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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把捧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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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糙理不糙,我可沒亂説。”吳徵,説得義正詞嚴,忽然又略略彎低頭,柔聲道:“何況這世上好看的東西的確未必有用,但有許多東西不僅好看,還很有用。我不喜強迫自己的朋友,你也不欠我的什麼,若是不喜不願,全然不必強求。

人生於世,總要為自己活着的,否則這百年時光本就短暫,還要無趣得很了,唉,你別和我犟,這世上哪有許多非黑即白?可兼顧的事情多了去了。”倪妙筠身材苗條修長,吳徵低頭之後的輕柔話語幾在耳邊響起,還撓得耳發癢。

她氣鼓鼓地別過頭去,悶聲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麼?”間祝雅瞳登門,晚上吳徵又來,自不會是單純為了夜遊紫陵城那麼簡單。倪妙筠未曾拒絕,一來知道吳徵不會無理取鬧,二來也是想表明自己並不反對這門親事的態度。

“因白玉美人難得,邵承安與張百齡相繼失了手,我是無能為力,只好來求你出馬了。”吳徵也不矯情,對直接的人,就説直接的話。

“江楓璃麼?你那支軍伍對盛國大有裨益,既然拿不來人我就會去,不用求我。事不宜遲,我明就動身。”

“你什麼時候能把這份固執改一改?你是倪妙筠,你不是件工具!”吳徵笑着搖頭,道:“等你回來了。我親自下廚請你吃飯。”送了倪妙筠回府,吳徵心神一振。今夜算得上收穫頗多,與倪家聯姻勢在必行,本也是一場政治婚姻。

不過在吳徵的眼裏,只要是一場姻緣,就得有足夠的樂趣與情意。若只是為了隨處可取的利益,何必損人不利己,爭如不要。倪妙筠看起來對自己並不反,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吳徵背手踱着步,念及倪妙筠苗條修長的身姿,還有足脛上方那隻栩栩如生的翠鳥,不由心中一蕩。正心生旎,忽見邵承安急匆匆地跑來,跪地道:“稟主人,顧小姐午後留下書信離了府,至今未歸。

據尾隨的兄弟説,顧小姐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準備回府,還請主人視下。”吳徵面一沉,好心情蕩然無存,焦躁道:“盼兒去了哪裏?”邵承安還是第一次聽見吳徵冷若冰霜的寒聲,低頭道:“去了西城募軍處,以行軍大夫的身份應徵,加入了陷陣營。”吳徵驚道:“陷陣營?”旋即腦中一陣暈眩,忙伸手扶牆才穩住身形,喃喃道:“是天意麼?”

“主人若是不允,屬下即刻去請顧小姐回府。”

“且慢,且慢。”吳徵定了定神,道:“先送我回府吧…菲菲一定難受得緊了…”***明燈如晝,深夜裏照得四壁清明,與窗外天空裏的一輪皎月相輝印。

倪府裏的吃穿用度都説不上奢侈,唯一不的就是各個小院的燭火。深夜在房裏,若還掌上了燭火大多都是為了讀書閲覽,倪府最喜的就是讀書。倪妙筠回了府之後夜已深,在閨房裏睡意全無,通明的燭火下卻是不由愣愣地出神。

還是第一回與年輕男子結伴夜遊,何況這位大體上已是未來的夫君。接到他的邀約時還不覺有異,在天陰門裏的修行讓她一貫心如止水,在倪府裏又自幼學的是忠孝禮義,大節小節。吳徵來盛國是她所願,會來盛國也因盛國所具的條件。

倪妙筠心裏卻清楚得很,在涼州時若是吳徵把自己作為來盛國的條件之一,她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剝得乾乾淨淨,任其予取予求。

“以他的秉,若是提出這等要求只會為了提升功力,不至於為了貪歡如此下作。”倪妙筠喃喃自語,望着軒窗之外出神,心中暗思:當時毫不猶豫,為何到了現下卻彷徨不已。

聯姻算不得壞事,同樣也不是下作,自己沒有反對也不會反對,可心底那一絲騙不得人的不情不願從何而來?吳徵不是下作的人,可他與祝雅瞳的貪歡又從何而來?倪妙筠以手支頜,在窗邊遙望天外。

一場細雨過後又是朗朗青天,潔白的皎月像大大的玉盤般掛在天空,連灑向地面的清輝都温暖了不少。兩三點小星閃着若隱若現的光芒,像黑夜中忽閃的眼眸,更像他兩點温柔又有些戲謔的眼眸。

可惡!從前還不會,他與自己保持着距離,目光也平淡而簡單,還尊重的樣子。今祝雅瞳上門提了親,他再見自己時,那一絲戲謔就不加隱藏!

