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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陌路驚逢三惡賊窮途巧遇兩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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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杖禪師內功深湛,皆力雄厚,掄起碗口般大的禪杖,呼呼轟轟,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真有排山倒海之勢,風雷夾擊之威,等閒之輩,休説吃他一杖,只受杖風震盪,只怕也要五臟俱傷。

白摩訶心裏想道:“少林寺的瘋魔杖法果然名不虛傳!這齣戲我可得好好的唱,不能讓他比下去了。”當下沉着應付,雙杖天矯,嚴如兩條玉龍和一條烏龍在半空纏鬥。

就在此際,只見黑摩訶的寶刀揚空一閃,餘峻峯的頭皮忽地到一片沁涼,半邊頭髮已是給他刀鋒削去,隨着刀風,亂草一般飄舞。白摩訶笑道:“哥哥,他又想做和尚,你就給他剃度了?””黑摩訶縱聲大笑,説道:“所謂快刀無敵,原也不過如此。領教了!”陡地喝道:“餘莊主,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説?”餘峻峯曾經説過,倘若是他輸了,從此不再出現江湖,當然也就不能和黑摩訶糾纏下去。但他號稱“刀王”在刀法上輸給了黑摩訶,這口氣卻如何能咽得下?何況他是有備而來,自以為穩勝算,又怎肯因為輸了一招,便即善罷甘休?

保名之念,貪婪之心,責過了他心中的怯意。餘峻峯惱羞成怒,喝道:“今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一招半招的得失,焉能就判輸贏?”説罷,揮刀再上。

比武本來有“點到即止”和“不死不散”兩種,倘若有言在先,“不死不散”輸了一招,當然還可再戰下去。不過餘峻峯已然畫出道兒,雖還未曾説得十分清楚,那意思卻是“點到即止”的,如今方才改口要和黑摩訶“不死不散”實是未免有點耍無賴了。

黑摩訶冷笑道:“虧你也是成名人物,如此無賴,也不怕江湖上的好漢笑話麼?”餘峻峯冷笑道:“我若死在你的手下,那不比閉門封刀還更乾脆,有何違揹我的諾言?嘿嘿,倘若是你死在我的手下,我已經殺了你滅口,這裏都是我的人,江湖上又有誰知道你我比刀之事?”黑摩訶一口氣化解了他的二十四招快刀,喝道:“你要殺我,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單打獨鬥,你不是我的對手,叫你們的人併肩子上吧!”尚寶山哈哈一笑,接聲便道:“黑摩訶,我正要報復你剛才偷襲之仇。如今你自己狂妄,可怪不得我和餘莊主聯手對付你了!”陳石星知道尚寶山的厲害,心裏想道:“他和厲抗天聯手,雲大俠尚且死在他們手下。‘刀王’餘峻峯的本領不遜厲抗天,他們二人聯手,這黑老頭不知能否對付得了?”他為黑摩訶憂急,不由得罵了出來:“不要臉!”尚寶山作勢向黑摩訶撲去,突然一按鐵琵琶,三枚透骨一釘從琵琶腹中電而出,卻是打向百步之處的陳石星。他的暗器功夫,在武林中是頂尖兒的高手,有把握中陳石星的道而不傷他命。

黑摩訶喝道:“不要臉!”手中的寶刀突然化作一道長虹,飛了出去!

寶刀飛出,去勢急勁,比透骨釘要快得多。只聽得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那三枚透骨釘,飛到中途,就給寶刀打落。寶刀去勢未衰,剛好落在陳石星身邊,刀鋒進泥土,刀柄兀自顫動不體。

黑摩訶叫道:“寶刀還你,你快走吧!”陳石星拔起寶刀,納入鞘中,心頭卻是一片茫然,這兩個異國老人,雖然尚未知道他們底細,但陳石星已有幾分相信他們是張丹楓和雲浩的朋友了,心裏想道:“這黑老頭兩次救了我的命,我應該把雲大俠的事告訴他。”但黑白摩訶此時正在和強敵戰之中,陳石星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們,是以,“走呢?還是不走?”陳石星不躊躇難決了。

尚寶山一見黑摩訶拋開寶刀,心頭大喜,抓緊機會,鐵琵琶一招“鐵犁耕地”便向黑摩訶下三路掃來,這一擊的力道非同小可,勁風起處,塵土飛揚。

以黑摩訶的功力,本來可以用掌和他的鐵琵琶硬碰一下,可是他還得提防餘峻峯的快刀。他若硬碰硬接,即使能夠擊退尚寶山的鐵琵琶,勢必也要傷在餘峻峯的刀下。説時遲,那時快,餘峻峯的快刀亦已閃電般的劈過來了!

