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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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不該牽扯他人的事情，所以沈朝幕遲遲不與其他獵人同行。

往下，深淵面而來。

“……”沈朝幕強行令自己從混亂思緒中，回過神來。

又往下數米後，他擔心龍拾雨害怕，轉身説:“這裏……”他愣了一下。

頭上就是彩緞帶般湧動的暗，星光絢爛。

因為逆着光，龍拾雨的面龐看不清晰，剪影輪廓卻被温柔地勾出。

他背靠深淵沉沒，而青年自星光中而來。

——像是一個奇妙的隱喻。

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沈朝幕腦海裏，然後又像是寫在沙子上的字，被海沒。

“怎麼了？”龍拾雨問。

“……沒事。”再往下，他們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那是一個地標。龍拾雨説:“氣味……好像消失在這附近了。”

“這裏是水下隧道的入口。”沈朝幕説，“可能是用了一些手段，逃進去隧道了吧。”

“隧道？是北恩王朝的嗎？”

“嗯。隧道里有特別的海洋晶石，如果用北恩人的神力活，能掌控附近的海，進而控制隧道內是否灌滿海水。這些隧道從城堡出發，分了不同的線路，最遠的那一條能去到極夜之地。以前他們會從這裏運送礦石和珍珠。”他繼續講:“關於凱倫·海克娜的傳説，也有一部分發生在這裏。據説當時王室不讓她和那個無名詩人在一起，於是每個月圓，隧道中的海水退去，她都會趁守衞痛飲的時候從這個隧道跑出去，和所愛之人相見。”

“現在這個長隧道只有一部分開放，供人蔘觀。畢竟年代太久遠了，可能會有崩塌的風險。”龍拾雨認真聽完了，然後笑得眉眼彎彎:“你好厲害呀，竟然知道那麼多事情。”沈朝幕愣了下。

他的博學程度確實不輸於任何老獵人，也不乏這類的讚美。

但這次不知為何，他心情好了起來。

星警將所有權限都開放給了獵人，包括北恩人各種建築的使用權。沈朝幕把終端接近那塊石頭，石頭像是閃過了一抹藍光——裏頭古老的海洋晶石隱隱閃耀。

無形的屏障籠罩了他們，一個小小的球形範圍內，水被瘋狂向外擠壓排出。

幾秒後他們輕輕落地了，腳下是堅實的觸，頭上還是成噸的海水。

這覺分外奇妙，龍拾雨抬頭，隱約還能看到暗的星光淌下來，暗淡又温柔。

“走吧。”沈朝幕輕聲説，已經將腳下的門扉解鎖。

他們跳了下去。

隧道幽深，望不見盡頭，有幾個沼澤魚人的屍體。沈朝幕站在那幾具屍體旁邊，大概查看了它們的情況。

這種生物食腐，必要時可以多年沉睡不進食。但這些魚人都很年輕，大概是從隧道的其他口跑進來的。

除此之外這裏再無半點生機。

潛水用的外骨骼上，多餘的海水還在往乾燥的地面滴落。有裝甲的沈朝幕還好，直接游下來的龍拾雨倒是渾身濕漉漉的。

“不冷吧？”沈朝幕問。

“不冷。”龍拾雨説，“我可是條火龍。”於是沈朝幕又打量了一下週圍。

地面的黑軌道一直去往深處，還有一輛老舊的礦車。

北恩人在許多地方不接受現代科技，這裏的一切設施都很老舊，老舊到沈朝幕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礦車原本的動力源已經破損了，倒是在車輛中間留了一個兩頭壓桿。沈朝幕稍微研究了一下，發現這礦車現在只能靠壓桿，以人力前進了。

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手摸過礦的牆面，冰冷又濕。腳下的地面混雜着有怪味的泥土，即便是多年前，這裏的氣味也不會好聞多少。

難以想象會有公主從這種地方逃出去。

而且這裏……還殘留了很強大的神力。

誰都知道沈朝幕的神力強大，但大多數人對這個“強大”終歸是沒有概念的。

現在他一寸一寸摸過牆面，金光絮無聲地飛舞在周身。幽黑的通道里就像是螢火蟲在起舞，明明滅滅。

神力逐漸與過去的影像融。

牆面變得嶄新，礦車的能源閃耀，就連鐵軌都沒了鏽跡。海水在頭頂湧動，通道最盡頭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純白長裙的少女着氣跑來，膚如凝脂，金髮似陽光，美貌堪比海底最美麗的明珠。她踢掉了華美的高跟鞋，嬌的雙腳踩在糙的地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泥水在她腳下濺起，染上裙襬，她卻滿心歡喜。

穿過這條長長的隧道，穿過難聞沉悶的空氣，走入光明之中，她就要見到心上人了。

在她踏足月圓大地之時。……沈朝幕有一瞬間的晃神。每當看到過去的影像，他都有種錯亂的覺，像是完全走入了另一人的人生。

但他這次很快回過神來——主要是因為龍拾雨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裏，一記惡龍撞擊把他給撞得清醒過來了。

“……怕黑？”沈朝幕問，了龍拾雨的腦袋。

“不是啊，就是覺你的表情有點奇怪。”沈朝幕笑了:“沒事的，就是看到了一點過去的影像。”

“噢。”兩人順着長長的隧道走下去，一時之間只有彼此的腳步聲。

沈朝幕問:“你不怕深海麼？”龍類畢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