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戰亂篇第十章醉叟卧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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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我鬱鬱寡歡,騎着剛買的一匹小馬,按轡在官道上悵然徐行。到黃昏時分,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細雨,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越往北走,行人漸漸稀少,最後只剩下我踽踽前進…我就象那茫茫大海里的一葉孤舟,在悽風苦雨裏寂寞的飄蕩着。
雨水很快便將我淋得一身的濕。**的我,猶如秋天裏離開樹梢的一片落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寂寞的驛道,孤單地向天涯的盡頭無限延伸。四周找不到一户人家,除了前面那棵高大的古槐,連個避雨的地方也沒有。
路邊一朵嬌小的雛菊,在寒風的吹打下,悄然地從枝頭依依飄落,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默默地停留在我的腳邊。彷彿對這世界還懷着無限的眷戀與不捨…我心中一痛,淚水漸漸濕潤了我的心…這過早凋零的花朵,難道不正是我那未及綻放便已凋謝的幸福嗎?!
“嘖!才走這麼遠,就哭哭啼啼的,那你還出走個啊!”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聽那聲音好象是關鼎山那個怪老頭。
我抬眼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跡…現在連在幻覺裏,那老頭都要跳出來戲我,到底我做人有多失敗呢?!
“真笨!我在你頭上!”這回我聽清了,的的確確是關姓老頭子在説話…我抬起頭一看,卻見他裹着一件蓑衣,斜躺在那棵古槐的一橫生的枝椏上。雙腳亂搖,手裏持着的是那把從不離身的破酒壺。
“關老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訝然地看着他,心中充滿疑惑…按理現在懷遠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已經走了,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了上來吧?!
“呵呵,老子本來在喝酒,突然眼角瞄到一個笨蛋居然花一百兩銀子買了匹又老又瘦的馬。忍不住跟上來看看那個笨蛋到底想幹嘛?!”關鼎山斜着眼瞧我,眼中很是不滿,嘴裏不停地數落着我“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脾氣壞,誰知道人也蠢笨如牛!我説,你再笨,也該有個譜吧?怎麼説我們靜幽山莊也是開牧場的!要是讓人知道咱們山莊的人居然連馬都不會選,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我低下頭,沒有理睬他,繼續往前走…現在我如他所願已經離開了懷遠,實在是沒有心情也沒必要去受他的閒氣!
“喂!我老人家在跟你説話呢!你這瘦竹杆往哪裏走?!”關鼎山呼地一下從樹上躍了下來,攔在了我的身前。
“瘦竹杆?!”我眯着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在他眼裏我有那麼不堪嗎?!
“怎麼?不服氣?”他將一,小眼睛一翻“一個女孩子沒事長那麼高就算了,偏偏還沒幾兩,我看風一吹都能把你刮跑,不是瘦竹杆是什麼?!”
…
喂,你自己發育不好,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是不是瘦竹杆,關你什麼事?土[1…6…k小説網,,]拔鼠?!”我心情正奇差無比,這老怪物還來惹我,正好一把無名火全發在他身上。
“土、土拔鼠?!那是個什麼東西?!”關鼎山氣得跳腳“你在説誰呢?!”我翻了個白眼,實在是懶得理他,繞過他繼續前進。
“喂!你説話啊!那是個什麼玩意?”關鼎山不依不饒地跟在我的身後…看來,我如果不説出來,他是肯定不會罷休的啦。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切!
“好,那你告訴我,你幹嘛突然跑到這裏來了?”得不到我的回答,他換了個話題來煩我“是不是跟小回子吵架了?小回子給你臉看了吧?不理你了吧?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塊石頭,捂不熱的!”我仍然不理,只顧低頭策馬疾行…我真的很想知道,這老頭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暈了,一向走的都是水路,吃喝拉撒睡,自然有船家管着,招呼着。我本就不知道原來錯過了驛館會這麼慘?!
…
光揣着銀票有什麼用?看樣子,今晚得投宿在這間破廟裏了!那姓關的老頭好象也沒有回去的打算,他興災樂禍地看着我…一點也沒有要加以援手的樣子,笑得象只狐狸。
“瘦竹杆,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賭你走不出一百里地!不如乘小回子還沒發現以前回去,還比較有面子一點。”關鼎山笑嘻嘻地抱瞅着四下撿拾木柴的我。
我倔強地抿緊,不打算搭理他的挑釁…心裏不是不着急的:這樣下去,不出三天準會讓懷遠找到…假如他肯來找我的話。
“你是認真的?!”關鼎山看着我生起的那一堆冒着滾滾濃煙的火,終於沉不住氣,跳到我身前“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你煩不煩?你不是不喜歡我呆在你們那偉大的莊主身邊嗎?不回去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我冷着臉,把身子挪到火堆前,努力的想要烘乾我的衣服…我真的快凍成了冰塊了!
