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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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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子開門了。戴着口罩,但汪袤雲看見了她的笑容。

2017年,汪袤雲第一次去加拿大看曹明子的時候,兩人在sylviahotel見面。汪袤雲在前台給曹明子留了門卡。等回到房間的時候,她想敲門,但知道曹明子不會再開門了。

曹明子走後,她一個人在吧枱安靜地喝酒。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是在別的地方喝酒,比如説在北京的某個住所,在世界上某個其他地方的酒店的酒吧,在曹明子曾經工作的大廈樓下。原來這些事我經常做,總是在這樣一個狀態下,在曹明子到來之前或者離去之後,她坐在吧枱邊喝上一杯,心裏想着曹明子。

突然一陣頭皮發麻,接着是一陣尖鋭的刺痛,然後是天旋地轉。

這是命運嗎?她想。可是什麼才能叫做命運呢?

作者有話要説:誰説我是文作者的?

出來領!

☆、二21世紀的那頭幾年,大概是最適合年輕人在北京奮鬥的時代。各方面的成本都不高,各種機會都很多,上升渠道即便看不大清楚卻實實在在地存在着,而且不用刻意去等什麼風口,本就是哪裏都是風口,誰都可以上天。曹明子進入外企,算是抓住外企黃金時代的一點尾巴;汪袤雲本來有意充滿冒險家神地進入一片寒冬的互聯網企業,最終被曹明子勸住,也去選擇外企,結果一步走進當時最好的那家。

曹明子笑着對汪袤雲説,真比不上你,你一去就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合作伙伴,以後我要管你叫老闆。

“不,得叫您。”她笑着説。

汪袤雲的反應是拿了第一個月工資先拿一半寄回去給養母,然後就去找曹明子吃飯。曹明子如今稍微穩定下來一點,但正在積極追求升職。眼看着周圍的房子拆遷的拆遷新建的新建,大家都想趁着有錢買一套,這樣就等於是在北京真正留下來了。汪袤雲知道,一旦升職,曹明子手裏的餘錢會更多,雖然還是要貸款——這個事兒她甚至這樣想過,她可以借錢給曹明子,她的,她家裏的,就是她的。

每次她看到曹明子辛苦勞累,這話就在她心頭浮現,但最終還是沒説。她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主動去説這個話。自己是曹明子的誰呢?説起來曹明子在北京朋友很多,同學大把,自己只是和永遠在人羣中閃耀的曹明子學姐關係好的一個學妹罷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曹明子這樣多的朋友當中能排到幾號。這不是擠公車能不能坐上這一趟的問題,而是她不想和其他人去擠公車,她想和曹明子單獨去打車。

如果你給我和大家一樣的,我可能會選擇不要,我想要獨一無二的。曹明子對她們那一級的其他人缺乏瞭解,大約自覺無話可説,也就很少問汪袤雲“你們那一屆的其他人”一類的問題,何況汪袤雲經常為了來見她來陪她推掉和其他人的約會。

如果好的本來就不多,為什麼不給你?她甚至給曹明子帶過來源成疑的本版cd。

那個時候,單身女買房是很稀奇的事情。常見的情況不是要結婚就是要結婚,把父母接來北京都是很少的。一開始汪袤雲也懷疑,但不敢問,更何況曹明子一直有大把人喜歡她是知道的,曹明子誰也沒有答應她也是知道的。她從未與曹明子探討過這個問題,既忌憚這是他人隱私不便打聽,更覺得自己與曹明子並沒有十分親密所以缺乏資格去打聽。

我要是問,她當然會回答,她一向這樣好;但她或許也會繼續説,怎麼想到問這個?

又或者那答案不是我想的怎麼辦?

我想要伸出手,我不敢,我害怕我一旦我説出來,我就會失去你。我會失去你。

汪袤雲從頭等艙的座位上艱難爬起來,拿出小藥瓶,走向廁所。

關好門,她望着鏡中消瘦憔悴的自己,打開藥瓶,倒出兩粒藥片在手心,想了想,最後只吃了一片。醫生説可以吃兩片,太難受還可以吃三片,都可以。但她只想吃一片。兩片可能就睡着了,睡着瞭如何想得起過去的事情呢?

人生不同的階段因為有着不同的心境,對往事的回憶會戴上不同的有眼鏡。曾經覺得有的片段不能回憶,過幾年或許有覺得可以想了;又過幾年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或許眼光又會改變。願意想,不願意想,能控制,不能控制,等等等等。現在這個時候汪袤雲覺得,一切的一切,好的壞的與後來變壞變好的一切,都是人生中的浮光掠影,都是河面上的金粉。

水,消失在百川入海的地方。

回到座位上拉開窗,窗外一片漆黑。就像2004年的冬夜。

汪袤雲忽然想起,好像很久沒有看見北京下雪了,像以前那樣大的雪,掩蓋一切的大雪。再也沒有以前多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曹明子所言不虛,汪袤雲作為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的員工,兩人經常對接工作,可謂公事週一週五電話談,私事週六週面談。曹明子覺得汪袤雲溝通起來要方便得多,而汪袤雲樂得通過工作對曹明子的生活幾近瞭如指掌。2004年年初的冬天,北風呼嘯的夜晚,她正常下班了,曹明子剛升職,還在加班。她提議自己去等曹明子下班然後兩人一塊兒去吃火鍋,曹明子説今天好累,只想回家,她便轉而説自己先買好菜到曹明子家去等着。

曹明子沒拒絕,汪袤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