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火焰燃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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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到!”祝雅瞳與陸菲嫣異口同聲。
“張天師他們該當動了。”吳徵伸出左手食指,似是做了個記號道:“北城的菜市多是些貧苦人家採買之地,亂糟糟的最易鬧事,五城兵馬司在此地定然加派了許多人馬。
但是裏頭不會有高手,張天師他們三人綽綽有餘。五城兵馬司的人拿不住,金吾衞才會動身。”
“你們要調動軍?”玉蘢煙驚詫道。她在皇宮久,對金吾衞,羽林衞的調撥瞭若指掌。吳徵所言先與五城兵馬司為難。之後才會遇上金吾衞,正是皇城裏的規矩…除非有聖旨下來,否則規矩不可亂。
“嗯。不把軍調動出去,怎生在皇宮裏辦事?”
“你們有多少人?”玉蘢煙有些驚慌,唯恐吳徵吃了虧“姐姐忘了?我也曾是羽林衞,他們的手段我也清楚,這一次人不多,七品以上的高手五十餘人。”
“軍不是草包,鄒鴻允更廣為人知是大將之材,即使你手下有足夠的高手,真引得羽林衞出手,恐怕傷亡必重。”玉蘢煙臉頰騰地紅了起來,強打神掩飾着驚慌道。當年這個小小的九品羽林衞逾越宮牆,恰巧窺見了極為難堪的一幕,自此才結下不解之緣。
吳徵笑了一聲,知道玉蘢煙心中疑惑,也像是要給自己增加信心,堅定道:“引軍出宮,可不是靠着蠻力硬碰硬。他們在外可是危機重重,可一個我都捨不得他們送命!所以…”他向趙立點了點頭,又與祝雅瞳,陸菲嫣對視道:“我要看看,當高手們被集結起來,以嚴苛的軍令行事,依時辰各司其職之時,能夠辦成多大的事情!”雖早知吳徵心中所想,又與他反覆計議了不知多少回,再聞吳徵之言,祝陸二女仍覺中熱血沸騰。世間下至豪門貴族多有聘高手以為護衞的,上至軍伍間戰事急迫之時,便是十二品絕頂高手也不能置身其外。
但以慣常行事,武功高強者多被授以較高的職銜,以統領普通軍卒,即便燕秦之戰最關鍵時刻,燕國糾集高手一同襲擊下卞關。
原本的目的還是為了出其不意,打個奇襲。吳徵的做法則完全不同,就連祝雅瞳也從來沒有想過,每一個人的職責可以細到這種地步…何處動手,何時動手,目標是誰!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分毫不差。
尤其是時辰!當吳徵將圖紙擺開,圖上的每一個點都標註着動手的時機與人數。祝雅瞳萬般驚詫於其中的細,但一看箇中的道理,頗有茅頓開之。三支官軍向着張天師合攏,幾十杆大槍在陽光下閃出耀眼的寒芒,攝人心魄。
行人早已紛紛驚叫着奔走躲避,有些更是嚇破了膽子,連滾帶爬了幾步躲開兵丁前行的道路,才癱在地上面無人地瑟瑟發抖。
張天師等三人當街殺人居然也不逃竄,像極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第一隊圍困他們的兵丁膽漸大,開始擎着長槍從四面向他們近。
“狗的仙人闆闆…”前來增援的一隊兵丁們咒駡着,恨不得當場就把這幾個匪徒戳上幾個透明窟窿!忽然五名癱軟在路邊的行人跳了起來!
“你們有罪!”幾十道寒星劈空而至,噗噗噗的入聲響起,打得這一隊兵丁人仰馬翻。
五人一擊得手,張天師等人見狀忽然暴起,拳掌齊出打倒幾名兵丁,從縫隙裏鑽了出去放腿狂奔。那五人則不做片刻停留,與張天師等人向着相反的方向施展輕功奔去。
皇都軍訓練有素,面臨異變雖驚不亂,當即有兵長一邊遣人飛報與上司,一邊領人使出吃的力氣追蹤下去,不想越是追蹤越是吃驚!不時有兵丁從四面八方趕來,可出事的地方卻越來越多。
來敵武功高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且喬裝改扮,個個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來敵從三人,增了五人,變作十人,幾十人,前來圍捕的兵丁像是一個個明顯的靶子,不住地遇襲,倒下。不知從何時起“你們有罪”變作“反了。反了”的吶喊聲。來敵一會兒躍空高呼,一會兒匯入驚呼奔走的人,一會兒又不知鑽入了哪處屋舍。全城都亂了起來。
