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一骰大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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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早早躲開漩渦中心的人,波及者都被卷得一乾二淨,再也剩不下半點。
“我呢?會不會也有我?”柔惜雪深知天家的無情,即使早早地果斷身未曾參與,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誰也不能保證初登大寶的新皇會不會把一切都剪除得乾乾淨淨。她沿途雖不時出神地喃喃自語,卻格外地謹慎。
不僅儘量選取遠離人羣的大路,五六識也未有一刻放鬆過。明月當空,清冷的光輝下天空只餘幾顆黯淡小星,顯得遙遠而寂寥。
柔惜雪揭下斗篷的帽檐,茫然地望着星空。祝府裏遍地的鮮血已被洗淨,彷彿一切都沒發生,荒郊野外,人影孑立,柔惜雪甩了甩頭。
沒有秀髮隨風飄散,絲絲山風撫過頭皮帶來涼意,柔惜雪盤坐起雙手合十,低聲誦了篇經文。世間人來人往看似不相識,可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總是膠着在一起,互相影響,互相牽連。
佛説有因有果,可如今的果,又是誰在前世犯下的錯?柔惜雪多希望這一刻佛祖顯靈,能在她耳邊喃喃耳語,告訴她這一切的答案。可惜誰也不能解釋這一切,柔惜雪閉目道:“對不住了祝師妹,你沒有錯,可我還是不會幫你。
是你自己惹的禍,或者是祝家惹的禍,天陰門不該糾纏進去為你們陪葬。”一年多來反反覆覆地思考着這件事,柔惜雪終於定了決心。屍山血海,可每個人似乎都沒有做錯!
燕國皇室不願在祝家留下子嗣,以免富可敵國的祝家進入朝堂,嚴防杜絕外戚干政沒有錯。祝雅瞳心疼自己的孩子想要保全下來,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還與祝雅瞳血脈相連沒有錯。從她所處的角度來看,及早身更沒有做錯,否則現下死的人會更多,更慘!
天陰門甚至可能就此被抹煞在歷史中…始終糾纏着自己的雜念終於被排除,她長長舒了口氣。
“祝師妹不會再回來,天陰門只剩下我了,我不能倒下去,你説對麼?”為何念頭已通達,心頭依然像壓了塊大石頭鬆快不起來?柔惜雪向着朗月,似在尋求些許籍道:“雄主都是無情的,比修佛修道者更加絕情,全不受七情六慾干擾。
祝師妹,他不是憐惜了才放過你的孩子,而是利用這個孩子佈下了無數陷阱,只等人自投羅網,助他榮登大寶…以你的聰明才智當看得出來。
今後莫要與他作對,你也再莫要想着去見那個孩子,讓孩子安安心心當個平民安康一世…佛祖這麼安排定然有道理,世間皆苦,有時候要認命…”月晃清影,寂寂無聲,任她疑問再多也不會回答。就像身前的懸崖,即使經歷了無數的歲月,見證過歷史的變遷,可從來只是冷眼旁觀。柔惜雪嘆了口氣起身,依然在凝望崖底彷彿入定了一般駐足不動。
忽然她雙足發力猛蹬,貼着崖壁直直墜落!狂風灌入,將她寬大的僧袍吹得倒飛而起,出雪白褲管包裹下一雙腴潤筆直的長腿。
“咦?”寂無人聲的崖頂詫異聲起,一條人影幽靈般出現,又像一面剛起飛就被人扯着線甩落的風箏,劃出道弧線向崖底追去。柔惜雪心驚不已!自己始終保持着小心謹慎,可還是被人盯上了,來人有二,在暗中窺視許久顯然懷有歹意。
當下的情形她不願與人起衝突惹來麻煩,可讓她害怕的是,居然還有第三人!此人,她從未發現。幸好懸崖並不太高,崖底有一片密林,若能藏身其中,任來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出來。
她飛速墜落的身形已十分快,為了更快些只在崖邊山石上按了兩次略作減緩以免受傷。可來人像只撲水的鷂鷹筆直墜落,風聲赫赫不做稍停,武功高得駭人聽聞。柔惜雪搶先一步撲入林中一片枝葉最為茂密之所,發足狂奔!
不足十丈,就聽頭頂一陣大響,來人手攀樹頂一彈反躍而起,居高臨下打量。
“好高明的武功!”柔惜雪暗歎一聲,放輕腳步,輕煙一般在林中穿行,妙目更大放光華尋找可以藏身避禍的地方。
她足下落葉不動,彷彿在林間消失,來人幾番縱躍居然無法鎖定她的身形,隨着兩記穿過林木的唰唰聲,提早被柔惜雪察覺的兩人也躍入密林。
盤踞在樹頂的人道:“搜出來!她跑不遠!”三人分作三個方向由內至外搜索而去,柔惜雪腔砰砰直跳!灰的僧袍在夜晚的密林中提供了極好的掩飾,苦修的輕身功夫也在危機裏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她第一次覺到江湖人送【飛花逐影】的外號居然有幾分暖意…敵方三人除了高躍的那人無法分辨去向之外,另兩人自入林起都在她耳力覆蓋範圍之內。
方才她冒險選中一人前行的方向,提早躍上樹。人總是容易忽視眼前,果然讓她險險躲過一劫。足踩枯葉的沙沙聲漸行漸遠越發微弱,柔惜雪懸着的心卻沒能放下。那名高手的武功超過自己太多,行蹤不明。
他們也不會搜查一遍就罷手,呆在密林裏並不安全,眼下當把握時機及早離開才是!柔惜雪猶豫了片刻,終於咬了咬牙摸回山崖邊。
山勢摺疊,在一處凸出的崖壁邊正巧可以隔絕密林裏投來的視線。柔惜雪悄悄打望,四面無人,深提一口氣,手腳並用迅速攀上崖頂,前後不足半柱香時分。崖頂空無一人!
