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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可這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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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此生也喝過這種酒,可光聞味道便沒一次比得上眼前這一瓶。他將酒瓶置於口三拳的距離,以掌作扇扇來酒香深了一口,讚道:“好香!好一瓶竹葉青。”聞酒香的姿勢讓楊正初也吃了一驚,他是酒道大行家,初看頗覺裝腔作勢,細細一想頓覺有理。酒被密封在瓶中,一旦開蓋,正是要與空氣混合才是入口時的滋味。

吳徵的動作見所未見,越發讓他覺得高深莫測。他哪知吳徵的動作固然前世在電視裏看過,品酒時時常要用到,更經常在化學實驗課上用過!

化學各種試劑的味道大都刺鼻,不少還有毒,把鼻子湊上去直接聞搞不好要出事。

“賢侄不嚐嚐?”楊正初從提籃裏拿出兩個玉杯,容量甚大,一瓶竹葉青剛好斟滿了兩杯。

“好酒當前,不嘗當是大憾事!”吳徵舉杯在楊正初的那隻下沿一碰,當先滿飲。當世的酒在香氣,醇厚上雖已極有水準,但酒度數普遍不高,吳徵如今修為深,倒毫不擔心喝醉。

“如何?”楊正初目中透着十足的深意詢問道。

“竹葉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吳徵嘖嘖稱讚。

竹葉青原產關中一帶,以淡竹葉為引,添加許多有濃烈香氣的藥材為媒釀製,澤青中帶黃。吳徵稍稍改動詩仙名作,自然語出驚人,足以糊過去。

“好詩!賢侄果真有大才!”楊正初果然大吃一驚,想説的話竟一時哽住説不出來,轉言道:“這兩句詩可是賢侄所作?可否轉賣於老朽,價錢賢侄只管提。”

“額…詩酒不分家,晚輩也是偶然所得,楊家主喜歡只管拿去便是!”吳徵糊糊,臉皮雖厚,抄襲的東西真要賣錢這事可幹不出來“紋銀五百兩!值這個價!”楊正初擺了擺手,隨從便掏出張銀票,當即封了禮加在拜訪的禮物堆中。

“賢侄再品下一瓶!”吳徵又連品了五瓶,羊羔酒味道甘滑,桑落酒果香極濃,羅浮芬芳醇厚,扶頭酒濃烈刺,醉千機滋味雋永,無一不是當世最上好的佳釀。吳徵喝得暢快,心中也嘆:這幾瓶酒下去,怕不得有百八十兩銀子?敗家!

六瓶酒一過,楊正初不再催促,他眯眼望着吳徵打着酒嗝緩過一口氣,面上老神在在,目中鋒芒畢問道:“賢侄,老朽那乖孫兒哪去了?為何至今不來拜見?”吳徵一愣神,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老爺子面不善原來緣故在此!崑崙一系藉由剿滅暗香零落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但青城一系又豈會就此一蹶不振?

尤其是俞化傑被吳徵一頓暴打,想來也正想方設法地報仇。吳徵自己不方便出面,自然是打發楊宜知去辦試探的事情。

什麼羊羔酒,竹葉青,扶頭酒,醉千機等等等等,楊老爺子這是有備而來,覺得自己利用他孫兒幹些危險又有些下賤的事情,一路譏諷自己來着。

視同伴為羊羔,讓人扶頭難受,一肚子心機,像竹葉青一樣惡毒,可沒半句好話。至於羅浮與桑落酒,自是警告他人浮於世當有品節,莫要滿樹桑落,落得一場空。

“咳咳!師弟有事在身,當是不久後便回了,楊家主還請稍待。”吳徵扶着頭,似是扶頭酒太烈正腦袋疼。話説古人也是有意思,罵人不帶半個髒字,照樣噴得你顏面無光。

“不久便回?老朽擔心他回不來了!”楊正初目中冷光一閃,陰測測道。

“什麼?”吳徵一驚又生疑,搖着頭道:“不可能!”

“不可能?呵呵!”楊正初再一擺手道:“把人給我帶上來!”兩名隨從從府外押進一人,看他相貌平常,一身黑衣原本當是乾淨整潔。

只是吃了一頓好打,兩條手臂又被反扭在身後,顯得萎頓不堪。

“自己問吧!”楊正初厲目一瞪,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你是什麼人?”吳徵倒不擔心楊宜知有意外,只是不明發生了什麼事情。黑衣男子大口着氣,目泛死灰呆呆滯滯,充耳不聞。

“嘖,這就沒意思了!”吳徵不耐煩地點了點黑衣男子被反扭的手臂道:“我令人煮來開水澆在這裏,待燙得半了再拿柄鐵刷子一刨一刨地掛下來,你説不説?”採光良好的正廳裏忽然蒙上一股陰森,容貌俊秀面目和氣的年輕人忽然變得比惡魔還要殘忍,着實令人轉不過彎來。連楊正初的喉結都不由滾了幾滾,暗道:他孃的,倒是個供的好方法!

黑衣男子的身體劇抖了一陣,死灰的目光裏瞳孔暴縮出深深的懼意。他還未説話,吳府外忽然一陣喧鬧,五大三的楊宜知額頭上青了一片還帶着血跡,衣衫襤褸被攙扶着進來。

見了楊正初眼淚刷地就下來了哭喪般道:“爺爺!爺爺!孫兒被這小子打得好慘哪!”吳徵嘴角,不明他為何會出事。

只見楊正初面淡然,兩手各拎着一隻空瓶踱步上前,他不理楊宜知,只瞪視着黑衣男子道:“他頭上的傷是被你砸破的是不是?”不等人答話,楊正初雙臂齊抬,砰砰兩瓶子砸落!

