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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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安道:“只是有條件。白紙黑字留名按指印,從此與我家的祁朔再無瓜葛,才能把這個數拿走。”夫兩人對望一眼。無非是在掂量就這麼把祁朔賣了,賣的值不值。不過在他們看來字據也奈何不了他們什麼,大不了需要時再撒潑耍賴。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柳嵐心裏暗暗嘲諷富人家的崽兒就是天真。她為難道:“少爺,我們還在找大夫……”
“這事也好辦。你們想去哪家醫館瞧病,我便把那裏的大夫介紹給你們便是。”柳嵐急急道:“當然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祁衍安的笑容愈發古怪:“好。那請二位回客棧,我稍後會差人去找你們。”打發走二人後,祁衍安剎那間就變了臉,沒了刻意的偽裝,眼瞳中的冰冷狠意盡顯。他轉身看向祁朔,眼中的陰鷙還未來得及收回,祁朔被嚇得渾身顫抖,到了嘴邊的話也哽在了喉頭。可只在一瞬間,祁衍安的眼神就軟了下來,心疼憐惜溢於言表。祁朔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兩隻眼睛也因此略略顯得一大一小,滑稽又可憐。祁衍安的手幾次想要覆上祁朔的臉龐,卻又生怕疼了他,還未觸碰就逃也似的收了回來,手指收緊攥成了拳,骨節間的響動清脆卻滲人。
祁朔一抬眼,這才驚覺祁衍安漂亮的眼睛上像是覆上了一層水霧。當他再想多看一眼時,那一層水霧又像是被風吹散沒了蹤影,恍若錯覺。
“少爺……”
“這件事給我,你不用過問,也不必再同他們來往。”翎熙樓。
外面是鶯歌燕舞,聲犬馬。最裏面一間廂房內,雕花窗被打開,窗外的明朗天光照了進來,整個房間都是亮堂的,讓翎熙樓的温言軟調彷彿來自於另一個浮世。
祁衍安蘸了墨,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他一向知曉芸芸眾生,千差萬別,因而應接納世間百態,求同存異。可他做不到,當他看到祁朔腫起的半邊臉,甚至是蘇威揚起的手時,他就知道他絕不可能容忍。或許早在幼年時見到骨瘦如柴卻遍體鱗傷的祁朔,他就生出了要讓傷害他的人嚐到報應的念頭。
祁衍安想到祁朔看向他的時候,一雙眼總是天真純澈,滿是信任和依賴。
怎麼能讓他白吃那麼多苦,白受那麼多罪?
一滴墨汁從筆尖滑落,點在宣紙上暈染開來。祁衍安回過神來,把筆擱在筆架上,然後呼出一口氣,仰倒在梨花木椅上,透過開啓的窗,看向對面一對恩愛的樑上燕。聽它們嘰嘰喳喳,看他們站在房樑上,兩隻小腦袋緊緊貼在一起。
祁衍安收回目光,看案上堆了幾本冊子,便信手拿了過來。封面上書,渝湘意錄。祁衍安只當它是遊記,不過從前未曾聽説過有渝湘此地。略一翻,才知自己錯得離譜。這裏是青樓,哪能是遊記?這本冊子所記錄的是一個叫吳瓊的人在渝湘獵豔的經歷,不過這獵豔卻有些不同,這個吳瓊獵的豔還是都是男子,歡好的點滴細節都被詳實地記錄在冊,還配以骨的畫。祁衍安輕蹙眉心,心想什麼時候翎熙樓老闆還想起要做這份生意了?倒未曾聽他提及過。這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頁畫上,愣了半晌。
那畫上畫的是一個赤身體的少年,眼神清純懵懂,張開着兩條細長的腿,腿間是他的情郎。少年長髮凌亂,髮梢被他的情郎卷在手指間。
祁衍安的心沒來由地怦怦亂撞,因為這個少年的模樣讓他不知怎的想起了祁朔。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如果祁朔在他身下,也會是這個樣子。……如果祁朔在他身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像是花瓶碎裂了,在腦中轟然炸響。
祁衍安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
第16章那祁衍安本該是去為翎熙樓繪製新畫,可新畫卻一筆未動,反倒是把《渝湘意錄》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翻了一個遍。
合上那本冊子的那一刻,才發覺暮已經悄然而至,紫紅的雲霞暈染在遠處天際,墨一般的夜壓了下來,街上的吆喝叫賣聲也湧入耳中,盞盞燈籠亮了起來。
腦海裏都是那些描寫情愛的字詞語句,還有那一張酷似祁朔的畫。
可到了夢裏,那就不只是一張畫了。夢裏的祁朔赤着粉白的身體,漆黑的頭髮鬆散着,一雙眼清亮又無辜,温順地張開腿。他靦腆地笑,然後微微歪了一下頭,半垂眼簾,乖巧又可愛,然後羞澀地一抬眼,怯生生地叫:“少爺。”做夢的後果就是,祁衍安意識到他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同祁朔相處了。但凡一看到祁朔,浮想聯翩便無法剋制,只覺得心跳得厲害,臉也燙。祁朔憂心得很,怕祁衍安是發了燒。還未等祁衍安制止,祁朔的手就已經覆上了祁衍安的額頭。這下倒好,此後那夢可就變得愈發活生香了起來,連温熱細膩的觸也有了。白天祁衍安醒來時覺得愧疚得很,雖説祁朔明面上是祁衍安的小跟班小奴隸,璟祥齋的小夥計,可祁衍安從未把他當過下人,早多少年祁朔就已經是心裏頭最親的人之一。對祁朔的情誼難以界定,不止是兄弟,要比兄弟還多。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祁衍安的夢裏都不知道被祁衍安他自己個兒來來回回掰過多少回腿,也不知道被他祁衍安得哭叫多少次了。再缺德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