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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捱到黃昏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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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朝一夕之功啊…時候不早,先回吧?”祝雅瞳不知是嘆息還是寬了一句,看着天光漸亮,只能暫時放棄。

“再繞一圈。”吳徵目光閃爍着光華,原本他比祝雅瞳更加消沉得多,不知何時變得睿智了起來,祝雅瞳心中一動,情知吳徵有所發現正在沉思,不敢打擾,號令者皇夜梟又盤旋起來,美眸順着吳徵的目光打量。

“這山一直喚作桃花山麼?”吳徵的問話讓人摸不着頭腦,祝雅瞳耐心道:“原本喚作龍首山,你看接近壟首鎮為龍頭,往西山勢漸窄漸平,倒像一條巨龍俯卧。僖宗登基後大約二十年才在此山廣泛栽種,不久後又名桃花山。

主要還是原本的山名犯了忌諱…”

“停!那裏。”吳徵擺手打斷了祝雅瞳,手指急急連點指向一處山頭。大風呼嘯吹散了陰雲,天光正至破曉的一刻,幾線朝陽捅開了黑夜照耀下來,落在山間為一幅水墨山水圖染上了暗紅的光彩。

“這裏…”祝雅瞳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吳徵之能正在每每於不可能之處神奇地發現蛛絲馬跡,譬如錦蘭莊底怪異的符號,難道這裏也有他“雜學”所通之處。

“就是這裏!”吳徵目如鷹隼,死死地盯着山頭。山頭形似一塊長方形的巨大頑石垂垂落定,在無數山水畫裏都會看見這樣的頑石。

“《蘇山紫微圖》!”兩人一同口而出。夜空中雖無紫微星,桃花山也不像畫中的蘇山一樣巍峨高聳,劍指星斗。可這一塊小山頭卻讓兩人同時想起《蘇山紫微圖》!

吳徵心中有了明悟:倪妙筠曾言道大家作畫之前,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俱在中,落筆揮毫一氣呵成,有一股模仿不來的神韻!

小山頭與《蘇山紫微圖》不同,可小山頭立於懸崖頂端,懸崖處再無遮擋直落平地,可想而知若站在小山頭上想下望去,定是如臨深淵,戰戰兢兢。

《蘇山紫微圖》畫的,正是這樣一股氣勢,這樣一股神韻!動念之間,祝雅瞳已號令皇夜梟立於小山頭崖尖上。兩人舉目四望,又不住在石壁上連連頓地,意圖尋找掩埋在地底的宮室。

可又花費了許多時光直至天光已亮,依然一無所得。

“來不及了,我們先回,下次再來!”若被發現吳徵不在使館難免有許多麻煩,既然有了頭緒倒是不忙於一時。

“嗯。我們回去再看看畫。”兩人均不通畫藝,還有許多混沌不明之處,對畫作的細節印象也不甚了了,看看畫作才是正理。皇夜梟一路風馳電掣原路趕回,吳徵先去了使館旁的軍營,才在韓歸雁的陪同下被送了出來。

對着不時投來的曖昧目光還羞澀地低下了頭。到了使館面見梁玉宇與霍永寧,燕秦兩國比拼耐心的時候公務不多,個把時辰便商議完畢。吳徵回到住所時祝雅瞳與陸菲嫣,倪妙筠已展開了畫卷探討多時。

“快來看看,是不是這裏?”祝雅瞳指點着畫卷左側一塊氣勢昂揚的山石道。

“該當錯不了了。”吳徵彎低頭左右細細地看了一遍答道,注意力卻不在那塊山石上。

“神韻相似得連你們不於畫作的都能一眼看出來?為何又無所得?”倪妙筠偏着頭喃喃自語,頗有躍躍試前往一探究竟的意思。

“因為寧鵬翼只是想告訴後人桃花山就是畫中的蘇山,而不是説那塊頑石小山就是掩藏軍器之處!”吳徵嘴角掛着神秘的笑意鋪開紙張,壓好鎮紙。陸菲嫣一見他的笑容便心領神會,已在一旁一手研起了墨,一手潤開小毫。

愛郎有成竹的模樣讓她不僅愛煞,更覺自豪。提起飽染墨汁的小毫,吳徵笑意不減,目視畫卷問道:“桃花山上可有庵堂?叫做什麼庵?”

“有四座,分別是龍泉庵,掩翠庵,濤驊庵與三祖庵。”三女一同順着吳徵的視線望去,只見《蘇山紫微圖》中一名老者正舒立風中,舉杯自飲。

相比起磅礴的山勢,老者米粒般的大小並不起眼,可經過名家巧手繪製,也能看出他一派光風霽月,瀟灑出塵。

“濤驊庵?那就對了!”吳徵提筆落字:桃花山上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兩行七律字跡算得上工整。

但詩文太過淺白,單看這兩句除了押韻之外實在平平無奇,還有些絮絮叨叨。倪妙筠撇了撇嘴鄙夷道:“亂七八糟,牽強附會,這算什麼對了?”吳徵斜眼一瞥道:“不要小看開頭簡單平凡的詩句,大才子一旦轉折起來可要驚壞世間的。”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這…這…這是你寫的詩句?”倪妙筠越念越驚,她出身盛國文武世家,不僅武功高超,還是書香門第,深知這等簡單的句子書寫下的詩詞堪稱返璞歸真,極具簡約之美。

