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與韓歸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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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謙,算了,這件事奚半樓自會來與本座解釋。”迭雲鶴衣袍恢復如初,嘿然一笑,回身又向羣雄道:“孟仙子在此身故,青城派與本座也有一份責任。
暗香零落禍害世間,本座已再陛下面前立誓不與其共立於天地間!自也會給孟仙子一個代。青城派今情義已至,諸位,告辭!”
…
“想不到一件十拿九穩的事情,也能生生被攪黃了,在朝中想做些事情真是難!”林瑞晨淡然微笑,見怪不怪。
迭雲鶴臨走擱下的話再也明白不過,其實自他今放下身段來了雨霽山,武林同盟之事就已註定要被再次高高掛起…除了崑崙派的鐵桿盟友,剩餘的中立者又有誰願得罪了驃騎大將軍?這個魁首之位是定不下來的。
“陛下當是鐵了心要將盟約捏在手裏,盟主之位不得陛下認可誰抬舉的也不算數,急不來了。”吳徵頹然坐地,將手中枯枝啪啪啪一截截地折斷。目光掃過顧不凡,意味深長道:“多做些實事,比之提早站隊靠譜得多。所謂的眼光與碰運氣也沒甚區別,實力第一,崑崙派豈能像他們一樣急於尋找靠山?沒得降了身份!”一場盛會草草收場,倒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如雲龍門,金刀門等門派已成崑崙的下屬跟班,標籤再也撕不得了“你回頭怎麼辦?上了朝堂可不比今任你胡來!我家夫君不明武林之事,你又確確當眾冒犯了迭雲鶴,他未必幫得了你。”林瑞晨對着陸菲嫣也是目光一掃,終究心疼師妹多些,幫她把憋着的話問了出來“再看吧,今沒得退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朝堂上…雁兒現下倒能幫我擋一擋,倒不至於孤立無援。”吳徵重重摔下掌心的枯枝,一臉鬱悶。
“那你可得把她哄好啦,若是再來個窩裏反,咯咯,有你好果子吃的。”林瑞晨言語之間再掃了眼陸菲嫣,見她並無吃味之,不由又暗罵一句小混蛋。
“一向待她都好,二師姑放心。”吳徵起身拍拍股道:“這裏就勞煩幾位師叔師姑,弟子先回了。”
“安心去吧,孟師妹那裏我自會與她説!晚些菲嫣與不凡也回去,這裏給我。徵兒你有要事速去,萬萬小心在意些。”
“孟前輩不會在意這些…她與我有大恩,我自當報答。弟子告退。”吳徵又向天陰門眾人道了謝,冷月玦隨他幾步低聲道:“你去哪裏?我陪你去。”
“我先去找雁兒,你去不方便。晚些在府裏等我。”
“那…好吧。”
“她是吳府未來的內宅之主,有些事自當與她知曉。現下任何事都沒得退路了。”吳徵神秘一笑,挑了挑眉。冷月玦臉上一紅,忸怩着緊張起來道:“我我,我等你。”跨上駿馬,吳徵一路飛馳至京都守備府。
韓歸雁本就焦急了半,見吳徵來到匆忙了結了公務,也不及回府就拉上吳徵去了後堂關上大門。
“你怎麼敢當眾頂撞迭雲鶴,口出不遜之言?真是…我都給你急死了。”兩人見面難得有一回不卿卿我我一番,韓歸雁來回踱着腳步不住數落埋怨。
“崑崙的事情,我不出頭誰出頭合適?無可奈何。”吳徵倒是不在意,看韓歸雁兩條長腿來回錯之美,連心中煩悶都去了大半。
“哎…真是!後迭雲鶴在朝堂上發難,我幫你頂一頂。”韓歸雁鼓着香腮氣鼓鼓道:“哼,你是不是早就打了這般主意?”
“遭逢難處,不找我的親親雁兒還找誰?”韓歸雁心中一甜,白了吳徵一眼道:“盡是會闖禍!”
“我還闖了兩個更大的禍,正來請罪來着。”吳徵起身讓出椅子拉韓歸雁坐下,一臉肅穆凝重。
“你別嚇我,是什麼事?”韓歸雁不由緊張起來,比頂撞迭雲鶴還大的禍事,那又能是什麼?
“你抱着我説!人家有些心慌。”結實又温軟的嬌軀在懷,香風繚繞不散,吳徵吁了口氣道:“自下山來經歷了許多事,我覺得我變得畏首畏尾。這些事本就該早些與你説,可我又怕你生氣,一直有些逃避。吳家的後宅當由你做主,我未經雁兒同意私自納了兩名女子,先告個罪。”
“什麼人?你説!”納了兩名女子,就算自家鬧翻了天也是內宅之事可不會是闖禍。韓歸雁料想這兩名女子身份必然極其特殊輕易招惹不得,遂強忍着翻湧的酸意凝重道。
“來頭有些大。”吳徵抹了把臉定了定神,除了隱去曾在崑崙後山窺視陸菲嫣野合之外,一五一十將兩人情事説了個清楚明白。他心中不安,仍始終與韓歸雁對視,眼神純淨而坦然。
只是韓歸雁寬鬆官袍難以掩去的高聳膛劇烈起伏,不知是憂是怒。
“還有一人呢?”韓歸雁面藴嚴霜寒聲道。
第一人已是如此驚世駭俗,那第二人又該是什麼把天都捅破的簍子?
