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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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着,正如同庫洛的表情。
“我可以把這當成告白嗎?”他重重嘆息,彷彿這愛對他來説過於沉重。黎恩閉了閉眼,用安靜而温和的口吻説道:“庫洛,我沒辦法告訴你一切,只能盡力保護你。這是我自己的原則,你也許會覺得我不可理喻,但我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他再度眼睜睜看着兩人的心錯開了,這次完全是因為自己。真是愚蠢。黎恩受着口彷彿嘲笑自己的固執似地隱隱作痛,但是他想相信自己是對的。
在長久的緘默後,他聽見對面響起一聲苦笑,然後眼鏡被拿掉,臉被捧了起來,落在眼皮上的吻如同謊言般温柔,帶着形同珍重的憐憫。黎恩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接受這樣的憐憫。明明失去了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親吻自己的這個人。
但他無法抗拒。他的手腳已經軟弱無力,他甚至希望庫洛可以就這樣支撐着自己——縱使他的內心疲倦地告訴自己,面前的人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你覺得我在怪罪你?才不是。”庫洛低喃道,表情很是為難。
“只是光看你這個樣子,都足以讓我明白過去的自己有多麼罪孽深重了。”然後他鬆開黎恩,輕聲道了晚安。那天晚上,他們一如往常,一個睡牀一個打地鋪。半夜庫洛沒有因為擔心噩夢的侵擾而悄悄爬到黎恩身邊。而黎恩縮在牀的裏側,徹夜未眠。
第3章3.起點總是空空如也庫洛?a的記憶是從一年半以前開始的。
彼時他從漫長的黑夜中醒來,五指觸摸到的只有寂寥的空氣,然後他看見他坐在那裏。
那個人保持着坐定的姿勢,頭卻深深埋下,顯然是睡着了。庫洛長久凝視着他,想來這個人已經坐在這裏很久很久。
不知為何,看着這個人的時候,他會有一種安心又悉的覺。為此他把注意力都投注在對方身上,直到牀邊的人腦袋點了一點,忽地清醒過來,目光朝自己這邊掃來。
那真是一雙明亮的眼睛,他不想,儘管那裏面滿是深深的疲憊。但在對上自己的視線時,那倦意像霧般散去了。
“庫洛!”那個年輕人猛地站起來,椅子砰地砸在地上。他手足無措地伏下身,似乎不知道該碰他哪裏。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難受?得叫醫生——”他按下了牀邊的護士鈴和牀頭燈,再度把注意力轉移到病人身上。藉着燈光,庫洛才看清了這個人的模樣:黑髮,薄紫的雙眼,眉眼間有着乾淨端正的少年氣質。然而他的臉十分憔悴,想必是久坐在那兒的緣故。
從漫長睡眠中甦醒的心如同荒原般空虛,但黑髮年輕人憔悴的臉龐卻喚醒了自己某種憐愛的心情,儘管他並不明白這種心情是為何而生。
此時他才察覺到揮之不去的違和的由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滿臉慌張的男生,一張嘴,嘴角和喉嚨就傳來一陣乾澀的撕裂。他強忍不適,一字一句地説出了心中最迫切的疑問。
——你是誰?
然後他清楚看見對方的面孔變得灰白一片。
在一通兵荒馬亂和接二連三的檢查和詢問之後,庫洛終於從語焉不詳的醫護人員和看起來像是軍隊的人的談之中搞明白了一件事:他失憶了。
他失去了幾乎是從出生至今的所有記憶,包括自己的名字,包括他昏睡了一整年,以及在那之前他受過致命傷的事。他把自己的病號服開,看見了位於口那個猙獰的傷疤。醫生説,這個傷跟他的記憶出現障礙不無關係。想來也是,畢竟他為此睡了足以忘記一切的一個長覺。但他能從這場災難中撿回一條命,也許作為代價,神就收回了他的記憶。這很公平。他無可置疑地接受了這一切。
庫洛·安布斯特。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懷念起那個黑髮年輕人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在那之後他就一直沒能跟他碰上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羣穿着灰軍服的人,夜輪看守着自己。他本能地不喜歡他們,不僅是因為他們冷漠的態度,還有那好像看着不可饒恕的事物一般的眼神。
大概是過去的“自己”做了什麼惹惱他們的事吧。庫洛事不關己地想。也不知道是天生的格使然還是他還沒真正從沉睡中恢復過來,他對自己失去記憶一事並不關心。每天他只是花很長的時間治療,花很長的時間應付灰軍服的詢問(那更像是質問,他認為),花更多的時間來發呆。發呆的時候,他腦海裏出現最頻繁的仍然是那個黑髮男生。他想起他坐在牀邊低垂的頭顱,驚慌失措的模樣,自己問他是誰時的蒼白臉龐,被醫生和軍人請出去時他不甘又不捨的眼神。那短暫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在腦海裏描摹了無數遍,而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想,如果能再次見到他的話,或許自己就能找到失去的答案。
灰軍服沒能從庫洛口中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益焦躁起來。從他們隱晦的問話中他得知了一些重要詞彙:茱萊,騎神,內戰,貴族派,黑工房。哪一個詞他都不明其意,也誠實地表示出這一點,但他們似乎認為他在撒謊。這樣毫無建設的審問持續了一週左右,直到一位扎着斜馬尾的年輕女子走進他的病房。有鑑於她也同樣穿着灰軍服,士兵們都對她畢恭畢敬——看來老大終於出場了,他想。
她有着冰藍的頭髮和不太符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