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180章 善惡道 (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邵氏身邊的邱姨娘素與她要好,攬着她的肩膀,低聲道:“姐兒是個有良心,會念着你的好,你放心,有她在,你下半輩算有靠了。”這消息傳入明蘭耳中,自是高興的,如果可以,她很願意好好對待這些多舛的女。

不過眼下,她還有別的煩心事,讓年輕輕的女孩給個老頭做妾,她總覺着實在不人道,糾結了幾,心裏還是抗拒,誰知與崔媽媽説了此事後,卻被對方連笑聲。

“夫人想什麼呢,又不是良為娼,有什麼於心不忍的。公孫先生問人都好,歲數不算很大,主母又不在身邊,只要生下兒,以後就是按嫡算的,先生的家底都是他的,豈不比嫁個小廝下人強?您且等着瞧,待放些許風聲出去,看看有多少丫頭想着攀這個高枝。”崔媽媽鐵口直斷。

明蘭一愣,才想起公孫白石原來跟自家老爹差不多大,可那一臉風乾的褶,比之風采猶佳的中年美男盛紘,實在差遠。

照這番提議,明蘭往公孫先生住的小院稍放了些風聲,據崔媽媽的説法,倘若不願做妾的,這個當口就會盡量避開些,若是願意的,就會加倍往前湊。

結果喜人。雖不是人人前赴後繼,卻也有幾個明顯殷勤了許多;值得一提的是,其中還有兩個沒了男人的年輕媳婦,尤其表現俗,肥而不膩,風而不騷。

事實擺在眼前,明蘭只得承認,這年頭,妾室屬於再正當不過的職業,靠本錢吃飯,按本事取酬。好罷,那就尋一個你情我願的,成就好事,只不知公孫老頭喜歡什麼口味,這皮條委實不好拉,明蘭又全無經驗,她此刻頗埋怨公孫老頭素行止檢點,倘他跟某個小丫頭已煮出鍋飯來,這會兒只需補上票就成了,豈不便利?

糾結了兩,明蘭漸有了定奪。漿洗上潘大娘的孫女,如今在公孫老頭院裏端茶送水,規矩老實,相貌清秀;打理林的金嫂,她的四丫頭幼時讀過幾書,最是善解人意;還有連媽媽的大外甥女,沉穩周到,姿中上……這些都是廢話,重點是崔媽媽已去探聽過,這些都是願意的。

明蘭正咬凝思之時,只聽一聲輕輕脆響,丹橘一臉心事,第四次打翻了炕几上的茶盅,紫金絲鏨的粉彩小蓋碗滴溜溜的滾動着,茶水都撒了出來。

“你今兒究竟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問你又不説。”明蘭嘆氣道,看着丹橘手忙腳亂的收拾着,“有什麼事便説罷,在我跟前,你有什麼好遮掩的。”丹橘從出條帕,不住的揩炕几上的水,扭捏了半天,終於支吾道:“那……夫人,您……是在忙公孫先生納妾之事麼?”明蘭點點頭,正待打趣兩句,卻見丹橘臉蛋上飛霞一片,羞澀難抑,她心頭猛冒出一個古怪念頭,大驚失道:“莫非你想遂自薦?”丹橘愣了愣,正想問‘遂自薦’是什麼意思,只聽門外傳來一個清脆冷靜的聲音——“不是她,是我!”然後簾掀起,一個窈窕俏麗的女孩挪步進來,不是若眉又是誰?!

明蘭眉頭一皺,沉聲道:“忘了規矩麼?哪個叫你聽壁角的!”丹橘慌忙跪下,連聲道:“都怪我,她……她……我叫她來的……”她本就心亂,此刻更是語無倫次,還是一旁的若眉鎮定,輕輕跪下,朗聲道:“夫人要怪就怪我罷,是我纏着丹橘妹妹,求她替我來説項的;只請夫人聽我把話説完,回頭我自去領手板。”明蘭眯眼審視她,過了片刻,才道:“你説。”

“謝夫人。”若眉輕輕磕了一個頭,抬頭道:“左右不過一句話,我……我……”她一咬牙,“我願去伺候公孫先生!”明蘭慢慢沉下臉,然後輕抬了抬手,一旁的丹橘早臉紅成豬肝了,立馬一溜煙的閃了出去,屋裏便只剩下她們倆了。

