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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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了乾涸的水源。龜裂的河牀底部躺着不知名的野獸的骸骨,四周寸草不生,卻有一種黑的如同鐵線蟲的生物在大地的裂紋中游走。要不是邢晝反應快,那蟲子就能鑽到他的皮膚裏去。
有一次他在一片沙土裏發現了一個石頭蓋的神廟。神廟已經倒塌了,只剩下幾塊斷垣殘壁,他從石壁上找到了一些圖畫,畫的是一羣人對着大門叩拜的場景。壁畫年代久遠,早已被風沙侵蝕,但有人還憤似地用類似斧頭的利器在上面劈砍,留下了許多痕跡。
他在沙土裏嘗試着挖了幾下,找到了一些小孩兒的頭骨。在他跟宗眠那麼多年堅持不懈的調查裏,這大概是源於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
有一次他找到了一個地,在裏面發現了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從遺留的物品和裝飾來看,地的主人應該是幾個者。
結草為席,牆上還掛着骨頭。大大小小的骨頭,都被心打磨過,有些變成了刀,有些變成了笛子、項鍊,還有些小圓片串在繩上,是可以通的代幣。它們不是人骨,是鹿野平原上一種非常強悍的猛獸,有點像是未進化完全的野豬。這種野豬的並不好吃,且非常兇猛,但殺死它,你不光能得到飽腹的,它的骨頭也會成為你英勇的勳章。
地已經沒有人,草蓆上積了一層灰,骨頭卻還掛在牆上,説明那幾個者並非主動搬離,而是出門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
邢晝在裏面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離開這個地方,走了半後,終於發現了一個小型聚居地。
鹿野平原少有城市這個概念,因為無論你如何費力地搭建起一個城市,也會很快被各種各樣的意外摧毀。有時是大的風暴、有時是祭司間的戰爭、有時是水源的枯竭,維持的時間從幾個月到幾年不等,久而久之,大家便如同遊牧民族般逐水而居,並不再試圖建立城市了。
邢晝之前碰上一個者,把人抓住之後用食物跟他換取了一些信息,沒打聽到楚憐,但打聽到拓真的領地在大約百里之遙。那兒是一個初具規模的小城市,但鹿野所謂的城市與外面的世界不一樣,大約只是一個村罷了。
拓真是個很有野望的人,他並不甘於帶着所有人永遠住在帳篷裏,所以在宋沅走後,他再次傾盡所有,在一塊綠洲上打造出屬於他的國度。
當然,如今拓真已死,他的女兒落了個不得不逃離鹿野的結局,那片綠洲也早被別人搶走並瓜分了。
眼前的帳篷羣並不大,邢晝看準了頭領的位置,悄悄潛入,再次打聽楚憐的消息。這頭領便是原先的祭司,只是現在這些祭司深怕遭到報復,已經低調許多。
他沒見過槍,但聽説過這種神物,又比對着邢晝的“奇裝異服”,察覺到他是從外面來的,連忙惶恐下跪。不需要邢晝怎麼威脅,就把想要的信息告訴了他。
楚憐確實出現過,但生活在鹿野底層的邊緣人士,大多不知道。他們光是思考怎麼存活下去就已經夠累了,也唯有像頭領這樣的人,還能聽到點從綠洲傳來的消息。
據説有個從鹿野離開了又回來的人,出現在綠洲,他為他們帶來了外面的消息,並説能帶大家一起離開,創造新世界。
聽到這裏,邢晝心頭一跳,以為這就是楚憐的計劃,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又讓他迅速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那天晚上的彌望鄉載歌載舞,但過半夜,等所有人睡着了,一場大火就燒了起來,很多人都死了,逃出來的寥寥無幾……”彌望鄉就是拓真在綠洲上建立的城池。
頭領回憶着那天晚上他遠遠看到的情形,他也想去參加那一場盛會,但他去晚了,沒趕上。可後來,他慶幸自己沒趕上,否則可能也會死在那場大火裏。
漫天的大火將夜空都點燃了,房屋倒塌的聲音、人的慘叫聲,響徹四野。樹影在那火光中搖曳,像地獄的妖魔鬼怪,彷彿下一秒就要鑽出來。
不斷有人從大火裏逃出,他們向着夜深處跑去,大聲呼喊着“救命”,可很多人衝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火人,沒走幾步就倒在地上。
那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把整個彌望鄉燒成了一片焦黑廢墟。
頭領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別人知道他去了彌望鄉,紛紛跟他打聽消息,但他對此三緘其口。尤其是有人問起那個去而復返的“使者”時,他恨不得把記憶從自己腦海中挖去。
那天晚上,他看見了那個人。
他站在彌望鄉外的一個土坡上,火光照應着他的臉,穿着他們從未見過的緻服裝,一身黑,優雅從容。從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全身上下不沾一滴血,可卻能扼住你的心神。
似是應到了窺探的目光,他回過頭來,剎那間跟頭領對視一眼。
頭領嚇得坐在地上,隨即轉身往外跑。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回來的了,等他冷靜下來時,他已經在距離彌望鄉很遠的地方。
彌望鄉的那場大火,一定是那個人放的,他去而復返,不是為了帶給他們希望,而是為了復仇。
頭領以為邢晝也是來複仇的,因此驚懼不已,求着邢晝不要殺他。
邢晝當然不會隨意殺人,可當天晚上,頭領就帶人偷偷摸進他的帳篷,企圖把他剁成泥。他們還在他的吃食裏下了藥,但不知道邢晝向來謹慎,吃的都是自己從外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