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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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孩兒,幼年時在大街小巷上瘋跑,稍微長起來一點就要忙着給家裏人打砸,再長大些就要去工地裏上工了。
可謝晚松的母親卻教他讀書寫字。
拿着本子還有練字帖,可是紅塵女子又能有幾個學識?於是她耐心的把字都查出來,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的教給他。
“你好好學,萬一有天你爸爸領你回家了呢?”這是謝晚松最常聽見的一句話。
書上説當一個alpha有能力跟他的omega成家立業的時候,他們才會共同撫養自己的孩子。
謝晚松從未見到過她母親的alpha。
但是他想大概他跟自己的父親是相像的,因為母親總是會捧着他的臉怔怔的看上半天,那雙凝聚着愛戀與苦痛的眼眸裏就會浸滿淚水。
那個女人就像一束孤芳自賞的野百合,即便是走了那麼久,那抹幽香和淡淡的的白都刻骨銘心的留在了回憶裏。
謝晚松唯一見過母親穿亮麗的衣服是她上吊在牀頭的時候,穿了一身漂亮的紅長裙,裙上繡着金的鳳羽,在偶然傾落的陽光下顯得光溢彩,是一套非常漂亮的中式嫁衣。
她傾盡半生的積蓄買了這件婚服,到死都幻想着那個男人能將她娶回家。
那一刻謝晚松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他的母親與那個男人情的寄託品。
那個會軟聲軟氣地把他抱到腿上讀書的女人毫不猶豫的丟下他一個人走了,温柔慈愛的母親從來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幻想。
她壓就不愛他。
房間門被人敲響,謝晚松這才從回憶裏驚醒。
江蹠拿着一套乾淨的襯衣從外面進來,向他遞過去:“換上吧。”謝晚松點了點頭。
江蹠瞧他面依舊蒼白,低聲問:“身體怎樣?”謝晚松牽強一笑:“還好,死不了。”他們此時在一個小包間裏面,謝晚松身上赤的穿着江蹠的外套,尺寸顯然是過於大了,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袖子也略微長了一截。
外衣上還沾染着屬於江蹠的雪松的味道,謝晚鬆下外套遞給江蹠的時候,不小心同他的注視撞在一起,明顯受到了男人眼底不自在的躲閃。
好像他在他面前老是不自在。
江蹠抬手了鼻子,轉過身去。
謝晚松注意到了他這個小動作——江蹠每次到窘迫緊張或者為難的時候,都是下意識去摸摸自己的鼻子。
這大概是為數不多的能從他那張冰冷又面無表情的臉上能看到的可以稱之為端倪的東西。
這個認知讓謝晚松有些驚訝,畢竟江蹠實在沒有理由因為換衣服而特意迴避他。雖説ao別有差,可外表上彼此都是實打實的男人,赤的上半身毫無看點,誰還不是一馬平川了。
“江蹠?”他湊過去問,“你怎麼了?”謝晚松心情不佳的時候總是想欺負這個人,就像是惡作劇的小孩子,無聊裏又帶了點與他氣質不符的幼稚。
謝晚松是一個無論如何都拼了命往上爬的人,挑戰已經成為了人生常態。
平淡無味的生活他味同嚼蠟,平平無奇的人他不屑一顧。
平裏往謝晚松身上貼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換着手段花樣想方設法地討好他。
可偏偏是江蹠這樣看似冷漠孤傲的野狼,征服起來往往能帶來不一樣的快。
一想到此,他便給自己為什麼老是被江蹠引而找到了藉口。
謝晚松的自我調節力真的強的可以,他這般笑嘻嘻沒個正經的模樣,好像剛剛在廁所裏被侮辱,被吼罵的場景壓不存在。
可江蹠卻覺他是習慣的打碎牙往肚子裏,把自己懦弱的那一面完完整整地掩藏了起來。
謝晚松不知他想,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僵直的後背:“我有什麼不能看的?”他的手落進了一張温暖的掌心裏。
江蹠抓住他作亂的手,男人寬厚的手心帶着糙的薄繭,温度比常人要高出許多。滾燙的熱度通過相觸的肌膚,一路滾進了心窩裏。
“別鬧了。”江蹠抬起眼看向他,稍微用力握了握那隻蒼白的手。
一旦認定了這人的表裏不一,他的語氣如同哄小孩的父親,帶着不由自主的無可奈何。
謝晚松啞然。
他沒想到江蹠看上去冷冰冰一個人,身體竟然會是這樣温暖。
很多時候人都把謝晚松比作一隻貓,聰明伶俐,高傲薄情。對外界的一切都帶着警惕,隨時張開着尖鋭的利爪,一踩尾巴就炸鍋。
註定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子。
可貓都是喜歡温暖的。
一簇火苗,一個暖爐,一方温熱的被褥,都能成為它們的棲身之所特別是在冰天雪地裏呆久了,只要有一點熱源都想要去靠近,舒服地伸展開腿腳,放下了所有的戒備,真正變成一隻乖順的貓。
當謝晚松腦海裏閃過“江蹠怎麼這麼暖和”的那一瞬間,這個認知就好像觸碰到了他的什麼逆鱗,猛地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下一刻他重新浸在冰天雪地裏。
謝晚松警惕地看向江蹠,漆黑如墨的眼眸裏像是被不小心砸入的石子驚醒的水面,細微地泛起波瀾。
然後他輕輕眨了眨眼,纖長的睫垂下,神情隱晦,很快就又重新把自己偽裝起來。
謝晚松將衣服穿好,笑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