“這是究竟為何?”明蘭語氣少見的嚴肅,“我尚記得,那年你親口説絕不做妾的。”若眉直的跪在地上,秀的面龐蒼白的嚇人,漆黑的眸裏似是兩團火在燒:“奴婢敬慕公孫先生的為人,仰佩先生的問,願與先生為奴為婢,牛馬一生。”説着,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望夫人成全。”明蘭握住椅扶手,躊躇道:“你可知,我早就在為你們幾個打算終身之事了。”要知道,主母陪嫁過來的和尋常丫鬟的前程,完全不能同而語,尋常的,哪怕是邵氏身邊伺候的,至多不過嫁個上進的小廝或某管事的兒。

若眉力抑制住聲音中的顫抖,“夫人待我們的好,奴婢心裏都知道。奴婢食了言,甘願折壽,受老天爺的罰,只求夫人成全。”屋裏靜了下來,只聽得紫金銅爐裏嗶剝作響的炭火,過了良久,明蘭才道:“你先聽我説兩件事,再作決斷。”若眉抬頭望着她,秀目中滿是希冀的等待着。明蘭看看她,接着道:“先生的夫人,賢德淑慈,為公孫家勞吃苦甚矣,可憐與夫婿分離半生,且膝下空空。是以,待定了人選,第一,我會將新姨娘的身契送往先生老家,到夫人手上。”明蘭幾乎能覺到若眉停了下呼,她繼續道:“第二,聽猛少爺説,他大哥快討媳婦了,過幾年,待嫡孫媳婦進門,夫人興許上京,與先生夫團聚;待生下孩兒,姑娘也還罷了,哥兒定是由夫人撫養的……”若眉額角緊,一陣陣的疼痛,她是水晶肚腸,心靈通透,怎麼會想不明白?

她是顧侯夫人的陪嫁丫鬟來的,適才那第一條,應是明蘭怕她仗侯府的勢,將來不把鄉下來的主母放在眼裏;而第二條,當是公孫先生愧對,怕孩兒將來不敬嫡母的緣故。

她忽苦笑,比起丹橘幾個,她可説於明蘭助益最少,情分最淡,只有明蘭對她有恩,她又怎會不知天高地厚……縱是豁出來求的,原也存了些指望,想着以明蘭的大,興許會放她身契,給她正經風光的辦一場——她一時有些患得患失。

“夫人,奴婢明白您的意思。”若眉幾乎將嘴咬出血來了,神情倔強,“奴婢會敬重先生的嫡夫人,絕不敢放肆不敬!倘有逾越,願天打雷劈!”明蘭聽她這般口氣,心知再説無益:“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先下去罷。”若眉又是重重磕了一個頭,倒退着走出門去;又過了一會兒,丹橘輕手輕腳的挪進屋來,滿面都是羞愧之,囁嚅着不知説什麼好。

明蘭瞥了她一眼:“她不肯跟我説實話,你來説罷,她可是真心的?”丹橘大鬆一口氣,趕緊連聲道:“您放一萬個心,她實是真心願意的!咱們都以為她是看上外院哪個書生了,其實她本瞧不上他們!”

“公孫先生可做得她爹呀。”明蘭失笑,“那她就看得上?”丹橘一臉惘:“若眉倒是曾説……説過,公孫先生像她過世的慈父一般,和藹的叫人暖融融的……”其實她本沒明白。

明蘭倒有幾分明白,不再多説什麼,既然若眉想嫁,那就嫁罷;據那幾次送東西傳話,貌似公孫先生對若眉的評價也頗高,也好,也好。

待顧廷燁回府後,明蘭就把這事與他説了,顧廷燁聽的有趣。

公孫先生雖才高八斗,見識卓越,但到底其貌不揚,那稀疏的鬍鬚,那半禿的腦門,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老人斑——真愛居然説來就來?

明蘭也不勝唏噓,自覺道行尚淺,還不夠淡定。

因公孫先生還未痊癒,便將納妾之禮定於次年開,一枝梨花壓海棠,別喜事沒辦成,倒把老命給送了;顧廷燁提議將若眉先送過去,有個貼心人細細伺候湯藥,他也放心些。於是若眉就像只快樂的小鳥一般,紅着小臉,撲騰着翅膀,歡快的飛走了。

“她究竟喜歡公孫先生什麼呀?”小桃半思不得其解。

明蘭覺着有趣,不答反問:“別説若眉了,説説你自己罷。你喜歡什麼樣的,可有想過?”

