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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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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想再來這裏了,江童掏出手機在微薄上查了一下榕市比較好的醫生,隨後確定了其中一個,打開軟件,掛了四院的號。

四院,榕市的神科醫院。

江童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的天,無奈地苦笑。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到神病醫院看病,他從怪物變成了神病嗎?

主治醫生是一位中年婦女,帶着南方人獨有的軟綿綿的口音。江童很喜歡這位醫生,説話温柔,態度也很好,不像省立那位老總是兇病人。

他掏出省立的那本病例遞給醫生看,然後誠實地回答醫生的問題。

——睡眠怎麼樣?

——心情怎麼樣?

——有沒有輕生的念頭?

——以前有沒有發現自己是抑鬱症?

——有沒有狀態特別亢奮的時候?

問到這個問題,江童突然想起來,和顧楠分手後的那一整個學期,他就和打了雞血一樣學習。

醫生接着問:——家裏有沒有其他人得過抑鬱症?

江童記起來他有抑鬱症,吃的還是舍曲林。

後面還有很多問題,江童不記得了。只知道醫生遞給他幾張單子,讓他去做心電圖、腦電圖,還有心理測試。

最後醫生告訴他,初步診斷是雙相。

雙相?雙相是什麼?

江童坐在出租車上,手裏拿着好幾盒藥,還有病歷本、報告單。腦中不停地迴響醫生的話,他打開手機在微薄、支乎上搜索有關雙相的問題。

雙相、雙相……他怎麼就是雙相了呢?好奇怪的病名,本從未聽過。如果説抑鬱症他還有所瞭解,那雙相對他來説,簡直無比陌生。

從抑鬱症到雙相。

從文拉法辛到丙戊酸鈉。

江童重新承受藥物的副作用,和文拉法辛帶來的噁心頭暈不同,丙戊酸鈉進腹中,只有強烈的乾嘔。好像喉嚨堵着什麼,腹中的肝臟全攪在一起,和他失眠時的絞痛一樣。

有時候乾嘔的聲音太大,室友敲了敲廁所門問他怎麼了。他只是説可能吃壞了東西,有點噁心嘔吐。

,楚河回國後辭掉了公司的實習回到榕市。一眼見到蒼白瘦弱的江童,心裏緊緊揪成一團:“小童我陪你去看醫生好不好?”江童搖了搖頭,他不想楚河陪着狼狽的自己坐在神科候診廳,接受周圍人的審視,那種目光好像在可憐和惋惜:這麼年輕就這樣了?

“楚河……”江童坐在階梯上,轉頭看着身邊的楚河,看起來十分疲倦,臉上雖然帶着笑,極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其實悶頭暈犯惡心,難受得要死。

“你知道雙相嗎?”楚河愣了一下,沒有答話。

“雙相……”江童自顧自重複,“好奇怪的名字,聽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怪物?”眼淚終於無法抑制地下來,江童仍是帶着笑説道:“我不叫江童,我叫雙相。”

“沒事的。”楚河伸手擦掉江童臉上的淚,抱着他的腦袋輕輕撫摸安他,“會好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沒事的,不怕。”江童不想住宿,楚河申請在外租房。丙戊酸鈉的副作用每天都在折磨江童,整整持續了一個星期。江童每天趴在馬桶邊乾嘔,想把體內所有的肝臟吐出來,但是隻能吐出酸水。

楚河總是安他會好的,會好的。他知道總有人治好的,但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他好難受,他扛不下去了,他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對不起……”江童坐在牀上大哭,不知道是難過還是自責,就是很想哭,將所有的難受化成眼淚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楚河抱着他的腦袋安他,“沒有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江童臉上都是淚,擦了又有,哭到哽咽,他仍然無法控制眼淚出來,握着楚河的手,渾身都在顫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得的是癌症會不會比較好?”每天都在期待一場意外,他不敢去死,沒有自殺的勇氣,儘管在腦中反反覆覆演示了千萬遍從樓頂跳下去,拿刀子割手腕,但他仍然沒有真的去做的勇氣。

一想到死後外人的指指點點,還有親戚的難受,他就沒有那個勇氣。所以只能期待一場意外,這樣別人談起他都只會嘆息遺憾,而不是指責他不孝。或者癌症也好,如果是癌症的話,死亡是必然的,他就不用那麼愧疚了。不像現在,死不了活不了,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是癌症的話,至少有一個理直氣壯離開的理由。

終於熬過了一週的副作用,江童再次來到四院。醫生聽完他的情況給他換了藥,這次是拉莫三嗪。

抑鬱症也好,雙相也好,就是這樣。總在不停地試藥,承受這個藥的副作用,發現不合適之後,再換另一種藥,再重新承受副作用。在許許多多的藥中找到適合的那一種,江童覺和談戀愛好像。

雖然他不喜歡將抑鬱症和談戀愛相提並論,但單看試藥的過程,卻是很像。或許,治癒過程就是要百轉千回,嚐遍千千萬萬的辛苦吧。不過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看到天橋下乞討的老爺爺,江童將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掏給了他。對於這種事,江童有一個奇怪的原則:如果乞討的是年輕人,無論紙上寫得悽苦,磕頭多麼慘烈,他都不會給一分錢。而如果是老人,就算坐在那裏,他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