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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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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先生是柳家專門請來照看他的,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可柳淵身上的傷,卻表明這一次與以前的情況不同。

柳淵一頓之後,沉聲道:“下山遇到一夥人……”簡先生本就沒打算追問底,又道:“還好三公子你在……以後多帶些人手出去吧。”説完將繃帶打上結,傷口便是處理好了。柳淵拉好衣領,目光往旁一轉,道:“簡先生,勞煩你也幫這位……處理一下傷口吧。”簡先生一愣,這才想起來,方才進屋時還看到一人。

摧鋒一直就站在旁邊,默默看着簡先生為人診治,一點動靜都沒有。此刻被人提到,才稍稍抬起眼來。

他一看那兩人,道:“不必,我自己來。”自己走到那醫藥箱旁邊,拿了藥和繃帶。

又是與那些人對戰又是抱着柳希夷狂奔,身上的傷還能沒事就怪了。

拉開那血跡斑駁的白衫,他依舊自己低頭給傷口上藥。旁邊那兩人見狀也沒再對他開口,柳淵又聽簡先生説了幾句柳希夷的狀況,便起身去送人離開。

房內便只剩下兩人,摧鋒把身上傷口包紮完,牀上的柳希夷剛好輕輕低,似乎是要醒來。

他便把藥瓶繃帶都放下,朝柳希夷走去。

柳希夷睜開眼睛,一時半會兒還看不見什麼。身體乏力,腦袋暈沉,明明躺在牀上,卻覺得身體在不停下墜,整個人彷彿沉入了無底深淵。這是他每次發病醒來時都會有的覺,而後他的心也會跟着一併沉到一個極深極深的地方。

但他並不想沉下去,於是不知從哪兒來了力氣,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住些什麼。

抓沒抓到他不清楚,只是隱約聽見了有人悶哼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能看到的東西終於不再是一團黑,慢慢變亮,漸漸清晰了起來。他也從那種讓人茫的覺四周的景象很悉,是他的房間。他有種自己本沒出去過,一直在這房間裏睡覺做夢的覺。

而後他就發現了自己死死抓着一個人的手臂,當即一個靈,完全清醒了。

“你……”摧鋒沒出聲,只是望着他,眉頭皺了皺。

柳希夷目光一轉,見他手臂上的繃帶被自己抓得滲出了血,便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一樣,連忙收回了手。

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纏了不少繃帶,手足上還拖着頗為沉重的鐵鏈。樣子狼狽了些,可他臉上的神卻一點也不頹喪,尤其那雙眼睛中的神光,是如同鷹隼般的鋭利。

之前沒有仔細看過他,現在一看清楚,柳希夷更加確定就是那個被自己關進思過崖的人,心底一個嗚呼哀哉,忽然又覺得腦子裏炸裂一般地疼。

施針之後他的力氣倒是恢復不少,不至於動動手都困難,這下自己慢慢坐起身,抬手額頭,才道:“你怎麼還沒走……”語氣裏竟然還帶了些像是嫌棄的意味。畢竟是死魔城的那些人在窩裏鬥,他可不想讓柳家被扯進去。要不然這個人跑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淡定了。

摧鋒哪裏想到他一開口會是這種話,不愣住了。

好歹也算救了他,他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子弟,不該先文縐縐客套幾句答個謝的麼?

摧鋒沉默一瞬,然後就遂他心意轉身走。

柳希夷也愣了,説走就走,還那麼聽話的麼?

他喚道:“等等!”摧鋒聞言,把邁出的步子收回來,回頭望着他,眼神裏帶着疑惑。

柳希夷叫住了人,之後又沒話可説,眼光只能在對方身上轉了又轉。

兩個人之間一陣沉默,互相看了半天,氣氛逐漸變得尷尬。

畢竟先前發生的事太難讓他們能舒舒坦坦面對面了,一個是把人關起來的,被關起來的自己又跑了。

柳希夷只好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摧鋒卻當他真的咳了起來,眉皺得更加深了些許,馬上走到他身邊:“怎麼了?”

“沒事……”柳希夷頓了頓,儘量平靜地道,“我查清楚了,你的兇獸令我放在山莊門口,等會兒讓人給你拿回來。”摧鋒默然,道:“好。”心裏卻在想,方才進山莊之時竟然沒有注意到。

這種尷尬的局面之下,看到對方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樣,柳希夷反倒是鬆了口氣,見他身上到處是血,又道:“你受了那麼多傷,先把傷養好再走吧。”摧鋒卻搖頭,沉聲道:“你今遇險,便是因我而起,我不想連累你。拿到兇獸令,我自會離開。”柳希夷懶懶往牀頭靠去,微微一哂:“我設下的機關陣,可不是常人能破的……”説到此處,他似乎想到些什麼,不笑得有幾分玩味:“還是説……你怕我又把你關起來?”摧鋒當然不怕,除非他用上什麼千年玄鐵來鎖自己,否則無論他怎麼關自己,自己都能逃出去。

他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可惜從來沒有人對摧鋒説過什麼玩笑話,摧鋒也就沒有什麼應對的經驗,隔了半天,也只是沉默着搖了搖頭。

還好柳淵送走了簡先生,端了碗藥進來。

柳淵見柳希夷已經醒過來,安心了些,過來道:“大哥,喝了藥歇着吧。”摧鋒很識相地讓到一邊去,沒有急着離開,看着柳希夷接過碗一口喝完又開了口:“小淵,讓人把那三枚兇獸令送來給他……還有,再安排間客房,拿些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