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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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怔忡,沒有表現出主任期待的驚喜。
“怎麼了,”主任也知道一些他家裏的情況,“你有什麼顧慮,爸媽的事?”沒有沒有,黃少天回過神,坦然地説:“我今年也沒回去。”主任點點頭:“那就是女朋友?年輕人嘛,情好捨不得,我理解,但是隻有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你工作前景很好的,眼光放長點,實在不行現在就領證,這樣也不怕人家跑了。”他當成玩笑話在説,黃少天也只能跟着笑起來,説好的我考慮下,謝謝主任。
主任拍拍他肩膀就離開了,黃少天反身往辦公室走,經過一個儲物間,他拐進去,反手關上門靠在門背後,沉沉呼了口氣,惘又疲倦地看着那一排排裝滿醫用品的架子。
他心裏有預,要是現在走,他和喻文州之間就真的完了,也不是捨不得,何止是捨不得,他看上去一個完好的人,五臟六腑全是新鮮的傷口,壓迫神經,刺大腦皮層。人體有多脆弱,拿過手術刀再清楚不過,輕輕一壓,温熱粘稠的血爭先恐後湧出來,車禍傷者動脈受損,腹部鼓成一個氣球,一切開,那血噴泉般直線往上衝,能衝得比醫生的頭都高。
他都見過,他沒想過會這麼疼。
中午去食堂吃飯,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好像一整天都有點恍神,張佳樂用胳膊捅捅他:“少天?你臉不好,太累了?”可能吧,黃少天隨口説,又往嘴裏了一口,咀嚼,嚥下去,再挖一口,張佳樂問:“你晚上還跟他們去ktv?要不早點回家吧。”黃少天想想:“應該去吧,都答應了,你不去?”張佳樂説:“我今天值班,不然還真想看看熱鬧的,今天又把公卡丟了,我特麼都覺得自己要衝沖喜。”黃少天笑了:“對你來説丟公卡算不上倒黴吧,正常發揮。”去去去,張佳樂吃完了,用紙抹抹嘴,掏出手機開始玩遊戲,黃少天看着自己拿勺子的手,他快要忍不住跟張佳樂説了,但是他不能,他一説就要崩,只好繼續挖一口進嘴裏,把那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其實他今天不適合去看人家求婚,實在太諷刺,可是不去能去哪呢,他沒法回家,他甚至沒有家了,只是過夜哪個地方不能睡,回來值班室隨便躺一晚,比那些私人領域的地方都好太多。
或者有手術拽住他的注意力也行,可惜無事發生,下班之後他等方鋭過來,聽説主角要留一會班,讓他們先去吃飯,在ktv匯合,楚雲秀説最近太累需要喝湯補補,他們就近找了個粵菜館,黃少天幾乎不會自己來吃這些菜,偶爾清淡一次好像也不錯,煲湯他曾經是研究過的,現在看着那一個砂鍋罐,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
後來那晚在包廂裏的整個過程,黃少天不太記得,很熱鬧也很亂,黃少天不想喝多怕自己失態,但又不可能完全忍得住情緒,説不清從哪個時刻他失去了控制力,同事在女朋友面前單膝跪下,捧出戒指,説了一段人的話,有人把音樂停了,周圍很安靜,燈光斑斑點點,漂亮得像一條彩的河,黃少天靠坐在陰影裏看他們,身體上覺很遲鈍,靈魂離的麻木,像打了麻醉,前正中15cm切口,縱行劈開骨,整顆心就被剝了出來,鮮活的,他眼睜睜看着。
“我在最高興的時候想到的是你,在最難過的時候,想到的也是你,想到你就不再害怕,不覺得這個工作太辛苦。我還想救更多的人,想讓他們活下去,活着才能受到和我一樣的幸福,也想把這些幸福都給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中間那個人哽咽了兩次,他女朋友也哭得眼妝模糊,還有周圍的好幾個朋友都哭了,但是黃少天沒有,他跟着人羣站起來,歡呼鼓掌,他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逝的,可能從心臟被剝離的那刻起,他在醫學上就已經判定死亡了。
再醒來真的在值班室,黃少天朦朧地頭髮打了個哈欠,基本上常年的工作習慣使他總是短時間睡眠,除了在喻文州身邊,但他現在這種混沌的狀態,都懷疑要是拷機真響能不能把他叫醒。看了眼時間是凌晨三點多,他想想爬起來去衝了個澡,然後又回到狹窄灰暗的值班室,曾經覺得太簡陋的空間,此時竟有了種安全,真令人悲哀。
接着又睡過去,太陽落下升起,不管人在經歷什麼,時間都不會停,並且在手術室過得尤其快,黃少天發現自己在台上甚至比以往更專注,其實外科醫生在手術時經常閒聊,這樣才不會那麼累,黃少天以話多出名,説明他更是以此來發和調整的人,現在專注了,話少了,消耗自然大幅度增長,一天下來他都扛不住的疲憊,但他不想改變,這樣才能睡得快而結實,不被打擾。
他空把自己的東西從喻文州家裏搬了出來,當初帶進去的就不多,在一起之後零零碎碎買了不少過子的小玩意,畢竟他是認真的,此時看了一圈,不是必需品也不想要了,以後再買就是。客廳和牆壁相接的木地板邊被那個粉身碎骨的玻璃杯砸出了兩個凹痕,黃少天蹲着看了一會,去他媽的,不管了,他才不修補呢,最好一輩子爛在這裏。
要不要乾脆把喻文州那個也一起摔了,他甚至冒出這個念頭,不過很快丟開,砸了他也不會痛快的,毫無意義又掉價。
回到那個老舊簡潔的員工宿舍,黃少天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