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可與霍永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坐一會兒。”正巧走到處避風的所在,祝雅瞳邀吳徵盤膝坐下道:“你師傅把你教的很好,是非對錯分得清明,但你師傅是個正人君子,平裏也不屑用些下三濫的手段,所以我看你對些上不得枱面的東西瞭解甚少。”吳徵不明白祝雅瞳為何隔一段時間便要休息一會兒,若説天下數得着的絕頂高手走兩步便累了,着實叫人難以置信。聞言後答道:“自小就在崑崙山上練武,旁門左道的東西一概沒有。不知家主説的上不得枱面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不忙,待會兒回去看看瞿羽湘你便知道了,還是那一句,祝家那麼多人,若沒些特殊的法兒,怕是早已大亂了,我要告訴你的是,有些事,有些人,用些簡單直接的法兒更為有效,犯不着去廢那些心思。”祝雅瞳直着背脊盤膝而坐,雙手相扣搭在際,即使説着些惡毒的法兒,落在吳徵眼裏仍如同菩薩般聖潔高雅。
“受教了。”吳徵不是不想用些簡單直接的方法,實在是知之甚少,聞言大興趣。
“光受教這些?還不夠!”祝雅瞳微蹙娥眉晃着螓首,目光中隱含責備道:“你下了崑崙山一路至今,我都找人細細問過,不知道你發覺沒,你有些地方變了。”
“這個…經歷得多了,總是會變的。家…你能教教我麼。”吳徵不明祝雅瞳所指,看她神鄭重不似玩鬧,忙虛心求教。
“崑崙山上奉旨進京面聖的那個孩子,看似一路胡作非為,實則小心謹慎得很,且對所做的一切心中都有譜兒。
知道有聖命在身,惹出些許小麻煩出不了大事,誰可以招惹,誰又惹不得,你都清清楚楚,之後到亭城,在長安,每一件事都是如此,但是這一趟回了成都之後呢?問問你自己有沒有狂妄自大?尤其是這件事!”祝雅瞳口氣忽轉嚴厲:“暗香零落我查出的結果全數讓你知曉。這幫賊黨非是易於之輩,連我看了奏報都心驚。你卻敢不管不顧帶上個明知道有敵意的瞿羽湘來此,就算是為了陸菲嫣也不該如此衝動!幸虧我謹慎悄悄跟來,否則你還能活下來麼?”吳徵一腦門子冷汗,今夜實是險之又險,瞿羽湘的偷襲即使能化險為夷,面對憂無患則必死無疑。這等絕頂高手便是用上取自玉蘢煙處的毒藥也未必有用,連逃都毫無可能。
回想祝雅瞳所説的每一個字,確確如此,一來是因為暗香零落覬覦陸菲嫣一事大怒,二來也是諸事順遂難免沒有自大之心。
也難怪驚動祝雅瞳親自出馬,風餐宿跟隨在後。吳徵起身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吳徵叩謝祝家主。一叩首為救命之恩,二叩首為教導之恩。吳徵當銘刻於心,永不敢忘。”恰巧此時出山頭,照的山頂一派金光燦燦,這一番行禮極為莊重,已近乎於師禮。受禮的美婦雖非他師傅,今的當頭喝卻是及時又必要,當得起傳道教授之義。
祝雅瞳卻陡然怔住,眼角快速閃起光華,兩片花瓣般的香微微顫動,不知何才能受他第三叩首,跪謝生育之恩,母子相認。
吳徵起身時祝雅瞳已快速拭去淚水恢復如常,温婉笑着寬道:“響鼓不用重錘,你很聰明一點就透,後莫要再犯相同的錯誤便是了。”看吳徵皺眉低頭,心中憐惜之情大起,暗自自責道:本就是個不稱職的娘,難得與小乖乖單獨相處還要數落於他,只是…娘做這麼多事不就是為了後母子相認麼?小乖乖也是用功得很!
能有現下的局面已是不易。哎,罷了罷了,只得後再加倍疼愛補償與他了,美婦眼珠子一轉朝吳徵揮手做了個附耳過來的姿勢,輕聲道:“光是來硬的可不能讓瞿羽湘心甘情願為你辦事,女人的想法男人永遠也沒法全摸透,保不齊哪天豁出命去又要找你麻煩。
雖説現下你有了提防她得不了手,可總要讓她心悦誠服使喚起來才能得心應手。您…我教你個乖,若是如此如此,嘻嘻,恩威並施,保管叫她老老實實地聽話…”
“咳咳…”吳徵一口氣被堵在口不上來,怪異地望向祝雅瞳,只見美婦抿嘴嬌笑,一雙媚目賊溜溜地,分外淘氣…***“這是什麼物藥如此厲害?”瞿羽湘被制住了道,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倒在地上連低聲嘶吼的力氣都無。
以吳徵對醫學的理解,人體都有自我保護的潛意識,遇到難以忍受的劇痛時,身體會自動採用昏厥的方法加以自衞,但瞿羽湘瞪着驚恐的眼眸,連眼珠子都有些微凸,偏偏意識極為清醒。吳徵本也以為她會汗出如漿。
甚至水也不奇怪,可看她全身上下一滴汗都無。這種顛覆認知的反差顯然又給他上了一課。
“求死丹!煉製不易,祝家也不多。她現下一身都是灼熱劇痛,且身上一發汗便被蒸乾,正五內俱焚,任她意志再怎麼堅定,我保證她絕對不想再試一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吃了這種東西再被點住道,換了誰也想速速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太厲害。”吳徵豎了大拇指隨口問道:“讓祝家主人都説出絕對二字,誰都要信!”祝雅瞳聞言微蹙眉頭,對吳徵的説法並不認可,淡淡道:“我敢説絕對是因為親身試過,不是聽來便罷。”
“什麼?”吳徵一驚詫異道:“你…你也試過?”
