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喝諸軍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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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丹。”欒楚廷出戲謔又殘酷的笑意道:“這一顆吃下去,半年後便會發作,你在盛國倒不必擔心,時候到了朕自會派人送去解藥,又能保你半年命。”
“陛下…陛下…這…求陛下開恩…”張聖傑嚇得傻了,絕口不提回國奔喪之事,居然瑟縮着向後倒去,對丹丸畏如蛇蠍。
“呵呵…”欒楚廷冷笑道:“吃了五毒丹,你便可先回盛國去了,朕答應你的事,君無戲言!”
“陛…陛下…臣…臣不想回盛國了…”欒楚廷幾乎忍不住想要放聲長笑,似這等無膽匪類,早已被搗碎了神魂,哪裏還能做一國之君?便是做了又能如何?他做不了,朕卻偏偏要他做!
“你父皇當年也服過五毒丹,不也好端端地壽終正寢?”欒楚廷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意道:“朕命你即刻服用,否則朕要你人頭落地!”張聖傑像只狗一樣迅速爬了過來,張嘴便向置於欒楚廷鞋面上的丹丸咬去,咕嘟一聲下!
“乾淨了。”隔着鞋面,一個男子一下一下地在腳上哪有後宮中的佳麗美人盡心起來舒適?欒楚廷雖有些厭惡張聖傑,卻極享受對盛國太子的折辱。乖巧的張聖傑在未逢新旨意之下,居然自行停下了動作,欒楚廷也未對此動怒。
只見張聖傑面灰敗,捂着肚子殺豬般慘叫了幾聲,就在御書房裏滿地打滾起來,劇烈的疼痛鑽心敲髓,張聖傑汗出如漿嘶聲慘叫。欒楚廷高坐龍椅之上,居高臨下地打量這一副盛景。
盛國太子像只爬蟲一樣在地上動,又不受控制地彈起,腥臊的臭味開始在御書房瀰漫…欒楚廷終於耐不住,也欣賞得夠了,以內力發聲道:“若不得解藥,你就會受此折磨十二時辰,才腸穿肚爛而死!
回了盛國乖乖聽朕的旨意,朕自然不會與你為難!”張聖傑已説不出一句話來,劇痛空了他的力氣,他無力表示,也無力回話。
只是緊鎖着牙關,竭力一點點控制着身形,將頭臉埋進地上的騷臭之物裏去。欒楚廷皺了皺眉,道:“來人,給他解藥,這一處御書房拆了吧!給朕重新建一座!”***煙塵滾滾。鐵騎開道,衣甲鮮明的軍士相隨,金黃的【秦】字大旗足有數百面,佈滿了全軍在風中獵獵飛舞,尤其以大軍中央的一列車駕最為醒目,只見九面金旗幟環繞其外,絲纓紛飛,似九條金龍飛舞。
一蓬蓬金羅傘蓋隨着行進的步伐抖動,旋轉。天子御用之物,讓顯小的車輦與外表剛塗上的金漆同樣泛出尊貴之氣。一行軍伍氣象嚴整之外,還有皇家的威儀與凜然不可視。既是天子歸京,威嚴必不可少,韓克軍刻意營造的軍威非同小可。
饒是深知內情者已知這位天子不過是個服了祝家求死丹,被徹底掌控的傀儡,當旗號亮起之時,仍不由心中肅然。
譬如見識最少的顧盼,當時她被沖天的威勢所震撼,腿雙打顫險些跪了下去,渾然不似此前掌控梁玉宇時,那個在關鍵時刻拼力一擊,一舉奏功,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
“片刻之間打造出一隻【軍】,韓老侯爺真是好本事。”念及不久前發生的林林總總,顧盼慨之餘還有些好笑。想着身邊的這些人,年歲大不了太多,一個個的卻遠比自己老成。至少此前她們不斷地面見天子。
也不曾像自己一樣的不堪,更何況是崑崙派裏最出的大師兄,想到吳徵,顧盼的慨更多。
她未曾有過放鬆的時候,一直拼了命地想要追趕上吳徵的步伐,只因她太清楚這位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大師兄有多麼地出。不僅僅是崑崙,他的光芒足以照耀整個大秦國,誰都知道假以時,這位崑崙大弟子定會成為棟樑之才。
即使現下鉅變陡生,吳徵已成喪家之犬,也無礙這一切。只要還活着,終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僅靠着美貌一項顯然並不足夠。
顧盼已不是從前天真漫的孩童,她清楚自己對韓歸雁的敵意正是赤的嫉妒,除了天生的貌美差相彷彿,難分高下之外,其餘的自家都差了這位英風四的女將太多太多。
顧盼幽幽嘆了口氣:娘和大師兄之間眉來眼去,分明大異平常的師姑與師侄。兩人之間的默契堪稱心心…山鳴谷應,想要默契到這般程度,怕是…怕是沒那麼簡單。
從前嫉妒韓將軍,現下又該嫉妒誰?冷師姐?娘?心中茫然像一片陰霾籠罩,顧盼正愣神間,韓歸雁道:“這一件事十分緊要,為將之道審時度勢,若是整不出一支合時宜的大軍,又怎稱得上大將?説起來是裝模作樣。
不過這一路來,光憑那身行頭便能免去無數的麻煩!”