…
要是懷遠看到我這個樣子,他還會心疼的嗎?委屈的淚一下子就泛上了眼眶。
“呃,呃。我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只是你要是再大方點,不是更討人喜歡?!”關鼎山不好意思地撓着頭,突然看到我紅了的眼眶,立刻變得手足無措“喂,我的姑,你別哭啊!讓小回子看到還不得殺了我啊?!”
…
那抓耳撓腮的樣子跟孫悟空真是有得比!
我忍俊不,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抿緊了,自行靠在了牆上。可是肚子卻在此時傳出“咕嚕”的巨響…唉!我居然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乾糧,以為和現代一樣有錢到哪裏都能買到吃的,現在報應來了吧?!
…
準定讓那老頭給笑死!
關鼎山卻並沒有笑話我,反而一轉身就出了廟門…可能是明白我是真心要離開,這才放心地走了吧?!
…
走就走了吧,誰希罕啊!留我一個在這破廟裏,我呃,一點也不怕!
不怕才有鬼呢!外面風聲呼呼,樹影幢幢,雨水從破敗的瓦縫裏不斷的滴下來,敲擊着地面,發出的“答答答”的聲音,聽了讓人骨聳然。小時候聽過的各種鬼故事,怎麼壓都壓不住地紛紛往腦子裏跑。以前我樂此不疲地從網站上下載,用來嚇唬喬娜的恐怖圖片,{bolt_domian}sh一張張地晃過…、一陣大風吹過,將廟門颳了開來。一個黑乎乎、絨絨的圓球毫無預兆地滾入大門,居然還衝我滾了過來?!
…
“啊~~~!”我用力地尖叫起來。
“瞎嚷嚷什麼?嗓門大嗎?”關鼎山怒瞪着我,一臉的不耐“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動不動尖叫!所以才一輩子不娶老婆!”
…
就你這副尊容,再加上“血手人屠”的雅號,有女的敢嫁你才怪!我驚魂未定,暗自在心中嘀咕…不過,他去而復返,到的確讓我安心不少。
“哪,把這個了吃吧!”他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到我的腳邊,帶着一臉恩賜的表情睨着我…我用腳尖撥了撥,是一隻灰的野兔。
看着那血淋淋的兔子,我一陣噁心。搖了搖頭,出一臉的無辜“我不會。”
…
同我那當中文系教授的老媽一樣,我一向都是十指不沾陽水的。做菜,一直都是我的死!最拿手的是煎荷包蛋和煮方便麪…而這兩樣東西,現在顯然都沒有,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了!
“你是女人嗎?連做飯也不會?那你怎麼跟如眉比?那丫頭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好!”關鼎山出不可思異的表情瞪着我“真不知道小回子看上你哪一點?!脾氣硬,長得醜就算了,居然還不會做飯?!”我冷笑“誰規定了女人一定得會做飯?!”
“如果連飯也不會做,那最少得會生孩子吧?!”關鼎山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出個不以為然的表情“就憑你這副模樣,我看八成也生不出來!”
“你!”我氣結…跟這種食古不化的老怪物,實在是無法!索賭氣背過身不去理他。剛剛對他生出的一點好也早已煙消雲散。
青的火苗在冷風中跳躍着,半濕的木柴,經過一段時間的燃燒,已經差不多幹,發出“嗶啵”的脆響。伴隨着烤野兔的香味,在在撥和考驗着我的定力。
關鼎山倒沒有為難我,撕下一塊兔扔給了我“丫頭!真不知道你想些什麼?跟我説話時那麼大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怎麼到頭來卻只會偷跑嗎?!”我默然無語,低頭狠咬那隻可憐的兔子…跟你説那些話時,我以為懷遠心裏只有我一個的!現在明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悦,你要我怎麼樣?!
長長的一陣沉默籠罩着我們,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關鼎山瞧了我半天,見我已沒有再和他説話的意願,終於嘆了一口氣“睡吧!”我合上疲憊的雙眼,卻怎麼也無法進入夢鄉…現在,懷遠應該發現我不見了吧?他,會擔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