“想過的。”小桃點點頭,很老實的有一説一,“我娘常説村口的姚屠户家好,叫我將來定要嫁個賣的,每殺一頭豬,就能賺半斤下水。”口氣堅定,一派雄心壯志。

明蘭險些嗆了茶水。……爆竹聲中,小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新年。顧廷燁抱着兒站在外頭,震耳的隆隆聲劃破黑夜的寂靜,漫天的煙花五彩絢爛,把夜空點綴如白晝,團哥兒一點沒嚇着,還興奮的手舞足蹈。此次過年,顧廷燁立意要熱鬧大辦,不但府內扎彩披紅,裝點一新,還給滿府的下人賞雙份月錢,另有在過去一年中,做事得力的,另有加倍重賞。

明蘭又兑了滿滿四籮筐的銅錢,賞給府裏的孩童做壓歲錢,一人一把,誰都不落空。

雖説此次過年,比之去年人更少了,但顧廷燁明顯心情好多了,站在祠堂中,親手為數十座牌位上香,以四張大桌拼合為一,上擺十六道全席,隆重祭祀;待邵氏走後,屏退眾人,他一手拖着明蘭,一手抱着團,對着老侯爺和白氏的牌位,站了許久才出來。

初一拜父母,初二拜岳家。邵氏孃家遠,不便回去;明蘭一大早去與她道了別,才與丈夫兒女出了門。團哥兒在母懷裏興奮的很,圓腦袋直想往車簾外去瞧,蓉姐兒卻是臉發白,每每此時,她總覺得自己多餘,明蘭好言安着:“記得大姨母麼?待你很和氣的,上回還給了你一枚小金釧。她也有個姑娘,與嫺姐兒差不多大,回頭你與她頑罷。”蓉姐兒硬硬的點點頭。

其實她多慮了。

作為嫁的最好的姑,明蘭帶去的庶女,哪個婆丫鬟敢怠慢,整個盛家可能會給蓉姐兒臉看的,大約只一個王氏,不過她今有兩個女兒和許多外孫要看,沒功夫來理她。

四個女婿一道來拜年,盛紘大覺面風光,不住的捋須微笑,顯是真的高興;上首的盛老也是紅光滿面,只王氏看向顧廷燁的眼神有些複雜,這要是她的親女婿該多好?

拜歲後便要發壓歲錢,華蘭家最有賺頭,獨得份。小團這回也落個盆滿缽滿,明蘭舉着他的兩隻小拳,好似小狗狗一般給長輩作揖,眾人瞧的有趣,都是大笑。

盛紘長篇大論的訓誡,説到‘闔家美滿,孫昌盛’時,王氏終於忍不住了,對着明蘭板臉:“幾個姑娘裏,只你沒婆婆在身邊,別仗着是自己當家的,沒有長輩管束,就任胡來;若是亂了禮數,就是別人不説,我也要責罵的。”明蘭心中苦笑,也懶得分辯什麼,王氏卻愈發起勁:“身邊也沒個老人提點,看着你是輕省自在了,可實則卻不成體統。明丫頭才多大,能知道什麼,偌大一個家怎麼料理的過來,到時鬧了笑話……”竟當着眾人的面數落起來,顧廷燁斂了笑意,華蘭細心瞥見了,心知不好,正要嘴時,卻聽一聲輕響。原來是老把手放在茶几上,腕上的佛珠與桌几相叩,盛紘一回頭瞥見嫡母臉不妙,連忙打斷王氏:“你胡謅什麼,明丫頭何時鬧過笑話!”又笑着對顧廷燁道:“你岳母是心的命,想多了些。”王氏咬牙暗恨,一轉眼瞧見墨蘭,又故作關心的笑道:“墨丫頭呀,你們姊妹出嫁這些年,如今只你還未有息,真叫我放心不下呀。”墨蘭站在最側邊,不聲不響的抬起頭,斯微笑:“勞掛心了,不過的話,女兒不敢苟同,只要是夫君的骨,哪個不是我的兒女。”盛紘大覺女兒深明大義,連連點頭,王氏被頂了回去,皮笑不笑道:“話雖如此,可到底以嫡出為好,我説姑爺呀,你可別冷落了我家姑娘呀。”一旁的梁晗站不住了,臉上不虞,墨蘭不急不忙的微笑:“説的什麼話,夫君待女兒好,實是女兒生有幸。至於兒女之事……”她微泫的望了眼梁晗,低聲道,“大約是女兒沒福氣罷。”梁晗心生,滿懷憐惜的看着

