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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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因放下矜持。紀時因能察覺到聞騁的心思,也希望能夠如他所願。誠然,很多矛盾也隨着他們關係的進展而自然消解。但令他煩惱的是,聞騁不懂得適可而止,反而常常表現得相當得寸進尺。
“紀老師,為什麼不可以?”聞騁從背後環抱住紀時因,沒完沒了地問。
兩人又一次胡鬧到半夜。結束後聞騁硬説不餓,肚子卻響了好幾聲。想到的確是他消耗體力比較多,紀時因就穿上衣服下牀,打算給他下碗麪。
“癢,你別蹭。”紀時因紅着耳朵躲他,“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沒有為什麼。”聞騁不滿:“紀老師你怎麼能耍賴呢。”
“哪有。”話音未落,紀時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聞騁眼尖,他當即把紀時因箍在懷裏,撓他的癢。紀時因被他得連連討饒,眼見着又要擦槍走火,連忙搬出面要糊了的理由,聞騁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他。
紀時因紅着臉掀開鍋蓋,聞騁繼續死纏爛打:“到底為什麼不可以啊?我好想看你塗指甲油。”他沒有分寸,被紀時因瞪了一眼也不知收斂。紀時因不肯回答,於是身上掛着個一米八幾的聞騁,艱難地挪出了廚房。
碗險些在嬉鬧中被打翻,聞騁從他手裏接過碗筷放上餐桌,又重新粘回紀時因身上,拖長了聲音叫:“紀老師——”紀老師被煩得不行,當即夾起雞蛋他嘴裏。
聞騁三兩口嚥了,又委屈巴巴地問:“真的不可以嗎?”紀時因讓他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有種養了只粘人大型犬的錯覺,心神一晃險些應下。他定了定神,硬邦邦地説:“現在不可以。”於是聞騁很好説話地回答:“好吧。”就好像剛才那個腿部掛件不是他似的。
剛消停一會兒,他就又興致起來:“紀老師,讓我來餵你吧。”聞騁已經為了這件事鬧了好幾天,紀時因當然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只能不斷轉移話題,暫做緩兵之計。
其實一向他不怎麼招架得住聞騁的軟磨硬泡,聞騁應該也清楚他的弱點。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彎彎繞的心思卻不少,紀時因常常看不破,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們的確是因為聞騁的用心才能夠走到一起。
縱使聞騁的心思再深,眼睛裏的愛意總不會作假。
可是紀時因知道,小孩子剛得到新玩具時,總有陣新鮮勁在。等這點勁頭過去後,新玩具也就不再是新玩具了。他怕自己的乏味遲早會令聞騁失去興趣。
聞騁從膛裏掏出一顆赤誠滾燙的心捧到他眼前,紀時因誠惶誠恐收下。聞騁可以是很多人的初戀,卻獨獨把這顆珍貴的心送給自己,所以他從不懷疑聞騁的喜歡,但誰又能知道喜歡的保質期有多久。
十幾歲的男孩子三分鐘熱度是常有的事情,他們已經糾糾纏纏半年,好不容易才確定了關係。聞騁明年就會離開這裏,去往地球對面的另一個陌生國度,見到更豐富的世界。他們還能一起向前走多少路?
想要留住聞騁的方法就是新鮮,紀時因用所有換回籌碼,賭。
孑然一身行走三十年,他第一次這麼患得患失、機關算盡,想要留住一個人。
其實聞騁已經耗盡全力,想要給予他一份安全,這些紀時因都看在眼裏,他憎恨這樣的自己,可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害怕。
被聞騁抱住的時候,紀時因就抱着一絲僥倖,貪戀這樣的安定。只要聞騁不放開雙手,他們就可以永遠互相陪伴。如果遇到天災,地震也好海嘯也罷,他們就躺在牀上,抱在一起死去。
紀時因在惶然與甜中來了冬天,來了新年,來了聞騁的生。
聞騁的成人禮有華麗的晚會,有觥籌錯和男男女女,但那被安排在週末。父母寵他,也因此而答應兒子的請求,准許他在生當天離家,與要好的同學度過週末。
彼時紀時因已經三十一歲,能成為聞騁同學的年紀也早已過去十三年。
聞騁推掉了所有宴飲應酬,用謊言獲准,和他一起縮在七十平米的出租屋裏,一起抵達自己一夜成人的彼岸。
他們之間早已秘密進行過成人的典禮,無數次。但聞騁一向是一個有儀式的人,紀時因也遷就他的執念,呵護這份純真如同呵護幼苗。
夜深了,房間裏只剩下熒熒燭光。聞騁端起杯子,向他輕輕頷首:“希望我和紀老師永遠在一起。”直至白頭,直至入土。
這些紀時因從沒想過。
十八歲的生很重要,紀時因覺得聞騁是在費機會。
他又有些怕,因為願望説出來,可能就不再靈驗了。
一語成讖。
紀時因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聞騁在生過後與他斷了聯繫。
紀時因一週沒有在家裏看到聞騁,只間歇收到些來自聞騁的消息。聞騁告訴他自己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準備考試太忙,還要辦理很多手續,所以實在沒有時間過來。紀時因就試圖用他的消息自我藉。
可時間一長,他就控制不住懷疑,折磨自己般反覆地想,為什麼聞騁不肯再來了呢?
他反覆翻看相冊,看那張聞騁和鴿子的照片,想象聞騁現在在哪裏,怎樣生活,和誰講話。
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他又想,説不定聞騁已經離開了,正被各的面孔簇擁着。聞騁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