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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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沒強求,回手扔進自己盤裏了,繼續專注於翻動鐵板燒上未的菜。
“您是真鐵了心的打算吃素?還是想接着去取經?”諸葛青搖頭道:“葷油燙的還算什麼素啊……我只是不愛吃雞翅。”
“……差一點兒餓死了,都沒改掉您挑食的病啊。”
“本來倒也不挑,還真就是那時候才新落下的病。”鷹愁澗中之水來自無,深陷四面陡壁之下,無風無波,水光澄澈,倒映着天水一。
鴉雀雖然可以通行無阻,當它們從上面飛過,若在水中照見自己的倒影,也會被惑,錯認為是同類的鳥羣,而被引得投身入水。
螻蟻尚且知道求生,於是久而久之,鳥獸罕至,都知道那陡壁有去無回,不敢輕涉。
但總還是會有一隻兩隻不知厲害的無知禽鳥誤入,溺斃於此。原本它們的屍身也就浮在水面上,皮逐漸泡得飽脹酥爛,最終化為白骨,沉入水底。
夜已深,平靜的水面漆黑如墨,上面浮着一隻烏鴉的屍體,黑羽片片張開,像是空若無物的黑鏡面上,又污染了一大塊墨跡。
突然,那水鏡面破開,一條青龍張口從下面咬住那隻死鳥,修長的頸項從水中升起,映着月光,亮如一泓彎刀的刃。
待他游到岸邊,已化身為一個形容憔悴的美少年。
這少年長得愈是俊美,那場面便愈是妖異詭譎。
他青藍的髮絲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背脊上錯遍佈着可怖的腥紅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好,脊骨之下拖着一條同樣傷痕累累的尾,上面還零星粘連着破碎的龍鱗。
那些傷雖然已經不再血,可是被水泡得翻卷。他嘴蒼白無,本就白皙皮膚更是近乎晶瑩透明。
他坐在岸邊把那隻死烏鴉生活剝,每一骨頭都細細拆出來啃,嗑開鳥頭,連裏面的眼珠和腦髓也食乾淨。
他抬起手背一抹,死鳥早已無血,只從角擦下幾片黏濕的黑羽。
他之後也就是靠着偶爾幾隻天上掉下來的死鳥,撐過了最初那一年多的時間。
活着,比死要難。
在鷹愁澗下沉沒着的屍骨中,仔細看看,也有龍骨。諸葛青仰頭望着上方被峭壁壓迫着的一方小小的天際,卻心想既然是沒有一刀斬下他的頭,那他便偏不能那麼容易死掉。
可是,不見天,龍困淺灘,他又如何求生?沒有光,也找不到攝食,身體沒有力氣,也生不出暖意,傷勢久久不愈,他無可奈何地覺自己一天更比一天衰弱下去。
幾次昏沉沉地睡去,都以為不會再醒過來,可他畢竟每次都醒過來了。
那一小片夜幕之上,二十八宿高懸,繞着極星緩緩運轉,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見。
當然這些話,他也就不想現在對王也細説了。
王也那頭又加了幾樣烤好的菜式高高壘在他盤子裏,眼睛帶着微微的笑意,問他:“那後來呢?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後來……”諸葛青似乎被一些情緒糾纏着,心生猶豫,可是沉默了而一會兒,他還是説了下去,“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頭白虎……”——那頭白虎是一頭剛獨立的年輕雄虎,也許是出來開闢自己的領地,偶然間來到鷹愁澗裏喝水,輕微的響動驚醒了睡在水底下的青龍。
諸葛青靜靜地睜眼看它,粉的舌頭一下一下地探下水面。他被飢餓驅使得太厲害,太久沒見過活物,更沒吃到熱的血。所以即便明知道以這頭猛獸為獵物對他如今來説十分兇險,仍舊忍不住想要一搏。
他本想等一等,等它也自己投水溺斃,可是白虎喝完了水之後,探頭探腦地徘徊岸邊,似乎對自己的倒影十分好奇,卻並沒有上當。
諸葛青實在有點等不及了,可是隻聽“咕咚”一聲,他看到白虎居然伸頭探下水來,碧綠的虎眼在水下睜大,隔着幾尺澄淨的潭水,看清楚了盤在水底的青龍,也似十分驚訝,咕嚕嚕地吐出一大串氣泡。
不能再等了,他猝然躍起,迅雷不及掩耳地向白虎的咽喉咬過去。白虎一縮頭,離了水面,他一口咬了個空。
青龍破水而出,可能他現在在白虎眼中也算不得一條龍了,更像是這窮山惡水里長出的怪蜥,沒有龍角,渾身都是殘破的鱗皮。現在本也管不得這些,趁着白虎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致命一擊的機會只在頃刻。
白虎如風一般躍起,避開了他的撲咬,人立而起,厚實的虎掌嘭地拍在他的龍角上,把他拍得在地上,就夾着尾巴向旁邊的山林中逃了。
諸葛青的獵物跑了,跑掉的不僅是獵物,更是他活下去的機會。
他在水下都已經快沒力氣動了,如今上了岸更覺得身體重逾千斤,他掙扎着想回水裏去,四爪剛支起一點,便是一聲哀號,又再次轟然倒地。
山間的風一陣一陣吹來,他覺得身上的水汽都在蒸發出去,鱗皮發緊,身上那一道道舊傷口似乎繃得要再次裂開。
算了……他想着,就這樣吧。
誰知,他連靜靜等死的運氣也沒有,那頭被嚇走的白虎又躡手躡腳地回來了,試探着向前走一步又退兩步,似乎想要靠近,又擔心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