王氏還待再説,盛紘重重的拍了下桌,沉聲道:“你還有完沒完,好好的年節,你非要鬧出些不痛快來!”王氏眼眶一紅,又要反,炎敬心明眼亮,心知岳父岳母不和已非一,趕緊出來打圓場,笑道:“岳母心疼閨女,看女婿總是不順眼的,岳父莫怪;便是如我這般難得的好女婿,岳母還時常數落呢。”如蘭抿嘴嗔笑道:“好不要臉,你算哪門好女婿?自吹自擂罷。”眾人哈哈一笑,王氏這才緩了神,盛紘也吐出一口氣。老冷眼看着,淡淡發話道:“我是清淨慣的,你們頭也磕過了,年也拜了,這就出去罷。”盛紘連忙起身告罪,連聲自道不孝;待眾人從壽安堂出來後,盛紘領着四個女婿往外院去,女眷們則往內堂去吃茶。

華蘭一坐下,便叫莊姐兒與蓉姐兒相見,兩個女孩相互斂衽行禮,抬眼一看,一個秀氣天成,端莊甜美,一個濃眉大眼,英氣,兩人頓生好,便挨着坐到一處説話。

莊姐兒比一般女孩心更為成些,待人十分友善和氣,聽蓉姐兒説起薛大家課堂上的事,甚為神往,直聽的津津有味。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説越投機,過不多會兒,便手拉手走去庭院了。餘下幾個孩,都由劉昆家的領到廂房去玩耍。

柳氏着大肚站在一旁,替王氏和四個大小姑張羅茶水點心,明蘭心有不忍,便道:“嫂趕緊坐下罷,你都有身了。”王氏撇撇嘴:“哪個又沒生過孩了,這金貴的,多站會兒也不見得要緊。”明蘭回頭訝異道:“大肚時,也常站着伺候祖母麼?”眼神很真誠,很崇敬。

王氏被噎住,還不出嘴來。華蘭仰天嘆息,這雖是自己的親媽,但她真的不想幫她呀,明蘭也不乘勝追擊,只有些奇怪的略看了眼墨蘭,她也沒幫柳氏。

還是柳氏出來笑着解圍:“大夫説,站站走走也是好的,別過了就成。對了,我正要謝六妹妹呢,上回你送來的魚鯗,我吃着好。就着它,我能吃幾碗飯呢。”明蘭欠欠身,笑道:“是祖母説嫂想吃些重重的海味,我才想起它來的,南邊人自己曬制,風味頗美,嫂若喜歡,我那兒還有。”

“你怎麼不送我呢?”如蘭歪着頭,有些不悦。

明蘭轉頭白了她一眼:“少來!你那會一點味兒也聞不得,可憐姐夫為着你,在屋裏都不敢研墨。我若真送了魚鯗過去,你還不得刷洗整間屋呀!”如蘭甜甜一笑,也不還嘴。

沒説幾句,王氏就氣悶的不行。想數落柳氏吧,人家早爐火純青,全當沒聽見;想數落墨蘭吧,人家技術高超,基本討不到便宜;想數落明蘭吧,華蘭又護的緊。她一橫脾氣,硬拖着華蘭如蘭到裏屋去説私房話了。

目送着那母女人離去後,柳氏笑的回頭道:“兩位妹妹,不如去我那兒坐坐;我孃家送來幾好茶,你們嚐嚐,若有喜歡的,帶些回去。”明蘭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便起身隨行,墨蘭挑了挑嘴角,也跟着去了。

由於某些可知的原因,明蘭小時候倒是常去長柏處,送雙鞋順本書什麼的,可長楓的小院她卻從未來過。今一見,覺着裏裏外外都透着清雅端莊,景緻大氣,毫不矯造作,不知是長楓的味本來就好,還是柳氏的功勞。她們個去時,正好碰上從外頭回來的長楓;因柳氏有孕,他今只好自己去岳父家裏拜年,磕過頭後,説了會話就回來了。