“嗯。謝教誨,一路上的成效,我都記在心裏了。”韓歸雁從前對自家多有不屑,甚至每回都針鋒相對點滴不肯退讓。自從吳徵在山谷中困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便全男掉了個個兒。小女兒家的子沒了,不拌嘴了,一路上還多有照拂。
“你不必太過擔憂,若有什麼疑惑,不妨問我。”韓歸雁點了點頭。她其實也説不上有幾分親近之意,只是不再存有敵意。
“我只擔心倉促之間,兩軍難以協調,想要穿過連燕軍都打不破的三關進入川中,實在出不得岔子。”顧盼的憂慮韓歸雁見過不少,幾乎每一位剛接觸軍伍的新丁都會有此疑問,遂展顏一笑道:“袍澤之間有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便是信任。
軍伍之間瞬息萬變,若是戰時更甚。每一位被選出來擔當要職者都是有本事的,軍如蟻聚,又如鳥獸散,每一位都要先做好當下的事。
我們做好眼前當做的,再信任袍澤們也能做到,譬如你的大師兄,他面臨的困難可不比我們小,但是咱們當然信他能做到,還能做得很好,對麼?”
“我…我不知道…”顧盼茫更甚,往裏無比信任的吳徵,如今看起來離她那麼遙遠,那麼模糊。
尤其念及他與陸菲嫣一同返回成都,看他們之間十足的默契,一定會配合得很好。艱難的軍令或許對他們而言只是易如反掌,本是好事,可顧盼心中的卻是一片辛酸苦澀,難以言表。
從前只需提起吳徵,幾乎百試百靈,不想這一回竟然生效,韓歸雁也意外之餘,鼓着香腮心頭暗自着惱:都怪這個大狼,招惹到人家母親頭上去了,偏生又在這個檔口上了餡,這一回可要怎生收場!
顧盼並非資質魯鈍,相反還十分聰明伶俐。韓歸雁耐心説了許多,終究沒法扭轉她的心境,只得慨不是聰慧或是愚笨的問題,而是實在年歲尚幼,要她一時之間能拿捏清楚輕重分寸不易,加之這等涉及情對於少女而言就更加難了。
“你看她就很好,是塊當大將軍的好料子。”韓歸雁眼珠子一轉,指着冷月玦道:“幾乎不被外物影響,辦一件事兒的時候,便一心一意辦好。”冷月玦雙足踏在馬鞍上舉目四望,一路上她不住如此打望全軍,讓嬌小的身形看起來頗具威勢。
此時微蹙的娥眉讓神看起來有些凝重,聞言淡淡道:“其實我擔心的也有很多,只是擔心無義。我師父能不能醒來尚在未知,這隻能靠她自己。
與其擔心她,不如盡力讓軍伍走得順順當當不遇危機,護得她身周全了,醒來的可能也多上一分。吳郎他們在成都一定很艱難,只是像韓將軍説的,我信任他的能耐,尤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很是厲害。咱們這一路都做得好了,自然能在江州匯合。
我只想早和他匯合,自然會心無旁騖,履監軍之職。剩下的,韓老侯爺與韓將軍自會領我們去的。”冷月玦平沉默少言。
這一大通話説出來居然滔滔不絕,説到最後嘴角還忍不住掛上了笑意,頗有些奚落。韓歸雁知她在嘲笑自己此前發號施令時護短之極,簡直一片私心可昭月,不由面泛紅,重重啐了一口。。
{bolt_domian}涼州地界大多荒涼,除了一望無垠的空曠讓人臆也開闊起來之外,觸目可及的便只有荒山禿石與低矮的樹叢。
顧盼學着冷月玦的樣子踏在馬鞍之上舉目四望,終究還是暗暗嘆了口氣。如今危難之際,相比起識的人們個個忙得不可開,她所能做的事情太少。
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要做什麼…説不出的茫緣由正來自於此。
“前面到了路口,咱們就該轉頭往下卞關去了。”遠遠看見一處三岔路口,韓歸雁神一振,又不無憂慮。
韓家的兵法一脈相承,韓克軍的軍令一下,韓歸雁便知主帥的意思。下卞關與自己淵源頗深,燕秦之戰終結於此,自此韓歸雁終於洗去身上的污跡,再度踏上朝堂。
對於這座雄關,韓歸雁再也悉不過。能不能憑此進入川中,則是一行人生死存亡的關鍵,其實以吳府與韓家諸人的武功,要進入川中實在不是難事。難便難在能不能保有這一支軍伍,能不能帶着梁玉宇,以天子的風光進駐江州,震動大秦。梁玉宇進駐江州。
對於一行人後續的每一個步驟都有絕大的意義。大秦已不是從前的大秦,吳府上下在夾縫之中連呼都已艱難萬分,利用梁玉宇去分裂大秦已是勢在必行。
“世事難料啊,崑崙和韓家前些子還是護國棟樑,現下已是叛國之賊。”韓歸雁苦笑一聲,長舒一口氣後忽然一夾下青驄馬,揚起馬鞭虛空啪地一擊,喝道:“諸軍聽令,隨本將火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