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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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鹹不淡地道,“弟子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
“半年前吧,他説喜歡我,想照顧我,起初我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或者跟心上人鬧矛盾,這才隨便找個人當消遣。後來我問他,他説,並沒有過心上人。”胥禮緩緩轉過身。
“他還説,他跟師尊您一點關係都沒有。”青年望向這位高高在上的長生劍宗宗主——和牧遠歌的自來截然相反,胥禮宗主是個極其慢熱,或者説本不熱的人,禮貌教養刻在骨子裏,待人接物無可挑剔,沒人見他笑過,也沒人見他動過怒。
乃是長生劍宗史上最符合那些變態宗規的宗主之一。……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揣度的。可外面傳得滿天飛,各種説牧遠歌和胥禮宗主是一對的言蜚語,難道全都是假的嗎?
以往的教教主,怎麼沒和正道首座傳成這樣?不都是道。
那青年敢質問牧遠歌,卻不敢質問胥禮,很委婉地道:“您説我該相信他的話麼,師尊?”胥禮的神在陰影下看不真切,嗓音一如既往清冽如冰泉:“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答應跟他來往?”
“當初……”那青年道,“弟子不太會拒絕。”胥禮臉雪白,一言不發,轉身的剎那,竟是踩空了台階,猝不及防朝地面斜倒而去。
“師尊!”
“宗主!”虛掩着的大門轟然大開,只見那淺灰薄紗下素白雅緻的長袍蹁躚,倒下的姿態甚至稱得上優美,只是着地便沒了動靜,好似定心神柱無聲倒下。
二長老步嶢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進來,模樣温潤的大長老緊隨其後。
還有個拎着箱子的中年藥師,乃是長生劍宗客卿長老,憂心忡忡地搖頭嘆息。
“出去!”步嶢按捺住天翻地覆的心情,轉身了那青年一巴掌。
“你動他做什麼!”大長老阮慕安嚇了一跳,連忙維護道,“這又不關他的事。”步嶢道:“我不教訓教訓他,他以為全宗上下沒人敢動他!劍試排名倒數,自身天賦低微,不思進取,不知禮數,不識好歹,吃裏扒外!連宗主半頭髮絲都及不上!”最後順嘴的一句,那青年冷不丁地回道:“二長老比不過宗主,但也沒見您自慚形穢啊。”步嶢加快腳步朝他走來,猛地揚起了手。
那青年一雙深邃的暮瞳眸波瀾不驚,天生一張賞心悦目的笑臉,悲傷難過的時候也彷彿帶着笑,特別隨遇而安,哪怕無緣無故捱了巴掌也能坦然,乖乖往門外走。
“別衝動!”阮慕安擋住步嶢,壓低聲音道,“別忘了他背後還有個承天府君。”不説起牧遠歌還好,一提到牧遠歌,步嶢怒火中燒,掀開阮慕安,上去照着那青年的後背就是一腳!
那青年絆到門檻跌出門,牙磕到地滾下台階,便看到了兩雙靴子,靴子的主人都很年輕,正是這一屆劍試的前兩名。
阮慕安免了他們的禮,直接蹲在那青年身前,探他被傷的腹部,並也沒有傷及肋骨內臟,但他好似心急如焚,關切地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讓牧遠歌上山來接你吧,現在就給他捎信,我保證接下來沒人敢動你。”步嶢出來並關上了門,聞言臉一變,直截了當:“大長老也向着你是吧,行啊,你有本事就讓牧遠歌那王八羔子來收拾老子!你看他敢!”阮慕安對步嶢道:“……你還是道歉吧。”別説步嶢,在場另外兩個年輕弟子都傻眼了,哪有讓長老跟小弟子低頭的道理,在大長老的示意下,他倆一左一右架住幾發狂的步嶢的胳膊。
“沒事,不用,”那青年把嘴角的鮮血擦乾淨了,平靜地説,“他不會來的。”阮慕安目詫異:“他不敢來嗎?他那麼在乎你,卻不願來接你?”那青年道:“他昨天去‘劍試大會’接我回來,也只是送到劍宗正門口,多一步都不肯,還説除非長生劍宗八抬雲車親自去請,否則誓死不踏足長生劍宗半步。”
“…………”聽得人恨不得打他一頓,能讓承天府君送到正門口,了不起。
他們為了邀請承天府君坐鎮“天下劍試大會”,特地把大會地點安排在非正非的中立之地,把牧遠歌的坐席安置在正道首座胥禮宗主並列的最高位,算是承認了他如今的地位,認可了他在劍道上的成就,主動邁出和道和睦共處的一大步。
結果牧遠歌的位置空到了最後。
僅有的面也只是去接走了這個早早敗北的小弟子。
幾乎是狠狠掌摑了長生劍宗的臉後,又給了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撫摸。
若説這小子會氣人的話,那牧遠歌氣人的本事就是骨灰級。
效果幾乎是聽到他的名字,煩他的比如步嶢之能當場嘔出幾兩血來。還“八抬雲車”,龜孫痴心妄想!入贅都休想這麼大陣仗。
其實長老們心知肚明,承天府君牧遠歌上任十載,別説踏足長生劍宗,就是正道相關領地他也從不涉足。
“那你給他捎封信總行了吧。”阮慕安神情温和:“哪怕他拒絕,你也還是宗主徒弟,甚至還是下任宗主的人選之一,難道還比不過承天府君的男寵之位麼?”那青年低下頭,答應了。
承天府,燈火通明。傳信用的鴉羣被散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