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意圖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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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亦毫不掩飾地冷笑一聲道:“瞿捕頭姍姍來遲,可是不願奉本官之命?”瞿羽湘不敢直犯上官,低頭時星目噴火,卻按捺着脾欠身拱手道:“卑職一時走神,望大人見諒。”吳徵起身道:“瞿捕頭曾位列京城三大總捕之一大有身份,如今屈尊在小小的北城府衙有些不適應,本官也不來怪你,只是本官想提醒一句,自暴自棄不可取,若要恢復往尊榮更當加倍為朝廷出力才是。”瞿羽湘始終難掩對吳徵的敵視與不滿,低聲道:“大人教訓的是,卑職明白了。”我就看你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吳徵心中暗道一句後老話重提:“張主簿,先前曾道羅大善人女兒失蹤一案,本官頗為在意。聽聞羅文白秉承祖業家風,向來行善積德,因此被稱作大善人。
此等良民人家的女兒失蹤不能尋回,亦不能給一個公道代,讓本官何以面對北城百姓?”上官問詰猶如給個下馬威一般。
還絲毫不給前任面子,張六橋久在北城府衙還是初見,不由暗道果然年少衝動。轉念一想,人家也確實有這一份底氣,當即不敢怠慢道:“啓稟大人,此案並非府衙不上心,實是其中難點重重。
且去歲案發時兵鋒正盛,府衙上下忙着徵糧人手不足,實非懈怠。”張六橋的一門心思吳徵早猜得透透的,現下見他不卑不亢據理力爭,頗有維護下屬之意,倒讓吳徵刮目相看。若是隻知阿諛諂媚,他反而看不起。
“本官不是怪張主簿。去歲形勢如此人人以國事為先當是正途,現下國事初定安民為重,本官既到任北城令,若不能護得北城周全如何對百姓代?”吳徵來回踱步道:“張主簿當知此案始末不妨説來聽聽,瞿捕頭斷案如神,我們一同參研參研。”
“是。”張六橋從袖中取出一疊卷宗攤開道:“羅文白之女羅婉年方二八,去歲一月於閨閣內失蹤極為離奇。
事發於黃昏,侍女琴兒自未時末最後一次見到羅婉後便在門外伺候,既未聽見響動也未再見着羅婉,直到戌時發現人不見了,照理而言申時酉時當是人來人往的時刻,可羅府上下未有一人發現羅婉蹤影。
羅婉失蹤後卑職亦曾親至羅府。其閨房裏未曾有留下半點痕跡,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吳徵一邊聽着張六橋述説經過,一邊翻着案頭的卷宗,翻完後將卷宗遞給瞿羽湘,道:“光看這些什麼也看不出來,時又過了一年有餘…張主簿莫非未曾鑽研過此案麼?”張六橋忙拱手欠身道:“下官豈敢尸位素餐。”他從袖中又取出一疊卷宗道:“下官遍尋近年來女子失蹤的案例,還是從中發現些許線索。”他攤開卷宗指着密密麻麻又條理分明的細緻標註道:“大人,瞿捕頭,兩位請看。大秦國弱女子失蹤的舊案不少,這七宗與羅婉失蹤一案頗有相似之處。俱是於屋內突然消失且毫無痕跡…”
“這些還用得着説?”瞿羽湘不屑地打斷道,顯得頗不耐煩。張六橋倒不動怒,眼前這位曾是總捕頭,不想可知各類案件在她心裏如明鏡兒一般,説不定早有線索在手只是受此前燕國死士之事牽連,始終沒機會去查而已:“瞿捕頭想是心中已有論斷,在下確是貽笑大方了,瞿捕頭請説!”
“那還有什麼好説的,定然是匪號暗香零落賊黨所為了!”吳徵突兀發話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洋洋自得。
“哼!”瞿羽湘噴出個鼻音,不置可否。張六橋瞠目結舌,不明白這位新鮮熱辣的北城令怎會忽然下此論斷,期期艾艾道:“這個…
大人,暗香零落賊黨固然惡名昭昭,可由此便推斷是他們所為缺乏證據,是不是…是不是…有些…這個這個…武斷了些?”證據?武斷?勞資就是要自由心證!
吳徵心中嗤笑一番正道:“那還用説?羅婉人間消失一般沒了,除非世間有鬼怪,否則能做到的必然是武功高手。
張主簿亦是江湖中人,不會不明白吧?何況這幫賊黨向來姦擄掠無惡不作,多少女子遭他們毒手?不是他們做的又會是誰來?”
“這個…”雖知吳徵強詞奪理,可説得不僅大義凜然還頗有條理。張六橋不明上官的心意也不好多做辯駁,轉開話題道:“暗香零落血債累累的確值得懷疑,大人要從這幫賊黨處查起也無可厚非。卑職只是憂心徒勞無獲,誤了羅家小姐。”這叫什麼理由?人都沒了一年多説不準娃娃都有了,還有什麼誤不誤的?吳徵不怪張六橋不知變通,倒對他的有一説一心下敬佩。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便是以權謀私先收拾了暗香零落再説,也顧不得什麼尊重:“本官説羅家小姐在他們手上就在他們手上,張主簿莫非信不過本官的判斷?”張六橋一時無言以對,漲紅了臉道:“暗香零落隱藏甚深不好摸尋,何況…何況賊黨中高手眾多,僅憑北城府衙的人手恐有心無力。大人萬萬不可衝動!”他是一番好心好意,就擔心這位少年官員一時衝動胡來,若是不慎有失可是大大地不妙。先將他緩一緩,冷靜下來後再行勸説。可對吳徵而言則是瞌睡恰巧有人送了個枕頭,正愁沒機會試探瞿羽湘呢!