兵丁們的血光之災為起始,時不時又有地方着火,且着火之處不是平民百姓的屋舍,而是達官貴人家的經營產業,頗為顯眼。遠遠的還見侍中俞人則府上有三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個小藥瓶砸下,頗具腥臭味的黑體從碎裂的藥瓶中迸出。氣急敗壞的護院頭子嗅了幾嗅,面大變道:“這是猛火油!快,快去搬砂石來!”兵丁們這裏追捕得上氣不接下氣,軍令又到:“俞侍中府上着了火,你們速速多運砂石前去滅火!撲滅之後不可離開,守衞侍中府。”着火之處越來越多,結合今晨霍府被大鬧了一通,至今捉不着人犯。偌大的成都城似乎被陰影所籠罩。【反了】正在成為現實…而那些在霍府上空飄散的【檄文】,也在訴説着某種不足以為外人道的事實。
“以霍永寧的本事。【反了】怕是唬不住他!”祝雅瞳在心中默記着時辰,見吳徵左手伸出的是二指。以他張開手掌為五次,縮指握拳又是五次計,這已是計數的第四十七次。幾人也從枯井中爬了出來,在斷壁殘垣的天澤宮附近找了一處藏好。
“唬不住他,豈有一城皆反的?”吳徵信心越發充足,淡淡道:“他必定會勒令全城不許擅動,排查之後捉拿虛張聲勢者。換了我也會這麼做!只是…呵呵,這些虛張聲勢者若是高手,則完全不同,想要捉拿可沒那麼容易了。”
“我現在也越發堅信了!”陸菲嫣動得手掌都在微微顫抖道:“霍賊也不是有鬼神莫測之機,處處料人機先的。”
“呵呵。從前我們處處落入他的算計,着他吃得死死的,並非咱們智計不如,全因我們在明,他在暗!他們寧家種瓜百年,恰巧讓咱們趕上,落在局中不了身。如今掉了個個兒,也讓他好好嘗一嘗被算計的滋味。”吳徵咬得牙關咯咯作響,在陽光下雙目依然森寒無比。
“羽林衞高手盡出,皇城裏正是空虛之時,好天氣,自是個辦大事的好子!”祝雅瞳一路來盡説些俏皮話,讓玉蘢煙聽了都不由懼怕之意稍減,這才明白過來她並非不合時宜,而是刻意如此。
“有沒有可能…去…去刺殺梁俊賢…”玉蘢煙怯生生地道,在她的想法裏,皇城裏既然高手盡出,直接刺殺了新帝豈不是更好。
“殺不了,也不能殺他!皇城裏空虛,該守的緊要處一個人都不會少,只是許多地方的守衞被調,暫時顧不上而已。想要刺殺梁俊賢幾乎不可能,就算僥倖成功,代價必然巨大。”吳徵笑了笑,意味深長又無限慨地道:“我們可以不賺錢,可是一個銅板都賠不起了…”就在不久之前,吳徵求盛國出手幫忙,換來倪妙筠這一句無可反駁的【天理】。
當時心中是不無鄙夷的,覺得盛國這個地方疲弱多年,動不動拿生意比國事,實在有些小家子氣。不想天道迴圈,就那麼個把月的時光,自己也過上了打細算,一個銅板都虧不起的子。
“果三結該動了。”吳徵又伸出一個手指頭。幾十人喊得再大聲,終究成不了大氣候,在平民間造就些混亂也有限。
燒上幾處樓宇,零零星星,落在有識之士的眼裏一看就是些小蟊賊,登不上台面。作亂的高手們雖身負絕藝,目標卻顯著,被盯上了之後城門四閉無法離去,一時難以身。待大內高手盡出,遲早是個被擒拿的下場。
想要製造更大的動亂,哪裏還有人比得過這幫蠻子?笸籮族的富山別院裏,王子果三結雙目赤紅,肥大的身軀斜披着一塊獸皮,手提一狼牙殺氣騰騰地召集族人。
族人莫名其妙,可對王子的命令又不敢不從,各自披上獸皮,帶上羽冠,手提利刃集結。奉命看着王子不要鬧出麻煩的智者見狀,預大事不妙,趨近前道:“王子這是要幹什麼?王可沒有下過命令。”
“撲騰”!果三結並無二話,狼牙直接照頭落下,將智者的腦袋打做一個爛西瓜。他吭哧着氣,活像只發瘋的野牛,雙目泛出嗜血的鮮紅,一言不發,卻讓族人們心中一凜,再也不敢多言。
“反了,反了…”果三結兇威赫赫,語聲卻是喃喃低語,像是被凶神佔了身,已是神智盡失。族人們不明所以,也跟着一同呼喝着,前呼後擁着果三結出了富山別院。成都東南角一帶住着頗多蠻夷。果三結紅了眼睛,逢人便殺,蠻夷聚居之所大亂。
蠻人被起了兇。【反了】。【反了】之聲吼得震天響。待得五城兵馬司趕來,蠻夷們已是殺紅了眼,什麼都顧不得了…“我們先燒景幽宮去,這地方我想起來就討厭!”吳徵將玉蘢煙給陸菲嫣,自己帶着趙立,輕車路地翻過宮牆,摸出猛火油在空無一人的景幽宮裏灑落,一晃火折點燃。吳徵的厭惡是第一,景幽宮往裏看管就不嚴,現下更是稀鬆,也確實是最適合的場所。
皇城中的羽林衞反應神速,示警之聲幾在第一時間響起。可有猛火油助威,火焰燃得極快,吳徵又選了窗紙等處,不一會兒便點着了門扉,火光與濃煙沖天而起!
雲霄裏朱泊乘着撲天凋落下,此前逃去的皇夜梟與吳徵,陸菲嫣所騎乘的也跟在他身邊。追兵卻是一個都無,想來都被朱泊伏擊料理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