好像隨時在等着自己臉紅,害羞,丟醜,然後就伸出個手指頭,在自己臉頰刮上兩刮。逗小姑娘麼?倪妙筠越想越氣,嘭地一聲關上軒窗,不去看天上彷彿在嘲笑她的兩點小星。

寬衣上了牀翻身向裏,默運了陣天陰門內功,漸漸平心靜氣時睡意襲來,糊糊間喃喃道:“既然已成定局,不如想想回來後要他做些什麼好吃的…只是,這樣真的有些遺憾…”她不知男女情愫一起,便與從前再也不同。兩人的集實在不多,可每一回都震撼着彼此。從在吳府時現身的驚豔,到迭府外宅那一套行雲水,如夢似幻的刺殺,再到桃花山谷裏目睹觸及心田的不倫親暱。吳府到盛國後,又是這一場幾乎無可避免的聯姻。

不知不覺間,命運的紅線已將兩人牢牢系在一起,難以開。倪妙筠本能地認命,就像在涼州時,她已做好了獻身的準備。至於那份隱藏於心底的遺憾,則是這位年過花信,仍懷處子身女子的不甘。

緣分的種子已種下,卻埋得很深,看不見生,看不見發芽,也看不見頂開巨石裂土而出的希望…吳徵心中惱怒,幾番都險些爆發出來,顧盼既已加入了陷陣營,想來離開吳府的時辰已不短,多半是午後趁着府中人都在小憩悄悄離去。

大半的時光,邵承安居然敢隱瞞自己,至今才來稟報,膽子着實不小。箇中或有確認顧盼的去向,以及看看她離開吳府目的何在的緣由,生怕因一點小事而驚動吳徵。

但小丫頭可是吳徵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緊,有任何異動不可擅自處置,隨時來報。顧盼這一路離去加入了陷陣營,軍法無情,難道吳徵還能把她拎回來不成?夜風吹過,吳徵略略冷靜。

即使在陷陣營裏,真要把顧盼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也不是難事,就怕小丫頭決心已下,決意不肯。十六歲的青少艾,也是最為叛逆的時候。在涼州時顧盼深受多番打擊,吳徵擔憂她一時賭氣做出傻事來。

果如所料,顧盼這一回出走只怕又恨又怒,誰也勸不回來。思量至此,吳徵猛然醒悟。邵承安不敢欺瞞自己,又怕驚動了吳徵誤事,想來是先報與了祝雅瞳。

至於一直瞞着自己,定是祝雅瞳的主意了,顧盼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心轉意,強行為之必然要觸及她的逆反之心,屆時更加難以收拾。

在陷陣營裏能讓顧盼換個環境調適心情,或許能想明白些事理。即使不能,陷陣營也是現下最適合不過的去處了,與吳徵的略微保守不同,祝雅瞳做事一貫勇猛進。

如此安排固然將吳徵架在了火上,烤的坐立難安,倒也不失為發吳徵潛能的好辦法。想通了此節,吳徵怒氣漸消。他手中事務繁多,祝雅瞳代為分憂合情合理。

吳府在紫陵城初定,雜事也是層出不窮,韓歸雁現下要管一則要務也多管不過來,二則似乎也缺了那麼點點分量。…譬如祝雅瞳將此事壓了下來,陸菲嫣便不敢有意見,循循講起道理來也能説得通。若是韓歸雁下的令,陸菲嫣愛女心切,着急起來恐怕已翻了臉。

怪道傍晚回府時未見陸菲嫣!吳徵在府門外停步長舒了口氣,擺了擺手打發邵承安道:“你不用跟來了!盼兒在陷陣營裏若有任何意外,我唯你是問。”邵承安打了個寒噤忙俯身跪拜道:“已有五名兄弟一道兒應徵進了陷陣營,夜守衞顧小姐。章大娘也在挑選兩個機靈的女娃子,明就去應徵,以便貼身照料顧小姐,屬下絕不敢有絲毫輕慢。”吳徵的確説過他喜歡戴罪立功,可邵承安也明白,有些罪是一千八百年的功勞都抵不回來的。

“好,我記下了。”吳徵拍了拍邵承安的肩頭以示安,徑自進了吳府。不是顧盼對他不重要,而是部下處事得當並沒有過錯,他雖心情煩躁。

也不願沒來由地將火氣發在部下身上。吳徵沉着臉來到後院,放輕了腳步向陸菲嫣的小院走去。路途並不算遠,但短短的一段路吳徵走得分外沉重。吳府不比從前,不僅人多了,事情也多,閒適的時光短期內難再返。

來到紫陵城之後,吳徵甚至難能與陸菲嫣獨處,更別提盡情盡興的歡好。曾向她許下諾言,不僅要一生一世待她好,把她捧在手心,也要安撫好顧盼。

這兩件事從現今來看,沒一件做得好了,吳徵不怕陸菲嫣不理解,只怕她將不滿壓抑在心裏,今顧盼偷跑出府,會不會成了後矛盾爆發的導火線。

就像那夜在荒原,她把滿腔怒火全然不留情面地發出來,終於與顧不凡恩斷義絕。隔閡若生,便難消除。吳徵當然不願今後會與陸菲嫣走到這一步,可在推開院門之前還是猶豫了一下,生怕陸菲嫣那一雙連的鳳目再看見自己時,有失望,也有疏遠。

舉着的手還未叩響門扉,一陣輕盈又惶急的腳步飛奔而來,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在吳徵的愣神中,陸菲嫣已像投林的飛鳥一樣撲進他懷裏,將臉頰貼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