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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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昨天那個輕生的老頭今天早上被發現還是跳樓了,已經過世了。”海東重複了一遍,路喻言似乎有了些反應。
“不是把梯子拿走了嗎?不是讓他家人來看着他了嗎?不是已經説了要注意他的情緒嗎?”路喻言目光凌亂,一連串問題把海東問懵了。
“據説是老人的妹妹去看了他,但是因為當時天已經很晚了就打算今天再接他去家裏。老人不是用昨天的木梯子爬上去的,是踩着鄰居門口堆放的鞋盒上去的…應該是凌晨三點多的時候,今天早上晨練遛狗的鄰居才發現他,已經來不及了……”海東把他知道的情況都説了一遍,路喻言臉更白,被秦止握住的手已經繃起了青筋,手心卻全是冷汗。
“怎麼了小魚兒?不要着急,我在這裏,放鬆一點兒……”秦止輕聲哄着他,目光緊緊鎖着他的神態,滿臉擔憂。
“我還要去現場一趟,先走了,回來再跟你説。”海東轉過臉看着秦止,“麻煩您看着他,他很不對勁。”路喻言其實很快就清醒了,他深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去。
“我沒事了……只是覺得有點兒後悔。”路喻言輕聲對緊抱着他的秦止説。
“明明我昨天就看出了他沒有放棄自殺的念頭,卻沒有極力制止他。我只讓警察把他和女隔開,把梯子搬走,我應該讓他們先把天窗封上的。”路喻言越説越懊悔,手還在發抖。
“我明明可以阻止他的。”路喻言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秦止鋭的覺到這句話和前面那幾句都不一樣,重量不一樣。
秦止的手落在路喻言的後腦上,輕輕的撫着他的頭髮,帶着安定的力量。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了所有你能做的,這不是你的錯。”秦止不停重複着這樣的話,安撫着他的情緒。
這不是你的錯,這六個字似乎效果很好,路喻言在秦止一遍一遍的重複中慢慢安靜了下來。
今天的採訪任務已經發到了羣裏,秦止幫路喻言看的,他今天只有一個報頭簡訊要寫,大概還是主任照顧他剛生病沒兩天。
路喻言被秦先生拉進了報社旁邊的咖啡廳,點了杯熱可可給他。
“你已經做了所有努力,不要有心理負擔。”秦止的中心思想很簡單。
“我沒事。”路喻言雙手抱着杯子,無悲無喜的搖了搖頭。
“我都看出來了。”他輕笑了一下,“他被救下來的時候絲毫沒有劫後餘生或者死裏逃生的欣喜和後怕。他在面對調解和詢問的時候沒有傾訴的慾望。他拼命迴避心情想法的闡述,只把一切都推給身體不適。他的眼睛裏全是冷寂,已經對外界的一切毫無牽掛。”
“我看出他還是想自殺,我都看出來了!我看人一向很清楚,我一直都能看出來!可我卻沒有留住他……我明明可以阻止他的……”路喻言臉上帶着自嘲式的笑意,秦止伸手包住他的雙手,心裏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消失的太快,他沒抓住。
“看着我,路喻言。”秦先生語氣嚴肅。
“一個打定主意要自殺的人是勸不住也阻止不了的。他們家的矛盾是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不是你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就算你想到了一切阻止他自殺的方法,只要他想,他總有機會做到。”秦止不笑的樣子本來就很鋭利,俊美的眉目微微斂起,壓力就鋪天蓋地。
“你告訴家屬陪同,他就會找機會落單。你撤掉了梯子,他就會找別的墊腳。你封上了天窗,他就會換個別的方式。他自己住在小房間裏,割腕吃藥甚至上吊,哪種方法做不到?你無法解開他經年累月的心結,所以你不該揹負這些不屬於你的愧疚責任。你已經做了所有你該做的,任何人都無權用所謂的道德標準壓迫你,包括你自己。”秦先生光芒萬丈,形象高大,路喻言出乎意料的被他喋喋不休的話安撫了。
“我的小魚兒是嘴硬心軟外冷內熱的典型,誰也不能傷害你。”秦止看着路喻言,微笑了一下。
路喻言嘴角自嘲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慢慢地低下了頭。耳邊全是零碎的尖利的刺耳的聲音,噩夢一般如影隨形,哪怕他堵住耳朵閉上眼睛咬緊牙關,都無法逃。
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從未逃。
直到黑暗中有一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他貼着柔軟温熱的心跳,被沉穩規律的跳動安撫,往他冷硬的生命裏注入了無法磨滅的滾燙痕跡。
厚重的黑暗被一刀劈開,刀刃窄而薄,灼熱亮眼,哪怕只有一線生機,都足夠了。
路喻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手指也漸漸被温熱的手掌包裹着回暖,糾纏騷擾多年的痛苦也被安撫。
你大概是可以陪着我的吧。
路喻言心想。
那天晚上的魚很好吃,清蒸紅燒都味道鮮美,秦先生會細心的剔出魚刺夾到路喻言碗裏,也很給面子的吃光了兩條魚。
飯廳的燈光是微黃的暖,路喻言單手拄着下巴看這個俊美男人一點點收拾着魚刺,還時不時孩子氣的舐指尖沾上的湯汁,這個畫面太温暖了,又軟又甜,像家的味道。
就連一向理智冷靜的路喻言,也不自覺的希望時間就停在這裏,永遠安穩寧靜。
老人輕生的報道最後做了民生版的重點新聞,海東詳盡描述了整個事件,引發了社會不小的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