好個黑摩訶,在這間不容髮之際,身形倏地拔起。大袖一擇,反捲刀鋒。只聽得“嗤”的一聲,接着“當”的一響,火星飛濺!

原來他是用上乘武學中的借力打力功夫,衣袖卷着刀鋒,便即輕輕一帶,餘峻峯快刀如電,收不住勢,一刀斫去,恰恰和尚寶山的鐵琵琶碰個正着。但黑摩訶的衣袖也結餘峻峯削去一幅。這一招當真是用得險到極點,若非他拿捏時候妙到毫巔,給削掉的恐怕就不是衣袖而是半條臂膊了。

餘尚二人功力相當,厚背撲刀和鐵琵琶碰個正着,撲刀反震回去,鐵琵琶也向下一沉,斜鏟過去,在地上剷出一道淺窄的泥溝。餘尚二人呆了一呆,大怒喝道:“黑摩訶,往哪裏跑?”黑摩訶暗暗叫了一聲“僥倖!”哈哈笑道:“尚寶山,你這招鐵犁耕地當真是用得好得很啊!你彆着忙,你要跑我卻不許你跑呢。”尚寶山用的招數名為“鐵犁耕地”給黑摩訶的怪招打去,把他的鐵琵琶真的變作了耕地的鐵犁,氣得尚寶山七竅生煙。

黑摩訶捷如飛鳥般的向弟弟那邊疾掠過去,兩兄弟心意相通,白摩訶立即把一綠玉杖往外一拋。黑摩訶接過寶杖,喝道:“叫你們見識雙杖合壁的功夫?”白摩柯一杖在手,卻是檔不住鐵杖禪師的壓力。黑摩訶一躍而前,玉杖一抖,杖尾已是把鐵杖禪師那支碗口般大的鑌鐵禪杖挑了起來。陡然間,只見綠玉的光華大盛,兩玉杖宛似雙龍出海,登時把鐵杖禪師圈在當中,只聽得“當”的一聲,如雷震耳,鐵杖禪師的鐵杖幾乎掌握不牢,反打回來,險些打傷了自己的額頭。這剎那間,鐵杖禪師只覺中氣血翻湧,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不過還幸餘尚二人業已趕到,減輕了他所受的壓力。

餘尚二人見狀大駭,要知鐵杖禪師乃是少林派的嫡傳弟子,內功的深厚在他們這一夥裏面誰都比不上他,按説縱然不能和黑白摩訶相敵,最少也該接得十招八招,哪知在雙杖合壁之下!竟連一招都接不了。雙杖合壁的威力之大,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黑白摩訶一個轉身,雙杖又向餘峻峯橫掃過去,餘峻峯連忙改變打法,身似水蛇遊走,只聽得叮叮噹噹之聲,嚴如八音齊奏,餘峻峯躍出綠圈子,不過他卻並沒受傷。這並非是因為他的內功比鐵杖禪師還高,而是因為他的刀法使得太快,一沾即退,一掠即過,雖然和雙杖碰擊了十六八下,所受的反震之力,卻是不如鐵杖禪師所受之大。

尚寶山看一點巧妙,叫道:“把他們兩兄弟隔開!”趁着黑摩訶追擊之際,以極溜滑的身法斜竄過去,突襲白摩訶。

白摩訶一招“白虹貫”把玉杖當作劍使,徑刺過去,尚寶山的鐵琵琶橫拖斜掠,五條繃緊的絃索“割”向白摩訶的脈門。他這鐵琵琶乃是武林罕見的獨門兵器,妙用甚多、白摩訶雖然見多識廣,卻也未能詳悉。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錚錚”兩聲,鐵琵琶的兩條絃索已是給綠玉杖挑斷。挑斷了的兩絃索,本是垂下來的,尚寶山把鐵琵琶一揚,這兩絃索,登時又抖得筆直,突然刺向白摩訶的眼睛。他的內功雖然未必比得上白摩訶,但內力運用之妙,猶在白摩訶之上。