“冷月玦…”這一回吳徵便心虛了許多,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他冒冷汗,韓歸雁也冒出了冷汗,不可置信道:“誰?哪個冷月玦?”
“燕國天陰門高足,燕太子相中的妃子,仙舞洛川冷月玦。”吳徵梗着沙啞的喉嚨説完,不由縮了縮肩膀。
“你…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韓歸雁面發白顫聲問道。
“就在昨夜。唉…事情是這樣!”吳徵再度娓娓道來,其中也頗多無奈之處。
只是事已做下,毫無悔意。
“你是不是要嚇死我,要氣死我才甘心!”韓歸雁眼淚撲簌簌地滴下,粉拳連連捶在吳徵肩頭。女將力大,此時更有些失了控打的生疼,吳徵咬牙強忍道:“我錯了。”
“怪道幾月不見人家也能捱得住,原來院裏有個花容月貌的美婦夜相伴,只我一個傻瓜還與她女兒置氣讓人看笑話!”韓歸雁連連抹着眼淚委屈無比,泣不成聲道:“你自己的麻煩事已經夠多,還要去招惹冷月玦。你惹得起嗎?她再苦再難關你什麼事了?要你去管?”吳徵有一肚子的話想説卻沉默無言,情知韓歸雁正在氣頭上,解釋再多隻怕都有頂嘴之嫌。
“崑崙的擔子壓在你身上,你倒好,趁機把自家師姑都收進房中。此事若是了光,你吳徵便是千夫所指!
你不管自己,連我也不管了,不要我了是麼?”韓歸雁原想狠罵幾句發怒火,卻越罵越氣,弓低首在吳徵脖頸間狠狠地咬了一口,尖牙入,鮮血淋漓。
“我也知自己做得不對,現下我命已在雁兒手中,任你處置。”吳徵不敢喊疼,低聲下氣,心中卻是動莫名。闖了大禍回來,韓歸雁氣頭之上仍是擔憂自家安危,足見情義之重。
“你哪裏不對?我看你還得意得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救了兩條人命,轉身便能成仙成佛了。”韓歸雁忍不住珠淚又溢,不及擦乾,忙從懷中取出方巾按在脖頸旁的傷口輕。
“她們本都該快樂地活着,和你一樣,”時機已到,吳徵的殺手鐧終於出手。果然韓歸雁芳心一軟,身背污名困居韓城的悽苦與吳徵初見時的開心,種種舊事湧上心尖,讓她無奈搖頭道:“我不管旁人,我只管你。
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獨活?洗刷污名也好,一展平生之志也罷,都沒有你重要!我很生氣!”
“雁兒,對不住。”吳徵低頭。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吳徵自問在得到陸菲嫣與冷月玦之時,着實無法再去顧及韓歸雁的受。
“你走,我現下不想見到你!”韓歸雁斷然起身給吳徵留了個後背,指着門口全無迴旋餘地。
“雁兒…”
“你走!你都不管我了,我不要見到你!”吳徵平機變百出,對付韓歸雁也最有辦法,現下卻是一籌莫展。一來沒碰過這等事,二來韓歸雁這一回是動了真怒,絕非幾句言語就能讓她心平氣和地接受。
“我聽你的。你莫太過焦急難過,旁的事宜我會處理妥當,只是…好聽的是男兒漢敢作敢當,不好聽的便是事情都已做下了,總該有始有終。我今若負了他們,難保後不做負心漢。”吳徵無奈起身,總算沒被韓歸雁的氣勢嚇傻,還知道逮着她的軟肋説些好聽話。
“你自當心些,迭雲鶴不會善罷甘休!”韓歸雁心中糾結也極為不捨,微微偏過頭也顯歉然。
眼角餘光窺見吳徵轉身忙又扭過頭去硬生生道:“不是怕你出事,是怕我也沒命!”
“不會,我們都會好好活下去,”出得門來,吳徵雙手兜意興闌珊地搖頭暗道:“點着了火藥桶,這下可怎生是好…若是事先與雁兒分説明白,也不會惹得她發這麼大火氣。唉…”方寸已失,多説無益,只盼望韓歸雁莫要氣壞了身子。
幸好離去時女郎關切之意拳拳,或許氣消了以後好生哄一鬨,以兩人恩愛之深當不致無有挽回的餘地。
“錯在我,雁兒又怎會小氣?都是自己心虛。今後相同的錯誤可萬萬不能再犯了。”回得府中,祝雅瞳已候在廳堂。吳徵慢悠悠地晃了進去,一股坐在椅子上癱軟着,脖頸耷拉在椅靠上抬頭看天,不發一言。
“孟永淑的死不會讓你這般模樣吧?又碰見什麼煩心事了?”祝雅瞳已十分疲憊,見狀忙打起神給吳徵端來一杯香茗。
“我把菲菲的事告知了雁兒,她生我氣。”盛夏天氣裏,吳徵的心涼得像冰,口奇悶,喉間像被堵住一樣又澀又苦,透不過氣來。
情一事最是複雜,成長的歷程裏誰也逃不過,少年男女難免為情所傷。吳徵足夠老成穩重,與韓歸雁,陸菲嫣已稱得上順順當當,終究也還是被傷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