外,將人頭拋給韓歸雁!異變突生,讓人措手不及。

若非如此,吳徵雖武藝出眾,想刺殺被重重保衞的譚敬之免不了要費盡氣力,還未必能得手,這一下兔起鶻落,幾在一瞬之間便讓燕軍失了主心骨。大將身死,兩軍纏鬥勝負未分,燕軍數量還遠不如盛軍多。

且韓歸雁第一時刻就接過陷陣營的指揮,有這位當世名將坐鎮,只略一相持,燕軍便兵敗如山倒。韓歸雁領軍追殺二十里,白鷂騎潰不成軍傷亡過半遠遠逃去。女將不敢深追,鳴金收兵。

此時吳徵已自騎了【寶器】一直追隨她身旁,戰事既停,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對愛侶相視而笑。

“菲菲和湘兒呢?怎麼沒見她們?”陸菲嫣與瞿羽湘原本都分在韓歸雁軍中,方才幾番衝殺不見蹤跡,顯是不在此地。

“軍情緊急,我遣她二人乘了撲天雕先行趕往前方州郡,佈置糧草支應事宜。我手下的兵馬不可久留,要旦夕奔行趕往壽昌城,馬力不可有缺,糧草若支應不上要誤了時辰。

幸好前方城池眾多,提早籌備當不致有缺。陸姐姐沿途沒去見你麼?”

“沒…當是怕被盼兒瞧見橫生枝節吧。”吳徵撇了撇嘴,懸着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裏道:“盼兒沒事就好,這一下該當不會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