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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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説着,一雙清凌凌的鳳眸便直直看向了玄烈。
令人聞風喪膽的西北王玄烈,卻是忽而心中鬆了鬆,繼而便似卸下了一身重擔般,微微勾了勾角……
玄烈很快便意識到自個兒笑的有些不合時宜,便又迅速斂了表情,硬生生將一個不聲的笑憋成了搐模樣。
他清了清喉嚨,繃着面目道:“你孝心可嘉,本王自會想想法子。”看着白熠一雙眼眸,他忽而又道:“你如今可有什麼法子?”玄烈觀這白三公子,實不似傳聞中那般頑劣,雖子活泛了些,但終歸還是個頭腦靈活的少年。
白熠左右看了看四下情境,眼角微微了,由衷道:“法子倒是有的,不若,我們下牀談一談?”自玄烈將他誤認為刺客,一舉扔到牀上,他在這一角還沒挪一挪地方……
兩人雖俱是正襟危坐,但在牀上,總覺得有某些怪異難言。
不多時,兩人便轉戰書房,這寒堂的書房不算多大,卻是五臟俱全,寬大的烏檀木書案後頭乃是一雕靈芝檀木獨座,再往左邊看,一半圓拱門裏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張涼榻,只不過,隔着四君子屏風,看得不是太清楚罷了。
雖是整體大氣的很,但調卻過於暗沉,四處竟俱是青黑的紗幔,全然沒有的鮮活模樣,看着總是壓抑地很。
白熠不由多嘴了一句:“這夏之際,房內未免過於暗沉了。”他來時觀這西北王府,卻也是暗沉沉的,似沒生機的模樣,也就是那些相思子還帶了些澤,但太過濃烈的黑與紅,卻是更讓人心中沉寂壓抑。
玄烈被他揹負着,垂首便能看清他白皙的頸項,不心中柔軟了幾分,口中便道:“你不喜歡,大可換掉。”他方才本不想此時在喚人,卻不想這小小少年便彷彿能讀懂他的心思一般,張口便要揹他。
玄烈本是拒絕的,但轉念一想,若能這樣抱一抱他,卻也不錯,卻當真沒想到,這看起來嬌嬌弱弱的白家三公子,竟也是有把子力氣的。
白熠張口便拒絕了:“不必,我又不在這寒堂常住,王爺予我住的那處無憂居便好的很。”那滿樹的合歡,他很是喜歡。
説起來,在無天時,他便很是喜歡合歡樹,眾神偶也會調侃他,一隻鳳凰,不棲梧桐便算了,卻是獨愛合歡。
他如此想着,便不由微微勾了勾角,一雙鳳眸中卻是掠過一絲茫然。
玄烈聽他此話,卻不由劍眉微蹙,在昏暗未明的天中,一張破碎的臉如惡鬼般,微微扭曲。
白熠將他穩穩當當放在那靈芝檀木獨座上,卻不知怎的,腳下一溜,竟也噗通坐了下去,實實在在將那西北王作了個墊。
忽覺間一雙大手微微託舉他,他連忙借勢爬了起來,一張臉染了薄紅忙道:“王爺,我並非有意……”
“無妨,你並不是很重。”玄烈卻是直接將他的話頭截斷了,了自個兒的衣袍,才沉着喉嚨道:“你且説説罷,有何法子?”他需要些時間,來緩和緩和自個兒狂跳的心臟……還有他甚是動的兄弟。
玄烈不由垂眸看了看自個兒微微撐起的衣袍,不由直接在書案上取了一本書,放到腿上攤開。
他知曉自個兒對白熠有些想法,卻不想,如今這個殘廢的身子竟是對他如此誠實,這不由令他心中微微升起了一絲憂慮。
白熠並未注意他的小動作,亦並未説話,他現在正忙着研墨,而後抄起了一支小狼毫,着袖子,在一旁的宣旨上緩緩寫下了一個字。
隨着他緩緩停筆,西北王一雙寒眸不由瞳孔微縮,他接過這張泛黃的宣旨,卻是沉寂半晌。
書房內一片寂靜,幾乎連風聲都聽不到。
白熠幾乎以為他不會説話了,他卻是將手中那張紙緩緩握緊,直到那未乾的墨將這個字染得沒有樣子了,白熠張了張口,卻終歸沒説什麼。
心中不由道,他不過是將這西北王心中的想法説出來,大約權勢重的人總是顧慮頗深,且總是有些怪癖……
“你可知,這是要殺頭的?”玄烈終於開口,口中緩緩問着,刀疤橫貫的臉卻看不出一絲表情。
白熠眸中一亮,一手便將西北王手中的紙張拿了過來,而後緩緩攤開,唔,還能隱隱約約看到有個字,卻已然分不清是什麼字了,不過,他們都知曉。
“王爺應比我明白,破而後立這個詞罷。”他微微一笑,依舊還是用那張紙,卻是又緩緩寫了一遍,此時便彷彿這字已有了脈絡和骨骼,他此次,不過是為它填上鮮血,一筆停了,他左右看了看自個兒的字跡,覺得甚是滿意,便又將這張紙放到了玄烈面前。
“如今的西未已然腐朽不堪,便似枯木,你只需輕輕使使力氣,它便會轟然倒塌……”玄烈不由看了看那張紙,彷彿被染了一遍墨,那字倒是更加濃烈了,他不由笑了,一張臉卻更顯猙獰。
“便西未是枯木,四處還有伐木人等着,以本王之實力,約不可抗力。”他知道白熠的想法,他亦不是想過一次了,但除了雖現在西未已將南國吃,北地與東夷卻均是死死盯着這個危危墜的西未,只等着有一點缺口,便要張大口咬過來。
白熠面上略帶了些失望,眉眼微垂着,一副沒有神的模樣,哀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