“無妨!咱們先查着,一幫賊黨而已有甚了不得的?本官與韓撫軍情甚深,待查清之要請她幫忙調集官軍前來剿匪不難。”果然提起韓歸雁,瞿羽湘目中光芒一亮,此前興趣缺缺應付了事的捕頭拱手道:“大人若能請來韓撫軍幫忙,此事可成!卑職於京兆府時便多次諫言剿滅賊黨,無奈時機不對,牽涉又甚多總難以成行。
大人若有此志,卑職願效死命!”吳徵笑眯眯地朝瞿羽湘豎個大拇指道:“不愧是總捕頭,本官佩服!”三言兩語這兩人莫名其妙就達成了共識,張六橋急的滿頭大汗道:“大人萬萬不可衝動,賊黨向來隱藏極深,需得循序漸進緩緩排查,若是打草驚蛇恐功虧一簣。”
“本官早已心中有數。”吳徵目中透出一道殺氣濃重的寒光,依着此前拙提供的消息從千頭萬緒中整理出的思路道:“這幫賊黨旁的沒有,便只個個天好,又如蛇鼠蟲蟻一般行走於暗處。
犯案之事説少不少,説多也不算多,可見賊黨亦怕引起公憤震動聖心。兩位想想看,他們平裏最常去的地方會是哪裏?”這我早就想過,還用得着你來説?瞿羽湘心中恥笑,可能見到韓歸雁的心思蓋過了一切,嘴上恭維道:“自然是院了!大人一眼便找着其中關竅,果真是目光如炬。”
“對頭!必然如此!”吳徵得更甚向張六橋問道:“北城最大的院是哪一家?”張六橋自從被吳徵嚇了一跳後汗就沒停過,聞言更覺汗出如漿,連腿都有些站立不穩,顫聲道:“是…是喚街的浣花樓!”浣花樓不是一座。
而是四座。東南西北四城各有一家,堪稱京城院的魁首!能做到這一點自然有極大的來頭,成都城誰人不知浣花樓是京都守備文毅的產業?
這位新任的北城令先提羅婉失蹤一案,又強扭着轉向暗香零落,拐彎抹角説了那麼多,其目的不會是直指文守備吧?張六橋只覺踏入了大神打架的漩渦中,不知到了最後小小的北城主簿與金刀門能不能剩下些殘渣?
可令他心驚跳的事情完全不能自主,吳徵拍案道:“好!三之後,本官要親自探查浣花樓!”
…
晨間離府,踏月方歸。
家中的美婦定然等得心焦,吳徵連連催促轎伕快走,若非顧及影響怕落在有心人眼裏,幾恨不得下轎施展輕功飛奔。至府前下轎,明晃晃的火把映着門口一個頭戴黑紗簾遮去面目的女子。
吳徵意外地望向外府管事馮同和,馮管家低聲道:“這人午時前來要求見大人,小人不敢打擾陸仙子,請她進去又不肯。只得讓她在此等候。”女子已上前來遠遠站定拱手道:“吳大人,久違了。”低啞暗沉的聲音夾上幾下破鑼響,吳徵一陣頭痛拱手施禮道:“見過孟前輩,前輩怎會來此?”人來得蹊蹺,意圖也不明,吳徵倒沒有請她入府的意思。孟永淑點了點頭取出一封書信遞上,吳徵藉着火光通覽一遍舉手道:“前輩請進。”將孟永淑安排在靜室裏,吳徵先去了後院。陸菲嫣晨間先吩咐好府中各項事宜,午後又靜心修煉,子過得倒不覺得難熬。
只是見着吳徵歸來仍難掩喜悦。她對孟永淑的到來也頗驚異,看了書信後道:“這人與暗香零落有仇,可畢竟是燕國長枝派的弟子。掌門師兄要你自斟酌,可得考慮周全些。”
“她先去了涼州見過師尊又求了引薦書信和通關文牒,光明正大到此想來是有心要聯手的,咱們現下也不需來怕她,只是昔年她與暗香零落的仇恨我們不知底細,還需探一探才是,而且…她能有什麼用才是我最關心的。”吳徵攜起陸菲嫣的手向外走去,直到後院大門前方才鬆開。孟永淑聽説暗香零落襲擊秦國使節團一事後便離開長枝派趕赴大秦,先在涼州見了奚半樓與林錦兒表明願助力掃清大秦境內暗香零落的意願。
按她原先的想法,賊黨既當眾喊出要拿陸菲嫣與林錦兒,那麼這位新晉的崑崙掌門夫人亦當大有興趣才是。不想林錦兒留在涼州與奚半樓雙宿雙飛,一心都撲在郎君身上助他打理涼州,三關之地更是甲光映圍得鐵桶一般,絲毫不懼賊黨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