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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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聖地就不會再向外開啓。
同理,聖地也不會再打開,讓神或者來到其中的靈魂離開了。
這位法老在太陽船即將駛入聖地之時,瞭解到了這一切。
此前他便在猶豫,到此刻非但沒有消除遲疑,反而讓某種不安進一步擴大,抵達快要噬內心的地步。
“餘本來一直堅信,待到餘進入神所,就算沒能找到他,將來也會等到他的到來。”只有純潔的靈魂死後能夠進入聖地,而他毫不懷疑,自己所等待的那個人的靈魂,必然是人間最為純潔的那一個。
拉美西斯在人間等了他很久。
久到連過去的記憶都險些變得模糊了,畢竟在這位法老漫長到堪稱奇蹟的人生中,與其相處的時間也只佔了不到一半。
僅有二十餘年,還是他最年輕時候的二十餘年。
一開始還是抹不消的耿耿於懷,那個人突然就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帶走了他所有的擔憂和焦慮,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而後經過時間的無情沉澱——主要還是意識到那個人的無情決絕,他放棄繼續去找了,好像不再去想過去的那些事,一心去開創無人可及的偉業。
就這樣再過了十年,二十年……足以更換好幾代人的幾十年。
拉美西斯應當是在彌留之際才意識到,自己至始至終就沒釋懷過。
在那個人離開的第二十年,或許還有零星的少數人記得他。但自那之後,就只剩下長壽的法老還記得了。
他的記憶力其實也在消退,這是太陽神之子也無法抵抗的規律。
曾經還記得某個染上了淡淡暖的夜晚,年輕的自己單手撐着頭,將灼熱又不掩忐忑的目光落到就在對面的那人臉上。
不想讓對方發現,但想多看一眼的渴求又難耐,真是隻有青澀的年輕人才會有的獨特心境。
在燈下看書的金髮青年垂首斂目,細密狹長的金眼瞼投下了落在他面上的唯一的暗影,除那之外的地方仿若蒙上了極引人的淡光。讓偷偷望他的人收入眼中的,的確是世間再難尋找的美景。
或許正因如此,這一幕才會在時間殘酷的磨損下,還能留存下來一二。
可再努力想往細處回憶,比如想要再看清一點那人緻得手藝最的匠人也難以重現的清冷五官,就會發現——他居然記不清了。
只有大致的輪廓留下,到最後記得最深的,反而是最後一次見面時自己怔怔望到的背影。
“餘當初想過。”法老有時會突兀地開口,對本不存在於身邊的人説道:“只要你沒有欺騙餘,真的如你昔所説是為了獨享自由,即使離開也能照顧好自己,那餘就原諒你。”
“可現在想來,果然還是不行。不能原諒——至少不能輕易原諒啊,餘等了你這麼久,你居然……”居然沒想過要回來見他一面。
對於除卻幼年時期遭受過險些沒能登上王位的挫折,此後的征途簡直是一路順風順水的法老王來説,他人生最大的挫折無法對外人道,當然也不可能説與外人聽。
心中長留的其實不止是對那人一走了之的不甘,還有一種法老自己也説不清楚的“不安”。
是直覺,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再加上,以為丟失的珍貴之物實際上就在不遠之處的割裂……本説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在壯年時期就大肆在全國各地修建神殿廟宇,在神廟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為的是讓不知道在哪裏的某個人能夠看到。
他遲遲得不到回應,等到最後,心底裏就又生出了一種基於不安與焦躁而起的憤怒:——無論怎樣都不肯再與我見上一面嗎?我不允許。
於是,那座深埋在地底的神殿便被秘密地修建而起了。
聳立在帝王谷的金字塔內只有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這裏才是他死後真正棲身的陵墓。
提前放到寬敞得能讓兩人共用的棺木中的陪葬品,只是一塊磨損得徹底不見原本形狀的護身符。
別的東西找不到,要麼是時間過去太久不知怎麼沒了蹤跡,要麼就是打一開始就被毀掉了,本無法取回。
他不帶那些堆砌起來只能晃眼的黃金,因為陵墓的另一個主人並不喜歡這些東西。
是的,這座陵墓還有另一個主人。
法老還是秘密地找來了即某一任驚才絕豔的大祭司之後,好不容易出現的又幾個擁有法力的祭司,要求他們在墓室的牆壁上刻下咒文,用咒語將另一個人的靈魂牽引到這裏。
正因為那個靈魂不知何時會來,這一切的準備才必須提前。
對了,真正的陵墓之所以要隱藏着,還故意不修在地面,跟法老受制於臣子喋喋不休的諫言沒有半分關係。
單純只是因為法老知曉,留在地表上的建築不管盛時再是宏偉壯闊,遲早也會有衰弱破敗,被不敬之徒隨意踐踏掠奪的那一天。
他極度厭惡這一點,不想自己心修築的安眠之地被後世之人打擾,乾脆將其隱藏在地下,用重重石壁和詛咒結界包圍。
只要有人想要靠近,在察覺其險惡意圖之前,留在門前神像上的太陽神力就會甦醒,將試圖窺探者燒成灰燼。
最外層的殿門徹底封死,不能進自然也不能出。
當初他修建這陵墓的最終用意,就是將他與愛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