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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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兩隻手攏住他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問:“怎麼了?”紀時因有很多很多要緊的問題,比方説聞騁為什麼會突然趕來,又為什麼會知道他家的地址。
但他都沒有説。
他啞着嗓子,沒頭沒腦地問:“現在幾點了?”聞騁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對他説:“十二點了。”已經十二點了?
紀時因燒得不知晝夜,難捱的時候時間過得慢,他還以為自己已經燒了一整個白天。
都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天還沒有黑呢?
是因為聞騁在這裏吧。
“你睡吧。”聞騁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涼冰冰的很舒服,他就睡着了。
沒有夢的睡眠是最好的睡眠,人往往也在這種時候最無防備。因為小腿的劇痛而驚醒時,紀時因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身體就已經先他一步對疼痛作出反應。彷彿有隻手剝開皮,要擰斷他的經絡。
他低出聲,不得章法地抱住那條腿,冷汗涔涔地下來。
聞騁很快聽到他的呻,匆匆趕來時,就看到人滾在牀鋪一側蜷曲着身體,搖搖墜。
紀時因閉着眼睛悶哼,他的腳趾姿態詭異。聞騁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撲上前握住對方的小腿肚。
他的掌心寬大,把紀時因的小腿握住,規律有力而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為對方放鬆緊繃的腿部肌。紀時因的眉糾結在一起,抓着牀單的手忽然鬆開,攀上聞騁的肩膀,死死揪住對方的衣服,像抓緊救命稻草。
他身軀彎折,如同一棵因為暴力侵佔而蜷曲的柔軟藤蔓。
肌痙攣是相當痛苦的過程,每一秒鐘都在看不到盡頭的折磨裏被無限延長。紀時因緊閉着眼睛了滿身的汗,這場浩劫才算結束。
他全身都放鬆下來,急促息着,卻不知為什麼,聞騁也在。
許久,房間裏兩道急促息才緩緩平靜下來,紀時因疲憊地動了動身體,卻發覺聞騁正將下巴抵在他頭頂,另一隻手在他光的後背上緩緩安撫着,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攏他在懷裏。
大腦頓時當機,在這反應的幾秒內,他身體一輕。聞騁把他抱到牀中央放好,又從牀頭櫃上拿過温度計,對他説:“紀老師,你抬一下胳膊,我們再測一次體温。”
“你怎麼在這裏?”話剛出口,記憶就爭先恐後地湧上來,填滿紀時因的大腦。聞騁把他抱回卧室,摸他的額頭,為他擦乾淨身體。紀時因扯過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強壓下慌亂,佯裝鎮定道:“謝······謝謝你啊。”他接過温度計自己夾在腋下,聽到聞騁説“沒關係”,又探身要來碰他的額頭,紀時因微微瑟縮了一下,沒有躲開。
紀時因是易汗的體質,光是睡眠中就悶了一身濕,剛剛筋時又蒸過一遍,他覺得自己髒兮兮的,哪怕淋一個小時的雨也比現在的自己乾淨,但聞騁卻不嫌棄,摸完額頭笑了笑説“温度降下來了”,又低聲問他:“老師你餓嗎?”他手臂撐在紀時因身側,側過臉專注地把紀時因看着。紀時因被他困起來,暈乎乎搖頭:“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東西,都一天了,就喝了點水。”聞騁柔聲又不容置疑地跟他説,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紀時因躺在牀上,有點懵。
他從來沒有在生病時被人照顧過,原來做病號的都沒有選擇權嗎?
第9章生病的人總容易鑽些莫名其妙的牛角尖。其實聞騁總是這樣,温和商量但又不容置疑。但他從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而是用最柔軟的話語,井井有條地列出所有道理,哄得人心甘情願接受。
紀時因還沒把這事捋清楚,聞騁就端了碗什麼又走進來:“我拜託鐘點工熬了營養粥送過來,還温着,剛好入口。”紀時因從他手中接過温熱的碗,他就順勢坐到牀沿,扶紀時因半坐着,倚到他剛剛拿來的靠枕上。
聞騁照顧得太過事無鉅細,有些人私下裏叫他的小少爺,在他身上卻不見驕縱,只見驕子。
要完成怎樣的能量循環,才能夠像這樣一直髮光?
紀時因埋頭喝了兩口粥,手就開始不聽自己的使喚。一開始只是輕微的顫抖,他反覆調整姿勢,後面就開始抖得有些拿不住勺子。
這一場病帶出不少意外的併發症,比如他以前從來沒有因為發熱引起肌痙攣,可這一次卻有了,偏偏就在聞騁的面前。
他明明不想讓聞騁看到自己的任何狼狽之處,現在卻好像癱瘓在牀,只有眼睛還能夠轉動。聞騁就在一旁看着,看他失去對自己身體最後的控制力。
聞騁永遠健康體面,站在陽光裏,一次次用廣博的膛包容他的醜陋。而紀時因是秋末的枯葉,因為被聞騁仰頭看着,所以用盡最後一點力量掛在枝頭,總奢望等到聞騁背過身後再腐爛入土。
“我來吧。”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扶穩他手中的碗,聞騁輕輕對他説,“你坐好就是了。”今天的聞騁不同以往,他的説話聲音忽然放得比平時都輕,所以無論講述什麼內容時都很温柔,像在娓娓道來一個睡前的童話故事。
紀時因在有些不清醒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要融化在這樣的温柔裏,就像是現在。他手一鬆,碗就被聞騁接了過去。
聞騁把碗穩穩地託着,一勺勺餵給他。粥裏面加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