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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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陸渢的血,就會獲得一些東西,而現在發生的是自己剛剛昏倒的那一幕。
“安折?”陸渢連續喊了好幾聲他的名字,可是懷裏的人沒有一絲一毫回應,只是輕輕蹙着眉頭,渾身顫抖,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陸渢不知道,他只能抱緊他。
他好像突然要死掉了——就像這個變化無常的世界一樣。
安折怔怔體會着那片刻的覺,這一刻他和陸渢的
受是重合的。
陸渢在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他在怕什麼?
怕失去懷裏的這個人,就像……就像失去了他,就失去了一切一樣。
安折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這個人——為什麼他能對他那麼好,又對他那麼兇。
肩上的力度讓他從這個場景中短暫清醒,他的意識被割裂成兩半,一半被陸渢近乎刑罰地親吻着,一半沉在過往的記憶中,目睹這個人把自己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喊不醒,他看起來那麼痛,那麼乖,那麼脆弱的一個人,卻承受着那麼劇烈的痛苦。
陸渢擦去他額角細密的冷汗,他無意識中抓住陸渢的手腕,像抓住一救命稻草。在這一刻陸渢在想什麼?
他在想,我可以替他疼,什麼都可以做,只要他還能醒過來。
安折閉上眼,他還在反抗,可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他像是一下子氣了,最後只能自暴自棄放棄一切抵抗,任陸渢攫取他的
舌,也攫取他
神,他的一切。
像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烈的情緒在這漫長的僵持中緩緩
疲力竭。
終於被放開的時候,他靠在陸渢前,什麼都不想説。
而陸渢抱着他,同樣沉默着。
一片空白的時間無限拉長,審判者和異種本來就沒什麼話可以説。
長久的沉默裏,陸渢忽然開口了。
他道:“你是怎麼變成人的?”
“因為安澤。”安折道。
他靠在陸渢懷裏,他們已經完全相互坦白了,就在那個彼此都被衝動所驅使的吻裏,他們已經相互剖開了。
於是他也不再有所隱瞞。
其實他不是個異種。
他很沒用,染不了任何人,他其實是個被人類
染的蘑菇。
這時陸渢看向了他的菌絲。那雪白的菌絲上還沾着血跡,是安折剛才用力咬出來的,原來這隻小蘑菇生氣的時候也會很兇。
血跡正在一點一點消失,是被菌絲收了。
安折也看着那裏。
他突然説:“你死掉吧。”陸渢扣緊他的手指,問:“為什麼?”
“我長在你身上,”安折面無表情道,“把你的血、內臟和都吃掉,然後長在你的骨頭上。”陸渢另一隻手緩緩扣住他手腕,指尖劃過瑩白的皮膚,留下一道淡紅的痕跡,像是掐破雨後新長出來的白菇,
出汁
來。他低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嗎?”安折搖頭,喉頭哽了哽,他眼裏全是淚,抬頭看向墨綠黴跡遍佈的牆壁,看向扭曲
淌的吊燈。窗户被狂風颳裂了一道放
狀的破口,雨水灌進來,與風中嗚嗚的低語一同。
他想,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定義他的情緒,可是如果他想和陸渢和平地待在一起,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他就這樣望着遙不可及的天空。
陸渢:“你又哭了。”安折轉回頭看陸渢,這個角度他需要微微抬起頭。
於是他們對視。
説不清為什麼,看着陸渢,安折又笑了出來。
他角微微泛紅,漂亮眼角還帶着水痕。
於是陸渢也笑了一下。
他捧着安折的臉:“……這麼傻。”安折只是看着他,很久以後,他問:“基地已經在來接你了嗎?”陸渢:“在了。”安折沒説話,陸渢道:“你喜歡基地嗎?”
“基地”兩個字剛一落下,電刑的疼痛就再次遍佈安折的全身,他生理地顫抖起來,把自己用力往陸渢身上埋。
陸渢摟住他,一下一下輕輕順着他的脊背,他道:“對不起。”安折搖頭。
直到三分鐘過後,安折才重新安靜下來。
他仰頭看着陸渢,和他緊緊牽着手。
他好像在等着什麼,陸渢想。
他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鬼使神差地,陸渢微微俯身,和安折重新吻在了一起。
沒有烈的動作,沒有反抗,一個很深的,安靜的吻。
安折柔軟的舌沒有再抗拒。換氣的間隙陸渢看他的神情——
息輕輕急促,微垂着眼睫,睫
上的水珠閃着細碎的光,雙手輕輕攀住他肩頭,那是一種帶怯的
合,温柔的天真,因其潔白而近於悲憫,悲憫中帶有神
——像是某種靈魂上的佈施,此刻他是予取予求的。
可他還是一直在哭。
陸渢把他的眼淚也吻掉,彷彿這樣就能抹去他們之間悲哀的一切。
結束的時候,外面的雨漸漸停了,傍晚,天際亮着渾濁昏黃的光。
安折跪在牀上,他手指顫抖,抱着陸渢,將他緩緩、緩緩在牀上放平。
陸渢的眼睛閉上了,他睡着了,呼均勻,現在任何事情都無法把他叫醒。做到這件事情很簡單,只需要在親吻的時候,舌尖的一部分化作柔軟的菌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