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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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推車已經進了急救室,護士追進去,她手腳發軟,靠着牆緩了片刻,差點握不住手機。
馮麗娟是第二次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頭一回是幾年前,餘冉把餘偉強告了,警方通知她去協助調查;第二回是現在,對面問她是不是本人,是否是餘冉的母親,她茫然地應了,對方告訴她,餘冉在搶救,需要她去簽署手術同意書。對方報了虹城城區的醫院地址,讓她儘快去,説他現在情況很危急。她先是一驚,突然想起餘冉從前告訴她的電話詐騙案例,心裏警惕着,沒有信。
這種事,聯繫本人就知道真假,可她沒有臉去打他的電話。
馮麗娟坐在桌旁,心裏糾着繞着,手機放在膝上,屏幕裏是微信對話框。從那天餘冉離開病房之後,他們之間的就只剩每月固定時間的轉賬,她每回都想問他好,可説不出口,每每只能沉默地收了款。
他的心説軟也軟,硬起來,也倔得很。
二十分鐘後,那個電話又打來了。
急救室外零散幾人,李月妮扶着馮麗娟到排椅坐下,對穿着警服的人輕聲道:“他媽媽來了。”警察頷首:“好,你先別走,要做個簡單問詢。”李月妮拿已經濕透的紙巾按了下眼,應了:“不走。”她覺兜裏的手機在震,是有電話打進來,手伸進口袋,指尖先碰到冰涼的鏤空硬物,眼淚又湧出來——餘冉的戒指,忘在她這裏了。
李月妮回去才發現,發微信告訴他,沒等到他回覆,卻等來了他媽媽的電話……
當初留給她的電話,竟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馮麗娟六神無主,李月妮卻覺得這是個騙局,安撫她,説他們兩個小時前還見過面。
緊閉的急救室大門和餘冉在地下停車場衝她揮手的畫面錯着,強烈的不真實籠住她。
明明兩個小時前還是好好的……
旁邊女孩子在做筆錄,襯衫上一團暗紅。
“……電梯到六樓,門開了,他就,就摔進來……”她用袖口按住眼,“他説他沒力氣了,求我叫救護車……”李月妮沒敢再聽,走開兩步,接起電話。
“紀先生。”那頭聲音沉的:“他母親到了嗎。”
“嗯。”她點頭,差點沒壓住哭腔,“到了。”那頭沉默了會兒,才道:“勞煩你,今晚不要走開,我在回來的路上。有什麼情況,請你及時通知我。”她剛要應,卻見急救門開了,匆忙對那頭道:“醫生出來了。”紀肖鶴反應迅速:“開免提。”李月妮照做,把手機往口袋一扔,去扶馮麗娟,焦急地叫住腳步匆匆的人。
“醫生,醫生,這是他媽媽。”
“親屬來了?一會兒籤個字,先跟你説下情況……”兩人互相攙着,屏息凝神地聽。
醫生不能久留,很快走了。李月妮拿出手機,關了免提,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試探。
“多謝。”紀肖鶴掛了電話。
深夜的高速公路是漆黑的,路邊的景溶在夜裏,什麼都看不清,唯一的聲響,是車輛從旁越過的風聲。
“老闆,你先休息會兒吧。”唐助擔憂地瞥了眼後視鏡,後座沒開燈,只能看見個模糊的人影。副駕座上堆了一箱瓶裝罐裝咖啡,臨時買的,幾乎要把便利店的冰箱搬空。最近的航班是明天早晨六點多,私人飛機又要提前報備航線,紀肖鶴等不了,決定讓唐助留下做收尾工作,自己驅車趕回虹城。這樣的情況,唐助本不敢讓他一個人走,跟他商量着換着開回來。
近一千四百公里的路程,不眠不休走高速回去都要十幾個小時。
紀肖鶴是急糊塗了。
刀刺傷、肝破裂、失血休克、腹腔裏都是血……
這些字眼盤旋着,往他太陽上鑿。
他坐立難安,可卻偏偏困在這狹小的車廂裏,困在這望不見首尾的高速公路上,等虹城來的催命符。
他想起因為飯局而錯過的那個視頻電話。
他聽到了的,只是晚了兩分鐘,出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回撥。
是他警惕心太低,他不該在沒撥通後只是回了條信息。
他錯過了他的求救。
紀肖鶴用拳抵住腹部。胃裏翻江倒海,痙攣着,冬天的夜裏,冷汗一層一層地滲。
凌晨五點多,又有來電。
急救室外只剩三人,馮麗娟、李月妮,還有後半夜趕來的蔓姐。馮麗娟側躺在排椅上,愣愣地睜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蔓姐沒有化妝,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打着電話,聲音輕卻穩:“……對,幫我盯着,哪裏有消息你幫我壓住……”李月妮走開兩步,接起電話:“紀先生。”
“他還在裏面?”李月妮輕輕地嗯了聲,聽見那邊風聲很大,像是開了車窗。
“我現在趕最早航班回去,有什麼情況,請你微信及時告知我。”得了保證,紀肖鶴才掛斷電話。
他們最終沒有驅車返回虹城,那樣耗時太久,只是趕到臨市,訂了最早班的飛機。
此刻下了高速,轉道走城內公路去機場。
冬晝短夜長,天還是暗的,路燈順着路延伸出去,望不見頭。
路上車輛寥寥,街邊的早餐店已經開門客,門口的籠屜累得老高,白的汽散在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