“爹孃身體可好?”柳氏微笑的望着丈夫。

長楓習慣的去扶柳氏,安頓她坐下:“都好,孃的風寒應已大好了,與我聊了兩盞茶的功夫,一聲都沒咳;爹爹要捉我下棋,虧得你大姐夫解圍,我才得以身。”

“爹爹也是,就那臭棋簍,還就愛找姑爺喂招。”柳氏的聲音忽然變了,既俏皮又温柔,風拂面般的叫人舒泰。

明蘭轉頭看看墨蘭,她的臉不很好看。

“若不是應了你要早些回來,陪爹下幾手也無妨。”長楓一如既往的温存體貼,不過似乎有什麼變了,明蘭説不上來。

長楓轉頭道:“四妹,六妹,你們來了。”墨蘭輕哼了一聲:“你才瞧見呀,還當你眼中只有媳婦一個呢。”

“你渾説什麼呢。”長楓笑着,不以為忤。

“既然哥哥嫂嫂都在,那正好,我有一事要説。”墨蘭忽然正,目光視着長楓,緩緩道,“如今爹爹對哥哥愈發滿意了,老也喜歡嫂嫂,既如此,哥哥嫂嫂為何不想個法,把姨娘接回來。難不成哥哥只顧自己過的舒服,就不理姨娘死活了?”長楓面紅過耳,張口結舌的言語不出,求助的目光往身上靠,柳氏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瞧四妹説的,倒像説你哥哥是個無情無義之徒了。”墨蘭冷冷一哼,撇過頭去:“我可沒這麼説。不過姨娘生了我們兄妹,焉能忘卻?我是出嫁女,沒有法,可哥哥卻是男漢,為何無有作為?!”字字句句,咄咄人,長楓無言以對,只能去看

“相公是男漢,可正因是男漢,就更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四妹妹飽讀詩書,怎麼連這個道理也不懂了?”柳氏扶着肚站起,自有一種威嚴。

“姨娘對相公有生恩不假,可在姨娘上頭,還有老,老爺和。難不成為着姨娘一個,就罔顧對老,老爺和的孝道了麼?!”柳氏侃侃而談,朗聲辯駁,“自我進盛家門後,每季均往莊上送衣裳吃食,來人也時時回報,姨娘的雖寂寞了些,可並未吃苦!這又何來‘不理姨娘死活’之説?”墨蘭豁的站起:“嫂好辯才!那般死氣沉沉的熬,與死了有什麼分別?!”柳氏輕輕一笑,直視着墨蘭,“姨娘做了錯事,當然得受罰。”墨蘭怒目:“你——”又轉頭怒瞪長楓,“你!”長楓微微一縮。柳氏搶上前一步,柔聲道,“當年之事,相公已與我都説了。唉……説句不恭敬的,姨娘確是不當。四妹,你也是為人,為人母的,難不成你覺着姨娘做的對?”她緩緩撫上自己的肚,“婦人,以夫為天,女兒,在家從父;這是漫了天也能説過去的道理。我不如四妹妹讀書多,只知我與孩兒,一切盡要仰賴相公,聽從相公。”這話對着墨蘭説,柳氏的目光卻看着長楓。明蘭側頭望去,只覺得柳氏的目光充滿了信任和依賴;便是個武大郎受了這目光,怕也自覺成了偉丈夫;何況長楓這等憐香惜玉的。

墨蘭面陰沉,忿忿瞪眼過去,過了半刻,她忽而憂傷:“嫂嫂深明大義,就算姨娘錯了,這處罰也該有個頭罷。總不成,此後我們母人,永不得相見了……”她忍不住輕聲泣道,“哥哥,你不記得小時候姨娘多疼你了麼?哥哥好狠的心呀!她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好,我們也是她的骨,怎麼這般棄她不顧!”長楓被她哭的心裏難受,急急道:“怎麼會不顧呢?你嫂早與我説好了,如今老,爹和都在,姨娘是不能回來的。若有一分了家,我和你嫂,自會盡孝的。”墨蘭心頭一冷,頓時火冒丈。似盛氏這樣的官宦人家,必是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