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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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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慢,深一腳淺一腳,上的葫蘆有節奏地敲擊着那枴,和着步子發出沉悶的咣咣聲,在這條深深的巷子裏回來蕩去。

夜半時分,風更大了些,吹得兩邊屋舍的灰瓦都在咯噔作響。獨自走着的温壺九好似從那聲音裏辨出了一絲異樣,忽然間就頓住了步子,亂蓬蓬的白髮遮掩下,一雙蒼老的眼裏冷冷地迸出光來。

只聽他低喝了聲,手裏的枴倏地掄起,挾着十足的勁道往後一劈。

塵土飛揚處,銀光乍現。

他那一拐自然沒能真劈到地上。抵着他木拐的是一柄泛着寒氣的、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好刀。

牆邊的陰影裏,荊棘長身而立,正皺眉望着那貌不驚人的小老頭。過了好一會,他才率先收了魔刀,冷哼道:“你這郎中,功夫倒不錯。”温壺九亦放下枴,摸了把山羊鬍,低咳了聲道:“雕蟲小技,不過一點行走江湖的防身手段罷了。荊大俠,你這一路跟着老朽,可是有何指教?”見那人早就看出自己跟着卻沒早早道破,而是趁他走近時突然動手,荊棘對温壺九本就沒多好的印象更差了三分。

嶺南温家的人,自然沒有一個好相與的,眼前人更是一頭裝模作樣的老狐狸。也就那人一派天真,真會心甘情願地被那家人利用,捲入別人家家事裏勞心勞力。

荊棘雖然撤了刀,雙手卻仍按在側刀劍上,人也一分為讓。他冷眉冷眼地打量着温壺九,道:“我只問你,半年前到底發生何事,谷……我師兄到底受了什麼傷?”温壺九略一挑眉,奇怪道:“這些話,你問谷大俠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追着老朽出來?”荊棘眸光微閃,哼了聲:“少廢話,叫你説你便説。”他還不知谷月軒的子,他那師兄看似温和,有些時候也執拗得很。從那人先前表現以及剛剛與這温壺九談的情狀來看,定是對他有所遮掩,打定主意想要將真實傷情一筆帶過。既然如此,想必他再怎麼問都問不出結果。

温壺九躑躅片刻,為難道:“這……”荊棘眸光一寒,刀鋒又亮了半寸,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我可不是我師兄,會被人隨便糊。若是你有半句隱瞞,休怪我荊某人手裏的刀劍不客氣。”一聽這威脅,温壺九半真不假地擦了擦額上虛汗,唯唯諾諾道:“荊大俠息怒,老朽説便是了。半年前,老朽與其他一眾族人在家中遭了那幾名叛徒的伏擊,傷了一條腿,差點以為也要丟了命。就在那緊要關頭,谷大俠孤身一人闖了進來,護着我們十幾人衝出去。他就一個人,那夥叛徒卻有好幾十個,我們本都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他當真那般孤勇,就算最後關頭遭了那夥人的暗算,身中我老温家的至毒寒骨散,都沒立時倒下……”荊棘大驚,難以置信道:“……寒骨散?”那毒乃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奇毒,能叫人臟腑成冰筋骨斷裂,凡中毒之人都是如被冰封痛不生,活不過一時三刻。然而谷月軒中毒已有大半年,他心裏仍存了一絲僥倖,希望是自己晃神聽錯。

然而那温壺九還是點了點頭,嘆道:“我們逃出去後,谷大俠也已毒發,雖説老朽尚通醫術,可拿這寒骨散卻毫無辦法,只能勉力以藥護住他心脈。我也未料到,他竟能過去,三後醒來同我們告辭,説要回到逍遙谷。不久後老朽聽聞他辭去盟主位,左右想着應當與他所中之毒有關。我温家人雖算不上什麼江湖豪傑,也是恩怨必報,谷大俠既對我有恩,我便也會傾盡全力替他去毒。只可惜老朽醫術不,琢磨半年,對這寒骨散仍是無能為力。”一聽這話,荊棘霎時氣血衝頂,恨不能拔刀頂住那老兒枯瘦的脖頸,問他,那人明明好端端的,為何叫無能為力?又如何能無能為力!

可他終究不再是當年衝動易怒的十幾歲少年。

捉着刀柄的手握緊又鬆開,他啞聲問道:“……如今情況怎樣?”温壺九吐道:“毒仍在。”荊棘深呼了幾次,才問道:“還有多久?”温壺九實話實説:“不超過半年。”荊棘不甘心道:“沒有任何其他辦法?”温壺九無奈道:“假如連忘憂谷神醫都治不得,那老朽就更束手無策。”荊棘閉眸,頓了半晌,又問:“動武的話,對這毒有無影響?”温壺九道:“人之內力,藴於臟腑,發乎筋骨,中了寒骨散之人,內力武功不會受到影響,運功使力亦不會加重毒,只不過……”心頭重重一顫,荊棘厲聲疾問:“會怎樣?”温壺九道:“劇痛難忍。”回想起之前種種情狀,荊棘便知這老頭所言非虛。若不是真的痛極,谷月軒定是連一點點軟弱都不願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如若讓他看見了一分,那背後恐怕就是十分與百分。他幾乎想要衝回客棧,叫那人從此別再出手,安安心心待在他身後——以他荊棘的一刀一劍,難道還護不了區區一個陸少臨?

只不過荊棘心裏明晃晃地清楚,那人是絕不會聽他的。

只要一息尚存,那人便不會在危險面前有一絲退讓。而他難道就真狠得下心,去谷月軒自縛手腳,在這……最後不多的時裏,去做不會武功的廢人?

荊棘不能,也不願。他目眥裂,想大聲咆哮,也想一刀斬裂眼前灰濛濛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