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一環連着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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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一名女子,殺兩個惡人,本座功過相抵,柔仙子這句無恥似乎不太適當。”憂無患目中又出詭秘的笑意,推開院門道:“柔仙子請。”
“欺凌弱女子,你的下場定然也是不得善終。”柔惜雪心中愈怒,忍不住罵聲出口,不知是斥責憂無患的醜惡嘴臉,還是為自己提起對抗的勇氣。…小院裏即將發生的一切必然觸目驚心,柔惜雪不願在惡人面前出軟弱。
“弱女子?不不不,你很強,她也不弱。”柔惜雪心中大跳起來。齒冷打顫,不弱的女子並不多,難道又有同門落入憂無患手中?她鳳目怒瞪質問道:“你害了什麼人?”
“沒害她命,不急,不急,柔仙子請先旁觀本座手段,懲治這兩名惡人。”憂無患高深莫測道。
柔惜雪第一次到懼意真正影響了自己!也發現比起武功的可怕,憂無患更是一位玩人心的高手。從被抓之時起,他一步一步地引誘自己不如恐懼深淵。
自家心態的變化,他都瞭若指掌,每一步動作都有目的,每一句話都在一點點地鑽開心防…從現在開始,憂無患出了獠牙,正等待着撕咬獵物享受一頓美餐,甚至展獠牙,也是他計算中的一步!
佔天河與林無地被五花大綁分別束縛在一條板凳上,口耳被堵住,眼睛被一條黑布蒙緊,可是這半月來他們與自己一樣,除了被囚之外並未受到折磨,因此雖看着十分恐懼,神情萎頓,身板仍然如從前一樣壯實。
庭院中另外擺放着兩張八仙椅,一張木桌,桌上放着四碟果蔬,八樣甜點。似乎這一趟殺人是在欣賞一出好戲。柔惜雪心中不安驚懼,對憂無患更是怒焰滔天,可也不好奇…出了一把牛耳尖刀之外別無刑具,又能玩出什麼把戲?至於兩隻面盆,還有一竹管的清水,更是不知所云。
“柔仙子請坐。”憂無患大喇喇地坐下,一指身邊空着的八仙椅道:“行刑之前,敢問柔仙子,一個人心中的恐懼,會把自己嚇死麼?”
“笑話。”柔惜雪板着臉,不願出懼意重重坐下,恨恨道。豐翹的股落座時被椅面擠得如漾開的湖水,撲騰一聲。
“折磨體沒有什麼了不起。須知人的身體十分神奇,不僅有自我保護之能,還能自行適應,是以人才能為萬物靈長!
對體施加以疼痛,久而久之就會麻木,麻木了就不那麼疼了,慢慢就習慣了,為了對抗疼痛,人體甚至還能昏厥過去,柔仙子當知道的吧?昏過去了什麼覺都沒有,疼痛自然無用。”憂無患説出一番難以辯駁的道理,指着佔,林二人,又點點自己的左道:“要讓惡人伏法,莫過於折磨這裏。只要一息尚在,這裏就不會停止跳動,這裏不停,他就一直在害怕。這就是絕望!
柔仙子想必多少已知各種滋味。”被戳中心中所想,柔惜雪咬牙道:“這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有的,本座這就為柔仙子演示。”憂無患神秘一笑起身,一把拉起林無地解開蒙眼的黑布,挖出耳的布條便扔着不管。林無地嘴被堵上,自不會來打擾這一場“盛宴”憂無患雙目泛着殘忍與興奮,又放開佔天河耳的布條,向柔惜雪道:“慢慢地死最是可怖。
因為明知要死,卻又死不了,這種絕望誰都吃不住?柔仙子有沒見過野狼捕獵?野狼撲倒了獵物往往不將獵物咬死,最愛活吃,有時吃了半個身體,獵物還沒死透…
呵呵,是不是很彩?現下麼,柔仙子有沒興趣與本座賭一賭,看他的血能不能滴滿這隻面盆,能滴一夜麼?”柔惜雪鐵青着臉,她不得不承認其中的可怖。
沒有疼痛,可是隨着血離體而去,生命力也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沒有希望,沒有辦法,只能等着死…
寒光閃過,憂無患隔開佔天河的手腕,他下手極為妙,手腕只有淺淺的傷口,剛好讓鮮血只一滴一滴地滲出,卻也只有一滴。這點傷勢對於武者聊勝於無,疼痛不值一提。
可殘月之下,零星的蟲語聲中,鮮血落在面盆的滴答聲富有節奏與韻律,像一枚沙漏在計算着死亡的時間,象徵着離去的生命力。佔天河聽得清晰,以他的殺人如麻居然也無法壓抑地恐慌起來。
拼死地掙扎,口中嗚,板凳騰騰作響,卻掩不住滴答聲清晰入耳…每隔一段時間,傷口漸合時憂無患就補上一刀重新割開。像一隻野狼正惡狠狠地撲倒壓實了獵物,任由獵物慘聲哀嚎,依然美滋滋地享用新鮮的活。柔惜雪牙關打顫!
