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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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傳説中的、學霸相野從沒有體會過的,被支配的恐懼嗎?
還新鮮。
相野一點兒也不生氣,微笑地看着邢晝,説:“我手是有點酸了,還有點痛,所以現在可能撐不了枴杖,要不你送我回去?”邢晝直覺這個笑有點不同尋常,因為相野在面對鏡頭跟楚憐説話時,就是這樣笑的。但邢晝並不願意多花時間在思考這個上面,小孩子有點脾氣,很正常。
於是邢晝在相野面前轉過身,蹲了下來。
相野的表情有瞬間的凝固,直到邢晝遲遲沒等他趴上來,又回頭問:“手不痛了?”不痛也得痛。
相野直接趴到邢晝背上,淡定回答:“走吧。”邢晝這便往外走,也不怕被誰看見。於是乎,所有人都看見了,在隔壁訓練室的陳君陽和陳君陶、在掃地的小熊、在中庭打理花草的聞月,全都對他們行注目禮。
邢晝背得堂堂正正,相野直翻白眼。他到底為什麼要跟邢晝置氣?這個問題,直到他被邢晝背進房間放到牀上,仍未想通。
很快,邢晝出去了又進來,手裏還拿着一盒散發着詭異氣味的膏狀物。
“手給我。”邢晝伸手。
“你先回答我,那是什麼?”相野蹙眉。
“宗眠配的膏藥,可以舒筋活血,消除腫痛。”邢晝怕相野嫌棄它的味道,又加了一句,“緝兇處所有人都用過,沒毒。”宗眠?
應該是決明和聞月口中的那個大棉花吧。
相野:“我自己來。”邢晝:“你會按摩?找得準位?”相野:“……”邢晝:“手。”相野放棄了掙扎,他伸出手,任邢晝把那灰綠
的散發着奇怪氣味的膏體抹在手和腕部。剛開始氣氛還很正常,可邢晝給他按摩的時候,相野就有點彆扭了。
他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雖説是同,一塊兒洗澡都沒問題,但還是怪怪的,説不上來的怪。
可是邢晝一身正氣,倒顯得相野的彆扭毫無道理。
實際上邢晝也是第一次幫人抹膏藥,以前這都是宗眠的活兒,配上針灸,隨便推拿幾下就夠了。可現在宗眠不在,邢晝只能自己上。
他當然也能放着讓相野自己來,但那樣做效果不好。相野年紀還小,兩次遇上鹿野的人,兩次都受傷,且一次比一次嚴重,如果不把身體調整好了,以後還得吃苦。
做完按摩,相野的手果然鬆快不少。眼看時間還早,相野把腦子裏那點混沌彩全趕出去,正
道:“我想去老頭生活過的地方看看。”老頭是京州人,而且他跟楚憐是舊識,他生活過的地方,説不定會留下楚憐的足跡。更不用説楚憐現在就有可能在京州。
邢晝也正有此意。相野行動不便,他本想讓他在民宿休息,但想來相野也不會聽他的,便乾脆答應了。
半個小時後,相野坐着輪椅出行。
第一站是相齊曾經就讀的大學,京州美院。
美院是對外開放的,所以邢晝停好車後,很順利地推着相野走了進去。要查一個二十年前在這裏就讀的人並不容易,邢晝能用手段調取相齊的檔案,但更多的細節其實藏在當年的同學、老師的記憶裏。
或者説,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此時正值6月底,臨近暑假,美院的藝術館正在舉辦畢業生作品展,所以校園裏來往的人並不少。
兩人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相野問:“還能找到老頭當年的同學和老師嗎?”邢晝:“已經都問過話了。相齊不住校,沒人知道他和楚憐的事情對他的私生活也都不瞭解。”相野聞言,又想起了緝兇處關於相齊的調查報告。相齊是富二代,父母離異,母親遠嫁,父親再婚且移民了,所以相齊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這樣一個人,在資料裏顯示陽光開朗、樂於助人,好像誰都會記得他,記得那個在陽光下打籃球的帥氣的年輕人,但仔細一問,又誰都不曾真正瞭解他。
這也是相野為什麼一定要親自跑這一趟的原因。
淺層的資料是會掩蓋真相的,一個除了錢一無所有的人,過早地見識到了人情冷暖,他也許真的樂觀開朗,不曾被現實壓垮,但又是什麼,將他徹底打回了隱僻的爛尾樓裏呢?
他們又來到相齊曾經待過的畫室。從那些拼湊得來的信息裏,相齊真的很愛畫畫,也很有天賦、肯下功夫,經常在畫室裏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有一棵巨大的櫻花樹,從這間位於二樓的窗户裏望出去,如果是天的時候坐在這裏,就正好能看到滿樹芳華。
相野讓邢晝將他推到窗邊,他透過窗户看出去,恍惚間卻像回到了爛尾樓裏。其實老頭在爛尾樓的時候也喜歡坐在窗邊,相野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影響,便把唯一的一張椅子也擺在那兒。
老頭死了之後,他有時會坐在那兒想起他。
很想他嗎?
相野有點茫。
十多年過去,畫室裏早沒了相齊的痕跡,但相野似乎還能看到他曾經坐在這兒畫畫的情景。老頭畫畫的時候是很專注的,也唯有在這個時候,相野才能真切地覺到他還活着。在那個軀殼裏住着一個鮮活的靈魂,而不是行將就木的殘骸。
邢晝見相野出神,沒有打擾。他轉而打量起了畫室,良久,聽相野問:“這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