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屆時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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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攪風攪雨,再灑下紙頁,足以讓成都城裏言紛紛。三人大功告成,急忙駕起鳥兒向城東飛去。大片官軍正在趕來,宮中的侍衞也騎乘着大鳥行截擊,再呆下去可就身陷重圍,反為不美。
三人一路風馳電掣地低飛,在拐角處悄然落下地來,讓鳥兒們揹着三個人偶振翅高飛而去。
“似乎甚是順利?”祝雅瞳拍了拍手,領着吳徵與陸菲嫣一路潛行。三人武功高強,一意潛伏之下官軍雖多,怎能發現得了?
“算是好了一半,還得看另一半如何。”吳徵看了看天道:“時辰差不多了,且看邵承安他們辦得如何。”
“不錯。徵兒的想法的確大有來頭,娘十分期待呢。”
“這一次嘗試成敗與否,會決定今後咱們的出路何在。”吳徵頓了一頓,道:“我們先去一個賊人永遠想不到的地方藏好,呵呵。”
“走吧,你那位玉姐姐等得你可也苦了。”浣花溪旁新建成的莊園頗顯氣派,只是牛頭,獸骨等物令這一處蠻夷小院生人勿進。三人潛至此處,一路鑽進開鑿好的地道里,點上火把摸索前進。
地道兜兜轉轉連通了一條幹了不知多久的暗溝,又繞了不知多久,吳徵才道:“是這裏了。”自從得知先帝駕崩之後,玉蘢煙便如同心裏忽然空了一塊,只知渾渾噩噩地度。
暗無天的地底,更不知歲月幾何。食僅乾,飲僅清水,寡淡無味,幸而他久居冷宮,只需果腹即可。趙立時不時憋得慌了,找她説上幾句話,玉蘢煙心中雖對他頗為恩,也絲毫提不起什麼興致來。
只覺一世至今,一無所成,像塊行屍走一樣,轉眼已屆中年,除了念及吳徵,才會在心中泛起温暖。她好想見到他,向他訴説心中的苦悶與失落,訴説自從家族慘案之後的悽楚無依。
“玉姐姐,趙兄,我來了,快請開門。”悉的聲音穿透石壁響起,玉蘢煙如遭雷震,趙立更是一躍而起,瘋癲般撲向石門處大哭道:“吳兄,吳兄…你終於來了…”***吳徵舉着火把,微鎖的雙眉中憂盡顯,卻也出期盼與欣。
石門推開,趙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玉蘢煙在石牀邊站了起來,原本十分動,陡然見吳徵背後還有兩位陌生女子,吃了一驚,無措地揪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看她除了有些不修邊幅之外,全身上下也僅有丁點擦傷,想是攀爬枯井時留下的。向玉蘢煙點了點頭,吳徵也忍不住淚濕雙目。近來的壞消息實在太多,玉蘢煙安然無恙是個巨大的安。
她只是名弱女子,能保全至此,自然全賴趙立的幫襯了“趙兄…累了你了…”除了慶幸,還是慶幸。
與趙立的結識可説不上什麼志趣相投,大半還是利益攸關而已。識以後對他的機警伶俐還是頗多認可,這一回在遠行涼州之前將玉蘢煙託付給他,真沒看錯了人。只可惜好好的一位小太監,前途無量,受了他的恩惠,卻拖累了他落魄至此。
“吳兄…嗚…吳兄…”趙立大哭難止。與玉蘢煙的心如死灰不同,他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怕被宮中發現了暗道捉回去,少説是個五馬分屍。怕吳徵一去不返,將他們丟在此處,待糧盡之後遲早還是個死。更怕吳徵已遭不測,便是有心,也已無力。
陸菲嫣對這名小太監與吳徵的情十分清楚,對他頗有親善之意,見狀在他頸後點了一指,趙立雙目一翻登時暈去。
若是情緒動太過,於身體有害,這兩人可是好些子連陽光都沒見過了,陸菲嫣忽然動手,玉蘢煙對這位陌生的美婦人升起警惕之意,更驚得縮了縮肩膀,似想退縮逃避,邁出的腿也停了下來。
“玉姐姐莫怕。”吳徵舉起雙手示意她不用擔心,抬手引薦道:“這位是我娘,這位…是我的娘子…我們一同特地來尋你。”兩個嬌聲驚呼同起,陸菲嫣鬧了個大紅臉,實在沒想到吳徵把她的底子全給掀了出來。
玉蘢煙則是沒想到兩位陌生的美婦居然都是吳徵親近得不能再親近的人物。面對笑容極為親和的祝雅瞳,她心中不自泛起一陣嬌羞,而媚態橫生的陸菲嫣,則有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兩人年歲相彷,姿也難以比較出個高低來。
不過陸菲嫣的氣神遠勝於她,玉蘢煙不免有些羨慕,有些嫉妒,又有些慨。這些都讓她慌張的心情安寧下來,不過都不及吳徵臉上悉又温暖的笑意,來得更安定人心。