論見識惡事,她當然遠不如佔天河與林無地,更不用説憂無患。可她突然發現,佔天河的恐慌不言而喻,旁觀林無地看得分明,情知待佔天河死去之後就會輪到自己,臉也已變得煞白。這等惡徒真的都不怕死,若是照頭給他們一刀,他們或許還在豪邁地大笑。
柔惜雪雖是第一次見識,也知道這種死法的殘酷與恐怖。憂無患滿意地看着柔惜雪,林無地更加兇悍,知道這等折磨神的酷刑即將施加己身時一樣恐懼。
柔惜雪雖暫時無虞,可她一個沒見識過酷刑的小女娃兒,恐懼不會比林無地更輕。滴答聲持續了足有一個半時辰才漸漸止歇。面盆裏裝滿了紅的體,血腥味撲鼻。
佔天河雄壯的身軀變得乾癟,臉白得嚇人,終於死得透了,憂無患揭開他矇眼的布條,只見深陷的眼眶裏雙目怒瞪,幾乎凸出眼眶。死不瞑目中俱是驚怖之意,不忍直視。憂無患回身向柔惜雪笑道:“輪到他了。
柔仙子猜猜他能活過一個半時辰麼?”林無地拼命地搖頭乞憐,可憂無患取出個頭套一把罩上,從邊上取過盛滿了清水的竹管架子,稍作傾斜,讓竹管的一頭對準面盆,向柔惜雪道:“我猜他活不了那麼久,柔仙子信不信?”大小聲中,柔惜雪震驚地發現憂無患反過牛耳尖刀,以刀背在林無地的手腕一劃,同時以刀尖一戳,竹管頭上的蓋子被戳出個細孔,清水慢慢滲了出來,一滴一滴地砸在面盆裏。柔惜雪眼力極高,雖在夜中也知林無地手上並無外傷。
憂無患的一刀運上了內力,當是震斷他手腕的經脈造成痛,可他的的確確沒有外傷,也沒有血!目睹了佔天河的死,林無地的恐慌更甚,明明沒有血卻依然掙扎不已。
水珠的滴答聲仍然向催命鬼的鼓點,一聲聲地催促他魂歸地府。柔惜雪當即想起憂無患的那句話:“人會不會被心中的恐懼嚇死?”當時她認為是個笑話,即使是些無膽之徒也不至於,何況是凶神惡煞一樣的林無地?
可是越看她越發確信憂無患沒有説謊。林無地的掙扎越發微弱,像被空了力氣一樣氣息奄奄,面越發蒼白,連手背都慘白如紙。不足半個時辰,林無地的身體便垂軟,停了呼。憂無患起身抓起林無地,揭開頭罩向柔惜雪詭笑道:“彩麼?”這是一張無法形容的扭曲的臉,滿臉寫滿了絕望與恐懼,若不是親眼所見,柔惜雪絕然無法相信沒有痛苦能讓這等凶神惡煞之徒死得那麼慘,更無法相信一個人真的會被自己活生生地嚇死。她心膽俱寒。
甚至沒發現憂無患已將她橫身抱起!待得回過神來時,憂無患已抱着她在林間穿行,她絕望地閉上了眼。一步步地,終於走到了這一刻。不知道憂無患要用什麼辦法來讓自己就範,她只知自己的意志已出現了動搖。
佔天河與林無地死得一個比一個慘,那麼輪到自己呢?又會是什麼天馬行空的招法?她痛苦地閉上雙目,已無力去管憂無患正貪婪地打望着她一起一落,震顫不停的。山間開闢出的一間石室,燭火輝煌,一切看都得清清楚楚。
柔惜雪被帶進山壁的隔間時已被封了啞發不出聲,可細心辨認出石室中央跪在地上女人時,喉間赫赫連聲驚詫不已,又稍微放下了心!是長枝派的孟永淑,不是自家師妹。不幸中的萬幸!
可再看清了孟永淑的模樣,又不由得為她憐惜起來,長枝派裏矚目的女弟子現下極慘,滿身污穢不説,還像一隻狗母般被【飼養】。
也不知道她被捕的多遭受了多少凌辱,看她萎頓的模樣,實在無法與往傲氣的如花少女聯繫在一起。既憐孟永淑,也憐自己。憂無患放她【自由自在】地逍遙了大半月,此後就是一場緊接着一場的震撼。
此時此刻,孟永淑就是佔天河,自己就是林無地…“畜生,畜生。”柔惜雪心中連聲咒罵,卻恨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死死瞪大着雙目,盈滿眼眶的珠淚一滴也不願落下!
“從現下起,你就是本座的雪奴了,用心看着,其實也沒什麼,只要雪奴乖乖地聽話,自行奉上嬌軀,自然傷不着你!”憂無患像只噬咬人心的惡魔道:“好好看清楚,若是敢閉眼,我就多折磨她十分。
但是你若是乖乖地看完,我就饒了她的命。本座待雪奴還是很不錯的吧?”柔惜雪咬牙切齒,耳邊刻意呼出的熱氣麻癢鑽心好不難當。他故意的!他故意的!
怒意滿,柔惜雪卻恨自己無能為力。憂無患不會放過自己的,在莊園裏的閒適只是麻痹自己,待他開始施展手段,一環連着一環,一層又一層地擊潰了自己的重重心房。柔惜雪悲哀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