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若是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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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到懷中,摸到胡堂主給我的那兩枚掌心雷,我道:“好,我們這就投降!”手一揚將掌心雷向他們扔了過去,只聽見“轟”的一聲火光沖天,煙塵大作,我趁機抓住方綾的手,頭也不回地向身後黑暗處疾奔而去。
四周山高林密,放眼望去四處一片漆黑,我牽着方綾的手只管往山林深處奔去,全然不顧身後遠處追趕的呼喝怒罵之聲。
忽然方綾驚叫一聲一腳踏空,我與她一齊摔到了地上,我拉着她要起身再逃時,方綾卻低聲道:“我…我走不了啦,我的腿扭了。”在黑暗之中,我藉着淡淡的月光看到子似是十分痛苦,一條腿伸直了動彈不得,面上還有冷汗不住涔涔而下,我道:“娘子你腿怎麼了?”方綾低聲道:“方才被扭了一下,…如…如今疼得動不了了。”我起身看了看周圍。
原來這是一個一人多深的土坡,方才方綾便是一腳踩空摔到了坡下,我道:“娘子,眼下逃命要緊,讓我揹着你走吧?”方綾搖頭道:“你揹着我如何逃得出去?遲早我們兩個都要被那些人捉住。”我聽得遠處追趕的人聲漸漸越來越近,我道:“再不走他們就要追來了,這…這如何是好?”方綾低頭黯然道:“都是我不好,一時大意中了青龍門的圈套,還連累了這麼多弟兄,他們若來我便和他們拼了,相公不必管我,你自己先走吧!”她説着,眼眶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我見她如此自責,心中又是愛憐又是不忍,中湧出一股勇氣,只想着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她安全險。
我低聲對她道:“娘子不必擔心,你安心躲在這裏,我替你將他們引開,到了天明你再想辦法逃出去便是。”方綾忙抓住我的手道:“不行,那相公你怎麼辦?”我握住她的手道:“娘子不必擔心,我們兩人一起反而遲早會被發現,若是我一個人,他們反而沒那麼容易抓住我。”方綾道:“好吧!只是相公你要千萬小心,若是能逃出去便不要回陸家莊了,我們在延州府的天鷹幫總舵會合。”我抓起她的手一吻,笑道:“好,我們一言為定!”我讓方綾伏在土坡之下,又撿來樹枝將她密密地遮住,這才往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到了遠處故意高聲大笑道:“青龍門的賊子們,你們在本公子後面追了半天不累麼,怎麼還不見你們到本公子跟前來送死?哈哈!”我聲音在山谷間迴盪,果然便聽見遠處有人怒罵道:“臭小子你別得意,等會將你抓住了,看爺爺如何剝你的皮!”我心中當下卻也不敢大意,一邊故意大笑着一邊拔腿往樹林間奔去,跑了不知有多久,心急之下忽然又是一腳踩空,這次卻像是掉進了一個坑之中,骨碌碌地連翻了幾個跟斗,撞到了一面石壁這才停了下來。
我覺全身疼痛無比,良久才慢慢起身,拾起身邊的長劍,看了看四周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山,月光從口漏下,口十分狹小僅容一人進出,便是方才我失足摔下來的地方。
我從間取出火摺子來點燃了,這才看清原來這裏是個狹小曲折的甬道,中另一側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處,我心中想道:“幸好老天有眼,讓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裏,如今外面是出不去了,卻不知這山另一邊通向何處?”我拿了一些樹枝枯葉將口遮好,這才舉着火摺子小心翼翼地順着甬道往山深處走去。這甬道曲曲折折的十分漫長,我走了一盞茶的時分還沒見到頭,手中的火摺子卻漸漸滅了下去,我心中十分無奈,卻也只能摸着石壁繼續慢慢前行,終於走了不多久,只見前面甬道盡頭有個梯子,頂上傳來微微的光亮。
我心中大喜,待得爬上木梯掀開頂上的蓋板探出頭來,這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間十分寬敞的石屋,頂上點着長明油燈,壁上掛着幾幅人物畫像,屋內陳設簡陋,只有一張石案和一張石凳。
我來到几案之前,看到案上放着幾本佈滿塵土的古書,我隨意拿起一本來,只見封皮上寫着《青崖派內功心法》幾個篆字,我又瞧了瞧餘下的幾本,都是諸如《青崖派掌法心訣》,《青崖派劍法心訣》等等。
