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夜的詛咒傳説(0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小姐啊…您知道嗎…」奧菲莉輕輕閉上眼睛,「從安娜夫人…再到您…我都是一手拉扯大的…説句僭越的話…我一直把你們母子…當成女兒和孫女一般…
只要你們幸福了…我也就沒有牽掛了…」
「奧菲莉嬤嬤…您…還是休息一下吧…」朵爾希看着奧菲莉臉上逐漸消失的血,終於也忍不住開口了,「我問過醫生的…這病雖然很嚴重…但是隻要正確治療和好好休息…康復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是朵爾希…小姐…對吧…我沒記錯名字吧?」奧菲莉又把腦袋轉向朵爾希那邊,「我啊…有段時間沒和別人説話了…沒關係…我還知道自己能不能得住…我只是想…和你們好好談談心…」朵爾希注意到了,佩羅娜也察覺到了,奧菲莉的目光變得尖鋭起來,她表面上垂下眼簾,但是卻在隱晦地暗示着什麼信息。
「朵爾希,幫我給嬤嬤倒一杯熱水,可以嗎?」佩羅娜首先明白了奧菲莉的意思,於是她假裝把朵爾希支開。和佩羅娜心有靈犀的朵爾希也走向房門,卻在開門之後貼着牆壁躡手躡腳地摸回來。在正對着奧菲莉的牀鋪的位置,朵爾希摘下牆壁上的那幅畫,靈巧無聲地拆掉蓋子,再從手腕裏扯出黑客型連接線,接入了出來的攝像頭下邊的那個本來被保護着的接口。
「信息已經被屏蔽了,現在可以暢所言了。」沒幾秒鐘,朵爾希就將接線拔下來,然後點點頭。對於早就把整個安保系統都掌握在手中的朵爾希來説,這只不過是小小地演一場戲而已。但是對於奧菲莉,這是能夠讓自己説出中言語的絕佳機會。
「小姐啊…還有朵爾希小姐…」奧菲莉深呼幾口氣,她的聲音變得出奇地沉穩,「你們知道的…夫人她是相當頑固的人形差別主義者…」佩羅娜心痛地閉上眼睛,朵爾希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身為資本家的冷酷和人形差別主義者的無情讓安娜一邊否認着人形的基本權利,一邊對從bidt生產出來用於工作的人形們進行盤剝和壓榨。看看城堡裏的僕役人形們就知道了。
安娜奪走了她們擁有云圖的權限,將她們從智能人形降格為行走的計算機。
「其實小姐也知道的吧…夫人以前不是這樣的…」
「的確,」佩羅娜擦擦眼淚,「以前母親一直都主張用實踐來確定人形雲圖系統的適配。但是後來…在我十四歲那年…」
「沒錯,夫人情大變,開始對人形抱持強烈的鄙棄和厭惡態度。這種反發展到現在,變成了這種準備把一切人形都當成無情的機器踐踏的無情。」奧菲莉接下話頭,「至於小姐十四歲的時候…朵爾希小姐,您有什麼記憶嗎?」朵爾希算算時間,出無奈的苦笑:「那年我才剛剛作為實驗人形被投放到基輔……記得住的唯一一件大事……也就是和當時的姐妹們一同接受過記者的採訪吧……那個記者還狡猾,問的問題都是在測試我的同理心……」奧菲莉聽完,點點頭,然後看着朵爾希,伸出右手。朵爾希趕忙接住。
「唉……果然……朵爾希小姐……您和【她】……現在越看越像了……簡直一模一樣……」聽了奧菲莉的話,朵爾希滿頭霧水:「她?她是指?」
「瓦莎妮婭小姐啊……」奧菲莉咕噥出一個名字,「這是夫人親手種下的封印和詛咒啊……夫人她太鍾情於你……甚至不願意看到相貌和您相似的人形出現……甚至於……恨屋及烏啊…」
「嬤嬤……您……您剛才提到了瓦莎妮婭這個名字…對麼?」顯得驚訝無比的佩羅娜話了,「我也不是不知道…小時候我聽母親的貼身女僕皮蕾熙提起過…但是也只是一次而已…當時她還再三叮囑我…千萬不能説出去…不然她會沒命什麼的…所以…那個名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那是施奈爾陶森堡家族百年降臨一次的【血和夜的詛咒傳説】啊,」奧菲莉嘆一口氣,「這個名字從小姐您三歲開始,就因為沾染了死亡而變成了忌。
夫人也是被這詛咒給纏住了啊,如果不能應對這個詛咒……整個施奈爾陶森堡家族會遭受滅頂之災的……」被奧菲莉這一串神鬼言論嚇一大跳的朵爾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佩羅娜眉頭緊鎖,彷彿在思索什麼。
「去夫人的卧室看看吧,小姐,」奧菲莉説出了最後一句話,「夫人把舊的幻影留在她的書櫃裏,害得幽靈纏身……如果你們找到了那本不見天的書……你們就會明白一切了……」——從奧菲莉的房子裏出來之後,佩羅娜和朵爾希都沉默不語。她們穿過庭院,走過花園,一直到最外層的廣場上,然後一頭鑽進了卡洛斯貨車裏。只有在那裏,她們才能到安全,並且能夠放心地進行密談。