“苦了你了。”糊之間,吳徵已走近至跟前。見她面蒼白,身段又清減了些,即使有絕之姿,也不免透出些憔悴來。
吳徵心中憐惜之餘,又覺一股徹底放下心來的如釋重負襲來,動情地張開懷抱將玉蘢煙緊緊摟住道:“前幾我便回了成都,聽聞天澤宮一帶被大火燒成灰燼,猜想你們已躲入地底。
這幾準備停當才能來接你們出去…玉姐姐,親眼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一直都盼着你來…”玉蘢煙對外界發生的事情還懵懵懂懂。
只知吳徵遇險,但一想他遠離京城是非之地,又有師尊奚半樓庇護,料想出不了大事。見了吳徵重逢的開心多於寬懷,只是在吳徵温暖的懷中時正被祝雅瞳在一旁看着,面上發燒,心如擂鼓。那是從前入宮時被太后看着也沒有的羞意十足,一時之間居然未曾發現吳徵的些許異樣。
不僅吳徵,祝雅瞳與陸菲嫣也倍欣。進來離世的親友已太多,傷心的不單是吳徵,陸菲嫣也不遑多讓,相較之下雖悲傷較少,可她對吳徵的親友們愛屋及烏,也是十分難過。
不僅如此,她們對吳徵也不無擔憂。疼痛深至神魂,重擔又壓在吳徵身上,若是玉蘢煙再有什麼意外,吳徵心痛之餘,身體未必還能撐得下去。
常言如釋重負,吳徵的心理與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見了玉蘢煙換了旁人或許放心之後,難免失態,恣意地大喜大悲,但吳徵做得極好,他深知玉蘢煙本就是個沒太多主意的女子,堪稱後宮裏的一朵奇葩。
現下即使見了吳徵,大體仍是六神無主,渾渾噩噩。若是在她面前放聲悲哭,這位在冷宮裏呆了多年,心神脆弱如紙,還極其的美婦,多半要被嚇着了。
吳徵只是低聲軟語,輕撫後背安,將玉蘢煙的嬌軀摟得緊緊的,似乎丁點也不願放手。熱烈的體温與寬厚有力的膛,都能讓柔弱的玉蘢煙芳心大定。她屢次拒絕離開皇宮的建議。
除了身負血仇無法離開之外,也着實擔心會給吳徵帶去危險。如今皇宮已沒了可留戀的東西之外,吳徵也不可能再留在成都城,離去已是必然。
這一刻玉蘢煙卻覺得分外安心,只覺有吳徵在,此行雖難,必定一帆風順。沉在濃烈的男子氣息中不知多久,被輕推時玉蘢煙羞怯怯地抬起頭來,先朝吳徵背後偷瞄了一眼。
見祝雅瞳與陸菲嫣不僅不避嫌,還看得十分認真,面上的笑容頗為親和,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又覺羞不可抑。
“玉姐姐你且坐下。”吳徵扶玉蘢煙坐好,又掐着趙立的人中他醒來道:“外界天翻地覆,有些事情須得先告訴你們知道,離開之後你們好有些準備。”吳徵將抵達涼州之後,燕秦兩國協力對付祝家,自己險些喪命開始,撿緊要處説了一遍,道:“崑崙派基已毀,説句不好聽的,我現在就像條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趙兄,這一回當真是連累了你。玉姐姐因趙兄照料得以保全,此恩沒齒難忘。
只是不知要何年何月才得報答了,我吳徵也不是狼心狗肺之徒,大恩不言謝,眼下急的是不知趙兄可有什麼安身立命的去處?”趙立被吳徵的經歷驚得半天説不出一句話。
此刻才苦笑搖頭道:“唉,想吳兄與小弟在京城裏風光之時,哪知曾有今啊…人生起落,實難預料。吳兄,咱們意氣相投,小弟實話實説,心中若沒半點怨氣,那是假的。
只是小弟也知朝中之事,人人如履薄冰,既然認了吳兄,自然同得甘苦,共得患難!這也得認!小弟慚愧,留在大秦久後被人察覺,難免又是一死,就當趙立已在後宮裏燒死了便罷。
旁的實是別無去處,還望吳兄收留。小弟跟隨吳兄已久,換了旁人也不習慣,今後還是水裏水去,火裏火去,絕無後悔!”
“好!今共苦,來同甘,我吳徵不虛言。”吳徵動莫名,有些哽咽。趙立説的無奈雖是實情,這一份心意也是十分誠懇,在落難之際能有這麼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實是莫大的安與勵。玉蘢煙見吳徵回目望來,心中一跳低下頭去。
他問趙立的去處,並不曾問自己,那可不是因為知道她已無家可歸,全因吳徵本不會放自己離去,定然是要與他在一塊兒的。
“帶你們離開這裏之後,自會有人安排你們前去江州,屆時不必等我,聽來人行事即可。韓老將軍正質拿着梁玉宇,率軍趕往江州匯合。你們可先行前去等候。”吳徵微笑着對玉蘢煙,又慨似地道:“韓二將軍與陸家主在江州當已準備妥當了…唉,我沒多少領兵之能,更別説什麼沙場佈陣,兩軍對圓。幸有韓門虎將在,否則將來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