“賭對了!”柔惜雪不敢停留狂奔而去,十九歲的少女雖修佛法,得大難時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然而片刻之後心情便沉到了谷底…
“賭對了…”男音響起,讓柔惜雪不得不止下腳步急速回身,雙掌橫如臨大敵。男子一臉枯黃面無表情,可説話時輕佻又得意:“就料得你會返回此地,刻意在此等你。”
“戴了面具…你是什麼人?為何要跟蹤我?”柔惜雪出奇地鎮定。輕佻男子的武功太高,每回出現都是神不知鬼不覺,何時出現在山崖柔惜雪本沒發現。事到臨頭只有拼死一戰這條路,慌亂無用。
“不驚不慌,不驕不躁,嘖嘖嘖,了不起了不起!”男子左右踱步,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柔惜雪,微眯的眼睛泛出臉上唯一的神采道:“你是什麼人?半夜三更在荒郊野地裏,呵呵,女孩兒家家的不怕鬼,不怕惡人麼?”
“我不必告訴你。”柔惜雪雖知危險至極,心中也不免有些安定。男子廢話連篇,必然不是那位派來拿她的,只要不是,狀況就沒有那麼糟。
“也不必你來告訴我!”男子嘿嘿一笑,施施然踏步向前道:“我自然試得出來!”掌風如雷劈頭蓋臉地擊來,瞬間吹開柔惜雪斗篷上的氈帽,出燙着九枚香疤的光潔頂門。
柔惜雪注目凝神向左急躥,於間不容髮之際閃開,這一掌勢若雷霆後招無盡,她本不敢稍有大意,當下擰身於際出逐影鞭,不及回頭便抖出一朵偌大的鞭花!
“咦?”想不到自己的一掌被避了開去,男子大為驚訝。在柔惜雪風聲呼喝的鞭影中閃轉騰挪,優勝閒庭信步:“真的不錯!剃度完依然花容月貌,依你的姿豈不可惜?又使得一手好鞭法。【乘龍指天】?你是天陰門人!”柔惜雪越聽越驚,手腕一抖,長鞭猛!卻被男子一手搭住,鞭捎繞着手臂纏卷,柔惜雪發力一甩道:“我沒見過你,何故與我為難?”男子如長鞭捲住的一片落葉,輕飄飄地任由柔惜雪如何發力也甩不,猶自嘖嘖嘆道:“天陰門輕功舉世無雙,像你這麼好的也沒幾人,連我都差點被甩了,這一手鞭法也不俗!你是【飛花逐影】柔惜雪對不對?”趁着男子説法的空隙,柔惜雪奮力一!這一下使力極大,男子抓住鞭身的手掌也是忽然一鬆。換作常人少説也打個趔趄,可柔惜雪卻如浮水的天鵝向後滑了兩步便站穩身形。
“果然,看來我沒有猜錯。”男子滿意道:“這一趟出來。收穫之大真是難以想象!”柔惜雪緊握長鞭淡然道:“尊駕武功如此之高,為何以大欺小?若是想以我為質,尊駕是想多了。”
“不急,不急,嘖嘖,本座就喜歡子烈的。馬兒如此,女人也一樣!”男子目光變得像餓狼遇見獵物一樣嗜血而興奮,令人不寒而慄。
“是麼?想不到這等武藝,人品卻如此下作。一副殘軀皮囊而已,你想要儘管來拿,看我就不就範。”大難臨頭,柔惜雪心如止水。
勤修的佛法讓她將身外之物視同微塵…自家的漂亮臉蛋與出眾身段常引來旁人覬覦,平裏自然也是珍惜並避忌的。女兒家誰不想保存清白之軀?可真要落了難受了辱,那也沒什麼大不了。
想要以此脅迫於她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一些不着調的故事裏常有賊反覆就把女子身心征服,從此服服帖帖,甘為惡人驅使的段子,讀來與笑話無異。更別説以柔惜雪這等身份與心志的女子,受辱不過是一場苦修,又何足畏懼?
“好!”男子一擊掌笑道:“今拿住了你,我不與你為難,準你跟隨本座一段子。本座要你乖乖地自願奉上嬌軀,從此心悦誠服。
哈哈,你放心,本座一言九鼎,必不食言!”
“你太小看世間女子了。”柔惜雪一揮長鞭嬌斥道:“納命來!”鞭影重重,又幾在一瞬間消失。在男子掌心的長鞭如中敗革發出聲悶響就被男子拿在手中,柔惜雪未及反應,一股大力襲來,嬌軀身不由己地騰空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