「小姐,你對於安娜夫人的卧室,有什麼瞭解嗎?」朵爾希接入了貨車裏運作着的電子網絡,開始查看被駭入的公館裏的攝像頭。
「母親的卧室…雖然小時候總是和母親在一起睡覺…但是…」佩羅娜搖搖頭,「但是現在…畢竟已經好幾年沒去過了…賤奴也不知道母親是否做過改裝或者是擴建…」朵爾希左手輕輕摟住佩羅娜的肩膀,右手繼續凌空作全息界面。她剛剛沒在監控錄像裏獲得進展,只好去看管理處的出入貨單。佩羅娜一同盯着看,卻始終沒什麼頭緒。
「不見天的書…舊的幽靈…」佩羅娜不知何時,又低頭喃喃自語起來,「傳説…傳説…」
「對了,小姐,和我説説嬤嬤口中的那個【血與夜的詛咒傳説】好嗎?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朵爾希放棄查找,不經意地問起佩羅娜來。
「那個啊…那個是嬤嬤在賤奴小時候就喜歡講的鬼故事,」佩羅娜靠在朵爾希肩頭,「她説每過百年,我們施奈爾陶森堡家族就會以家族中某一個成員的受傷、死亡或者被金錢權利等腐化而受到處罰等等,類似於這樣的不祥事件作為信號,而來血鬼的制裁。血鬼會被血腥味和因為這一事故而纏住家族成員的各種恨意引過來,喬裝打扮,混入家族中,然後趁着麻煩白熱化或者家族成員死亡以後開追悼會的那個夜晚,乾家族中一名直系成員的血,造成駭人聽聞的慘案。本來賤奴覺得這就是個恐怖故事,但是1955年和1842年的時候家族裏都的確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1955年時任的族長,招贅來的威斯基沃維奇與美國的科倫坡犯罪家族發生衝突,最後他被暗殺了。據説他的屍體被發現時,他被殺手割開動脈,扔在浴缸裏放空了血。1842年,家族的遠房親戚龐賽魯連子爵投機航海貨運生意,結果商船隊碰上了龍捲風,他自己斷了一條腿,還欠了別人一股債。只不過當時的族長斐莉亞賽蓮娜夫人用了些手段擺平了風波,才避免了子爵真的變成被人威脅的【吊在桅杆上,讓太陽曬乾血管裏的血】的樣子。」
「這故事可真夠驚悚的,而且也沒法反駁呢,」聽完佩羅娜的描述,朵爾希也縮了縮脖子,「如果大概來算的話,現在也差不多要碰上這種事情了。小姐覺得會是那個【瓦莎妮婭】的死亡給家族招來一系列的不幸事件麼?」
「我…我的話…賤奴…賤奴當然還是…希望不要如此吧…」佩羅娜的臉也變得蒼白起來,「如果這詛咒…真的出現了…那很可能母親就是血鬼的受害者…無論如何…賤奴也不希望母親會受傷或者死去…賤奴還希望讓母親也能成為主人的奴隸…和賤奴一起侍奉主人呢…」
「好了,小姐,不要害怕,」朵爾希見佩羅娜都快要自己把自己給嚇倒,趕緊把她緊緊摟住,然後温柔地吻她兩下,「我還在這裏呢,無論如何,我也會堅定地成為小姐的盾牌,幫助小姐破解這個百年的詛咒,讓它滾回去等一個世紀的。」佩羅娜好像貓咪一樣順從地接受了朵爾希的安撫。車廂內的氛圍變得安靜和温柔起來。
「…書櫃…」佩羅娜輕聲低語道,「看來要想知道母親藏着些什麼,就只能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卧室裏親手查找了…」朵爾希點點頭,然後捏捏佩羅娜的肩頭:「夫人她有什麼嗜好麼?或許我們可以用這個來把她引開一段時間」
「母親她喜歡狩獵,也對改裝車輛很有興趣,但是她已經對一般的elid沒興趣了,我們手頭也沒有什麼優秀的底盤或者新的圖紙一類的……」
「沒有真的,那就用假的咯,」朵爾希早已經想好了計劃,「反正所有的監視器都在我的掌控下,偽造二級elid出沒的影像也不是不可能呢。」……
果然,安娜夫人被狩獵場的監控無人機拍攝到的強壯「二級elid」的圖像給勾走了心魂。第二天剛剛吃完早飯,她就急匆匆地選了一整套武器裝備,然後從【馬廄】裏選了一輛全地形重型裝甲車開了出去。公館裏少數幾個人類早已經對安娜夫人的這個樣子見怪不怪。沒有人發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城堡三層,正南方,那個配備了最大號陽台和全防彈玻璃落地窗的奢華房間,就是安娜夫人的卧室。平時這間卧室被視作最為戒備森嚴的地方,連僕役人形都不允許進入,常的打掃清洗等一切事宜都是給奧菲莉嬤嬤和其餘兩三位在家族裏服務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忠誠可靠的僕人的。家族中現在具備隨意進出這個房間的權限的,除了安娜夫人以外,恐怕也只有家族長女佩羅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