我心道:“我在江湖上倒未聽説過有青崖派這個門派,莫非此處便是青崖派門人閉關修煉的地方?那牆上畫像裏的這些人,想必便是青崖派的歷代掌門了。”我對這些武功心法秘籍毫無興趣,當下放了回去,對牆上的幾幅畫像恭敬地作了幾揖心中暗祝道:“各位青崖派的前輩,今幸虧有貴派這個密道,晚輩才得大難,望你們在天有靈也保佑我娘子險,使我們夫早團聚,晚輩不盡!”我拿起長劍從石屋出來,只見天空中滿天繁星,一輪明月如水銀地,原來這裏已是來到山谷的另一邊,石屋一旁立着一塊巨石,上面還寫着“青崖派地擅入者殺”幾個大字,我心道:“此處果然是他們閉關的地方,不知附近青崖派還有弟子在麼?娘子如今腿上受了傷,也不知能不能安然險,我要如何才能快些趕回天鷹幫的總舵去?”我心中正在焦急之時,卻看到不遠之處有着幾間燈火亮光的小屋。***夜涼如水,滿天繁星,我從石屋之中出來,一眼看到不遠處的邊上有幾間小屋,屋中還有燈火的光亮。我當下走了過去,在窗外便聽到了裏面有人説話的聲音。我悄悄探開窗户紙往裏窺去。
只見房中的軟榻之上斜靠着一個穿着白衫的年輕男子,榻邊的小桌還擺着酒盞和幾碟小菜,在他身旁榻邊有一個美貌女子打橫而坐,與那白衫男子正在飲酒,那女子身穿紫衫子,雲鬢斜挽,秀髮垂肩,臉上薄施脂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嬌媚得像要滴出水來,屋中炭火正旺,在紅燭映照之下顯得暖意融融。
那女子給那白衫男子斟了一杯,柔聲笑道:“大師兄,咱們這許久不見了,你今晚怎麼老是對着我發呆?這五十年的桂花陳釀是我特意給你帶來的,你也不多喝兩杯,是嫌我這酒不好麼?”那白衫男子瞧着那女子,良久才笑着嘆了口氣道:“師妹的酒怎麼會不好?這麼久沒見,師妹還是像當年一般,哦不,是如今越來越漂亮了!”那女子羞澀地一笑道:“還不是老樣子?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姑娘啦!如今都已經是嫁人的黃臉婆了,師兄還在拿我説笑?”白衫男子搖頭笑道:“怎麼是説笑?在我眼裏師妹永遠是最漂亮的,我只怕這麼一眨眼,又是幾年見不到你,如今只好拼命地多瞧瞧了!”那女子笑道:“師兄又在哄我開心了,咱們是從小在這青崖派長大的,這麼多年難道師兄不是早就瞧厭我了,早就想趕我走了麼?”那白衫男子道:“師妹怎麼這樣説?你知道我從來都捨不得你,自從師父將你逐出青崖派之後我都在掛念着你,又怎麼會想趕你走呢?”那女子嬌嗔地哼道:“是真的麼?那當年師父要把我趕走的時候,為何你又不幫我求情,卻眼睜睜瞧着那老不死的將我從這趕出去呢?”那白衫男子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嘆道:“師妹,當年你那禍也闖的太大了些,師父的那本《藥王神訣》是隻傳本門掌門之物,你卻非要想法將它偷到手,師父盛怒之下本想連你的武功也一起廢了。
若不是我為你向師父求情,他老人家怎肯輕饒了你?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咱們還提它做甚?”那女子笑道:“好罷好罷,不提便不提,如今師父已經死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你這毒聖郎君趙歡客的名頭?
師兄你既然成了青崖派的掌門,那本傳説有着可以治人起死回生手段的《藥王神訣》,現在總可以拿出來讓我瞧瞧了吧?”我在窗外聽了微微一震,原來我也曾聽過這“毒聖郎君”趙歡客,聽説此人亦正亦,他手上的醫術與他的使毒用毒功夫同樣高超,在江南的武林道上也算頗有名氣,不想今竟在這裏遇到了。
原來他便是這青崖派的人。我不知二人是敵是友,當下更是屏聲靜氣,生怕驚動了他們。那趙歡客聞言遲疑了一會,只聽他説道:“師妹,其實哪有什麼可以將人治到起死回生的手段?不過你也知道本門的規矩,這本秘笈是本派至寶,除了掌門之外任何人不得私閲,你若是瞧了,豈不是又犯下門規了麼?”那女子聽言,頭一扭作出生氣的模樣道:“説到底還是師兄你小氣,如今青崖派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什麼門規還不是你一個人説了算麼?我總算明白了,你嘴上雖一個勁地説喜歡我,其實卻嫌棄我早已經嫁人,看不上我這殘花敗柳了,是不是?”趙歡客聽了,連忙伸手攬住那女子道:“我的好師妹,你説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會嫌棄你?我…我還只怕你嫁了他,再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