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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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戀是有罪的,要受’永火的刑罰’。我早早意識到自己是異類,學着‘正常人’的一言一行,用偽裝換來表面上的幸福,可我從不是他們眼中的樣子。當他們發現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必須被排除在外。而最諷刺的是,當我偽裝的時候,我以為那是聰明的選擇,可那些我瞧不起的人、那些不屑於偽裝的我的同類們實際上早就一眼看透了我,所以我才殺了那個男人。”紅燈變綠,傑拉德示意他繼續開車。他知道索爾貝正在消化自己剛剛説的那番話,索爾貝一定會理解,他比自己入行早很久,他相信這樣的心境轉變在索爾貝身上也曾經有過。
那只是一種從自我欺騙中清醒的過程。傑拉德在被叫做這個名字之前欺騙着自己,以為只要隱藏得夠深,他就能像個普通人那樣擁有幸福的生活,但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社會的邊緣人。戴着面具強行擠入正常人行列之中的生活或許在開始會很順利、很幸福,但那又能持續多久呢?紙是包不住火的,年幼的生命尚且能滿足於親情,可當他情竇初開、渴望愛情的時候呢?他難道要和一個他不愛也不愛他的女人共度一生,只為了扮演宗教畫冊裏的完美家庭嗎?起初傑拉德害怕去思考,他倉皇逃竄,逃進軍隊,逃到了一個男荷爾蒙最旺盛的地方,在那裏他最終沒能掩藏住自己。他該往何處去?他被一把撕下了偽裝,灰溜溜地回到了他原本的羣體中。我不想這樣,我不要。他內心無聲地哭叫,像是被關在家門外的孩子,請求父母打開門,彷彿這樣他就能再度成為家庭的一員。可這已經不再由他的個人意願左右,他被灌酒灌得昏昏沉沉,那男人把他扛進廁所隔間,放到馬桶蓋上,然後解開褲子,出長疣的器官。我不要。傑拉德確信自己在大叫,可他的聲音卻那麼的微弱,那麼的不值一提。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反抗的,酒阻礙了他的判斷,他一次次揮下拳頭,眼前的屍體面部凹陷、腦漿橫,他站在血和廁所水組成的池塘裏,吐了自己一身。這是最後一稻草,他的駱駝被壓死了,可那一刻傑拉德卻覺得此生從未如此輕鬆。
他和貝西當然不一樣,貝西或許有過幸福生活的機會——在他被抓走成為商品之前。但傑拉德知道,自己實際上一開始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只是在成為了暗殺者之後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而已。他殺人時從不覺得愧疚,當然不僅是因為但凡與黑手黨作對的人十個裏有十一個都是罪有應得,更因為這是他留在他們之中的唯一途徑,是他和索爾貝能一起繼續生活的手段。他被恐懼和憤怒驅使着用拳頭殺死了那個迫使他認清現實的男人,但索爾貝向他伸出了手,傑拉德握住那隻手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已經註定。而那之後他們共度的時光讓傑拉德覺得,就這樣也沒關係,就這樣走向死亡,他也會非常幸福。
“我知道我不得好死。”傑拉德説,這個想法讓他腔沒來由地覺得沉重,這很奇怪,他明明覺得此刻非常幸福,但他卻發現自己在哽咽,“但是……索爾貝,我的索爾貝啊。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那就是我的幸福人生了。”索爾貝板着臉,不發一語,但並非是因為傑拉德的話語難以消化,他只是有些驚訝。索爾貝和大多數地下世界的人們一樣,在真正瞭解黑暗之前就已經深陷泥潭。他別無選擇,只得繼續玩這個遊戲——他自知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而強行退出就意味着死亡,索爾貝當然不想死,所以他快速地學會了遊戲的規則,併成為了箇中好手。他對傑拉德的心境變化不到奇怪,因為他剛剛入行的時候也是一樣,他們在進入地下世界的那一刻就和尋常人的生活分道揚鑣,不過他那時沒有遇到任何人,所以深信自己會孤獨死去——這沒什麼可怕的,他手上血債累累,理應獲得這樣的結局。但傑拉德的話讓他非常難受,倒不是因為對方心甘情願和自己死在一起,而是傑拉德竟認為這樣道路幸福無比——這痛苦的、壓抑的、異常的人生道路,這條索爾貝不得不反覆殺死自己才走得麻木的道路,傑拉德竟膽敢説“這就是他的幸福人生”。在索爾貝適應了黑暗,他未死的人類之心還在寒冷中啜泣的時候,他的傑拉德依着對他的愛情,憑空擦亮了燈火,又把那火種放進了他的心裏。這讓索爾貝甚至到了久違的恐懼,傑拉德的話讓他的內心發生了動搖。他的地下室裏現在開出了花,那花沒有陽光照註定要死去,他本該看着它死去,就像先前的許多花朵一樣。
但他現在不想讓它死去了。
他們在那之後沒有再談及過去的事,儘管兩個人在一起工作的機會不斷增加(裏蘇特逐漸習慣於把他倆編成一組而不是分開),休息的時間也逐漸同步,但傑拉德和索爾貝都不再因此煩惱。在閒暇的時候,他們要麼癱在牀上當廢人,要麼花時間搭理房子,侍花草,索爾貝在窗前種了好多很高的草和藤蔓,一個夏天之後它們就把傑拉德的辦公桌正對着的那個窗户擋了個嚴嚴實實。他們會去各種地方約會,傑拉德在那個八月節之後就上了攝影,不光是為了任務拍攝目標的長相,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單純地享受按下快門的覺——大概和開槍差不多,他如是説道。
他們依然會聊天,像普通的情侶一樣。聊天氣,聊剛剛去過的餐廳,聊電視上的節目有沒有意思。工作穿在約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