一隻落在黑衣男子額角,一隻落在吳徵腦門。吳徵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也不好閃避,楊正初正在氣頭上,楊宜知受傷也是實情,索硬生生吃了一記。

殘存的酒與碎瓷渣子落得一頭都是。他苦笑一聲,也不清理一頭狼藉,向楊宜知嘆息道:“到底怎麼回事?”

“沒用的東西,你給我滾出去!”楊正初一指門口,也不見他厲聲怒喝,可威嚴十足。

老不死的!再他媽瞎攪蠻纏老子生氣了啊,黑社會也沒你那麼橫的!吳徵暗罵一句,不之意也寫在了臉上。吳徵敢不,楊宜知卻不敢,他耷拉着腦袋被隨從攙扶着離去。

楊正初將手中殘存的瓶柄拋落,又指了指吳徵道:“老大不是你這麼當的!”

“老爺子這頓火發得有理!”吳徵淡然道:“讓宜知受傷是晚輩的不是,若要責罰,晚輩絕無意見,但老爺子這頓火發得又沒有道理,自始至終,晚輩似乎是矇在鼓裏的唯一一人。老爺子,不妨將您知道的事情告訴晚輩知曉!”

“嘿嘿,矇在鼓裏!好一句矇在鼓裏!”楊正初冷笑道:“若不是老朽恰巧得知,那個不爭氣的孫兒怕是死了幾回了!”

“他死不了,甚至連受傷都不應該。”吳徵搖頭,順便將一頭碎瓷渣子抖落些,道:“是以晚輩才不明白!”

“那老朽就來告訴你,讓你明白!”話音剛落,吳府外又傳來一聲嬌酥酥的語聲道:“本夫人都沒鬧明白的事兒,楊家主就明白了?來,説來讓本夫人聽聽!”一襲白衣如清荷出水,嫋嫋娜娜的身姿嬌容絕世,儀態萬方。

楊正初陡然愣住連連眨眼,好一會兒才有些懊惱道:“看來老朽錯了些事情!祝家主,聞名不如見面,當真天仙化人。”楊正初退向桌台,拎起剩餘的四隻空瓶子,苦笑一聲砰砰砰砰全砸碎在自己頭上,兩手一攤道:“吳賢侄,這下可扯平了沒?扯平了咱們關起門來好好談談生意!”

“哈哈!老爺子真是…扯平了,扯平了!咱們坐下來談!”***天光大亮,楊宜知一腳踢開身上的薄被翻身而起。巨熊般的大漢出偌大的動靜,在他身旁酣睡的一男一女居然只是鼻中輕聲咿唔兩下,並未驚醒。

也不知夜裏被他折騰得如何死去活來。文毅倒台,暗香零落賊黨受創,只不過是巨瀾剛剛掀起一片花。

在胡浩的居中統籌運作之下,這一次大勝的戰果已被收割到極致。以車騎大將軍換來鎮北將軍,徵東將軍,京都守備看似至多等價換,明面上還吃了點虧。

實則崑崙一系捨棄死地換來海闊天空,整張棋局滿盤皆活。不僅受到猜忌的韓家絲毫無損,還佔了原本是青城一系的京都守備地盤。

搭上了暗香零落是前朝遺黨這條線,今後還可不斷擴大戰果,可謂十餘年來第一次與青城一系的競爭中抓到了主動權。

可無論吃了大虧的青城一系,還是如狼般兇殘的賊黨都不會善罷甘休。迭雲鶴與俞人則聯手實力大增,雖折損了文毅,整體實力於朝堂上仍是首屈一指。

吳徵又無可奈何之下與俞化傑正面衝突,痛打了他一頓,可謂將聖眷正隆的新貴俞家得罪得死死的,猛烈的反撲指不定便已在籌謀之中。暗香零落行事古里古怪,可隱於暗中的賊黨深不可測,尤其是那個神秘的憂無患。

在涼州衝擊使節團白送了一波還可勉強解釋為自高自大,於秦國明知祝雅瞳駕到居然絲毫不做防備,任由奇羅山幫眾覆滅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沒有人敢對這幫賊黨放鬆警惕。祝雅瞳派出拙對暗香零落徹查,可這需要時間,一大段的真空期裏,等待會讓人焦躁和不安。誰也不知道這夥兇狠的餓狼什麼時候會突然撲出來,一擁而上將獵物撕碎。

奇羅山大勝之後,對付暗香零落暫時缺乏短期針對的招數。按常理而言,這幫賊黨也會偃旗息鼓一段時。朝堂上的爭鬥則每時每刻都不會停歇,吳徵現下自成了青城一系上上下下的眾矢之的。

他在吳府短暫將息的幾裏,楊宜知自告奮勇承擔起試探之職。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吳徵在崑崙派內,甚至是朝堂與崑崙一系裏威權重,向來與他親厚的楊宜知也水漲船高,原本身為崑崙弟子,在楊家同輩裏便高出一頭。又巴上吳徵這名大秦新貴,放眼整個楊家已是沒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