白摩訶冷不及防,百忙中只好使出中土所無的瑜伽功夫,頭下腳上,倒翻出去。這麼一來,果然就給尚寶山得逞,隔開了他們兄弟二人了。鐵杖禪師也真不愧是得到了少林寺的真傳,在這片刻之間,業已調勻氣息,又再加入戰團,與餘峻峯聯手,一刀一杖抵柱了黑摩訶的綠玉杖。

尚寶山用鐵琵琶的弦刺向白摩訶面上雙睛,這一招已是用得古怪之極,哪知白摩何的應招更加古怪,陡然間頭下腳上平空翻了一個筋斗,綠玉杖反打回來,“當”的一聲,和鐵琵琶碰個正着,兩人功力相敵,尚寶山身形口晃,斜竄三步,白摩訶半空中一個鯉魚翻身,落下地來,只覺肩頭隱隱作痛,原來衣服已給刺穿,幸而不是傷着要害。説時遲,那時快,黑摩訶一聲暴喝,開了餘峻峯的快刀,兩兄弟同時縱起,又再雙杖合壁,凌空下擊,綠光大盛!

金鐵鳴之聲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鐵杖禪師的鐵杖濺出,點點火星,餘峻峯的厚背撲刀又損了兩個缺口,尚寶山的鐵琵琶一角打扁,機括亦已打壞,琵琶腹內的暗器是不能再用了,他們以三敵二,在雙杖合壁之下,兀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餘峻峯氣紅了眼睛,喝道:“布刀網陣!”他帶來的那班手下,本已布好陣勢,得到命令,立刻把圈子收縮,把黑白摩訶困在核心。

這一來形勢登時大變,只見滿空刀光盤旋飛舞,宛似千百道冷電叉穿,當真便似一張碩大無比的刀網,把黑白摩訶罩在當中!那兩道綠光在白刀包裹之下,光華大為收斂,但仍似玉龍矢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波吐

原來餘峻峯號稱“刀王”不僅由於他本身的刀法妙,他所創的“刀網陣”更是厲害非常。

“刀網陣”九個人一組,八人分站坎、離、兑、震、巽、乾、坤、艮八個方位,另外一人居中接應,以快刀攻敵,分進合擊,九人如同一體,對方決不能同時打死九個人,若圖各個擊破,勢必傷在亂刀之下。餘峻峯訓練出來的刀手本來有二十六名,全部帶來,但因給黑摩何先殺了兩個,是以只能布成兩組刀網陣,餘下七人,作為後備。但這兩組刀網陣已是足夠黑白摩訶對付的了。

餘峻峯的這班手下若然單打獨鬥,在江湖上頂多只能算是、二,但九個人合起來,卻足以和當世任何一個一高手周旋,十八個人合起來,即使頂尖兒的高手只怕也是僅能自保,無法破陣的了。

餘峻峯布了刀網陣,仍是久戰不下,驀地醒起,喝道:“你們這幾個傻瓜呆在這裏做什麼?”那七個充當後備的刀手只道莊主命令他們助戰,不覺都是一呆。要知刀網陣是必須九個人一組,方能發揮威力的。他們上去,布不成刀網陣,就只能各自為戰了。對手如是之強,各自為戰,只消一個照面,就要傷在黑白摩訶杖下。

餘峻峯眉頭一皺,喝道:“傻瓜,還不趕快給我把那小子抓來!”這七名刀手方才知道原來莊主是要他們去捉陳石星,大家鬆了口氣,齊聲應諾。餘峻峯罵道:“蠢材,對付一個臭未乾的小子,用得着七個人全去嗎?去兩個!”他是患得患失,既怕陳石星逃跑,又怕萬一有甚閃失,刀網陣的弟子一受傷,沒有後備刀手,那可不成。兩名最膽小的刀手,連忙搶先跑去。他們給這場惡鬥嚇得心驚膽戰,當然是寧願去對付“一個臭未乾的小子”不願留在這裏充當後備了,哪知他們想要“趨吉避凶”結果卻是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