何況詩中的排駢對比來回反覆,心緒轉折忽起忽落妙絕倫,瀟灑的意境更是躍然紙上!頓時不可置信地望着吳徵。

“不是我寫的,是寧鵬翼的啞謎。”吳徵擱下小毫冷笑一聲道:“軍器若不在濤驊庵裏,就在某個豪傑墓裏。

去翻那塊頑石,翻個底朝天什麼也找不到。”

“不會在墓裏!盜墓賊多得很,在墓裏遲早要餡。只會在濤驊庵一帶!”祝雅瞳肯定道,又品了一遍詩文,忍不住喃喃念道:“定是了!定是了!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這説的可不是寧鵬翼自己麼?誰不説他是個瘋子?能寫出這等氣魄的詩文,當真是攪動天下,見慣了世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代雄主!”三女讚歎不已,一時也顧不上吳徵從哪裏知曉這一首《桃花庵歌》。

“他?他想破頭也寫不出來!”吳徵心裏暗罵一句,滿面陰雲道:“錯不了了,濤驊庵一帶定然有掩埋軍器之所,待探得分明尋機啓開,以備後患!”

“嘻嘻,這事兒我們可辦不來!遺藏處定然還有機關重重,吳大人若不親至,世間能辦到的可就只剩下寧家的後人了。”祝雅瞳笑的如花怒放,直比龍首山上的滿山桃花還要嬌豔!愛子不僅思維縝密,還時常天馬行空給人無限的驚喜,怎能不讓她自傲。

“尋着了機會一起去,只消破解了其中機關便可裝備血衣寒!”吳徵狠狠道。

天陰門柔惜雪親至,長枝派高手齊聚,丘元煥雖不見蹤跡,料想也藏在涼州。秦皇要剪去他的羽翼,即使秦國官軍無法動用,靠着軍器裝備的血衣寒也可給對手頭痛擊!屆時秦皇抓不着把柄,祝雅瞳又安然無恙,才算將這一場危機安然度過!

越到緊要關頭,越是讓人心神難安,總會覺得什麼都不順利。

每一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時刻!吳徵覺得自己正處在這樣一個難以擺的漩渦之中。滿腦子偷空去一趟桃花山,居然一絲空閒都無。

燕秦兩國又打上了嘴仗,欒楚廷倒是對佳人念念不忘,天天來要人。吳徵全數頂了回去,一想能把冷月玦暫時保在手中還多虧了兩國爭鋒相對的局面,也不由有些慨。只要這般局面不破,就是欒楚廷親自前來,吳徵也不會給一點點面子。

然而憂心更甚!男人的心態都是如此,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若是近在眼前舉手可得,偏偏就不能如願,更是心頭火起難以按捺!欒楚廷想見冷月玦而不可得,説不準正抓耳撓腮。

事情終有塵埃落定的一天,冷月玦若是終於要回歸燕國,此地由欒楚廷做主,他現下被得急了,見着了冷月玦還在不在意所謂的君子風度?吳徵不敢再想下去!

只知時間拖得越久,冷月玦越是有當即受辱的可能。吳徵幾次三番強調天陰門人的重要,梁玉宇也醒悟過來,親自調集一隊兵丁將諸女的小院團團圍住,不得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出。

吳徵是私心,他多半就是純為了皇位計,不想真被天陰門搞砸了,只是這樣一來,吳徵也被隔絕了開來等閒無法與祝雅瞳見面,也頗有些心驚跳。燕秦兩國聯手對付祝家,梁玉宇有沒什麼壞心眼無法保證!

張聖傑通風報信,形勢已有了幾分明瞭,該做的準備與應對俱都做了,剩下的…都是吳徵最為討厭的聽天由命之

轉眼又過了十來,燕秦兩國的嘴仗打得不可開,吳徵的心思壓不在這上面,又需打點神應付場面,不能讓人看出心不在焉,抑鬱得幾乎發瘋。好容易捱到兩國矛盾無法調和再度陷入僵局,會盟暫止,吳徵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小院被牢牢看守,吳徵不敢貿然前去拜訪。時間過得越久,他越覺得危險重重,生怕被梁玉宇看出端倪。想盡了辦法也不能知會祝雅瞳一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吳大人,用飯了。”侍從端來飯食,吳徵不耐煩地揮揮手打發他出去。都這時候了,哪有心情吃得下東西?不想侍從手一抖落下一封信來,他一無所覺,放下餐盤便低着頭遵照吳徵的指示退下。

“了不起!”吳徵心悦誠服地大讚一聲!祝雅瞳的準備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充分,在涼州會遇見的種種困局俱瞭然於心,連這一層都已提早備下了,展開信箋,祝雅瞳娟秀的字跡印入眼簾:等得焦急了?我也好着急呀!

事不宜遲,你也不必等我,我自會與菲嫣,妙筠安排得當。吳徵心下大定,捱到黃昏時分,吳徵便溜達着去探望韓歸雁。韓歸雁聽他説完計劃,鄭重道:“此事非同小可,務必萬萬小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