“是呀,我熬了不到四個時辰就快死啦,不得不把解藥服了,我也不想再試第二次!”祝雅瞳微笑道:“要做大事,重要的東西需得了若指掌,該試一試的東西莫要怕苦怕累。”心中卻道:娘為了你才當這勞什子的家主自要萬無一失,吃些苦頭算的什麼。不想隨口一句話竟能聽得這等秘辛,吳徵心中敬佩更甚。以她三十餘歲的年紀不僅把武功練到了十二品,成為當世一掌之數的高手之一,還能當上祝家之主,其中歷經的艱難困苦,當真窺一斑而見全豹。
“你來吃的,我和她説會子話。”祝雅瞳幫着撿拾了些乾燥的樹枝堆好引着火焰道:“上回你做的菜很好吃。”枯枝有有細,的在外細的在內,引火的也已擺放停當,一隻山雞兩隻野兔洗剝得乾乾淨淨用大片的樹葉裹好,小包袱裏各類調味品備得齊全,引火的動作也乾脆利落。
可見在野外的經驗何其豐富?野外生存的技能非得有豐富的經驗才能辦得又快又好,一個本該養尊處優的女子竟能做到這些?
吳徵對祝雅瞳越發到好奇…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看似光鮮亮麗的祝家內裏又發生了什麼?蛇夢眼的綽號雖是好聽,卻着實不是什麼好話。
吳徵一邊烤着野味,一邊遠觀。奚半樓對他十分關愛,可終究在身邊的子不長,且比起祝雅瞳來也少了份細緻入微。至於別的崑崙前輩,包括顧不凡在內着實學不到太多東西。
可跟前這位豔婦不僅指點之心甚誠,無論身份地位甚至是能耐還在奚半樓之上,多看,多聽,多學,絕沒有任何壞處。
祝雅瞳掰開瞿羽湘的牙關又喂入一顆丹藥,靜待了片刻女捕頭身上的痛明顯減輕,凸漲裂的眼眶平復之後便出深深的懼意,彷彿面前嬌美端雅的婦人是一隻出毒牙的美女蛇。
祝雅瞳雙手隨意地一腦後長及際的青絲,遮擋住吳徵的視線,揪起瞿羽湘的衣領,雙目大放光華。吳徵遠遠望去,只見她懼意深重的臉上變得痴痴呆呆,便知祝雅瞳又使出“離幻魔瞳”來。
此刻方知她散長髮的本意,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暖。
“你殺吳徵的本意何在?老老實實地説,千萬不要對我説謊,我會很傷心的。”輕飄温柔的聲線,彷彿一位慈祥的長者。瞿羽湘連連搖頭道:“我…我怎敢説謊?
…
”她此前乾燥得甚至有些乾癟的肌膚。
忽然冒出淋漓大汗暈染重衣,近乎停止的呼也劇起來,吳徵從未見過一個人的息能夠如此急促,彷彿體內裝着的不是五臟六腑,而是一種叫痛苦的東西,瞿羽湘正急切地要將它們全數驅趕出來。
但吳徵也知道她現下的大汗淋漓對身體大有好處,否則之前的五內俱焚,若不能及時散開體內熱氣難免大病一場。
祝雅瞳當然不會在乎瞿羽湘的命,可能讓她只是身體虛弱而非重病則不影響今後一段時間內用人,可見思慮周祥。
瞿羽湘斷斷續續將前因後果訴説一遍,與前並無不同。祝雅瞳的離幻魔瞳下要説她能保留自我意識太過匪夷所思,吳徵也終於鬆了口氣。
祝雅瞳收回功法又鬆開揪住衣領的手,瞿羽湘力地軟倒在地。美婦待她休息了片刻才好整以暇道:“方才服了什麼,你當心中有數了?”瞿羽湘汗出如漿息不停,懷着深深的懼意輕輕點頭道:“是求死丹,家主饒命。”吳徵在表皮已開始烤得焦黃的山雞身上灑下鹽沫子,心中暗歎祝雅瞳見事之準。
“這種世所不容的畸戀,此人極大可能只是一時衝動,其實沒什麼底氣,有收服的可能。是以我才留下她一條命,否則早一刀殺了了事。回頭只需恩威並施,不怕她不就範。”吳徵不得不承認即使有兩世為人,也有過不少的經歷,可與霍永寧,祝雅瞳這等接觸過的頂尖兒人物比起來差的仍不是一星半點。至於祝雅瞳層出不窮的手段,吳徵可就望塵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