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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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數了他的缺點,從出生問題所帶來的,從幼年掙扎所帶來的怨恨,在將之帶回之後的沉鬱,凡此種種,皆如利劍一般入他的心間,將他所有的偽裝刺破到不留絲毫。
“但這些都可再議,”蘇夜在信中道:“我將他送往京城,不過是隻有一點囑託,他唯一一個能夠令我相看的優點,那種竭盡全力向上的姿態……”
“唯此一點,不可摧折。”信文的最後一句,如此結尾道。顧惜朝怔然良久,心中情緒不知如何形容,但之前因為情被戳破的羞惱,早已如同薄霧一般全然無蹤,他手中捧着這封微微泛黃的書信,眼眶中不可自抑地濕潤起來。
“原本我還想要自己來看一看,到後來也不得不承認,”蘇遮幕嘆道:“莊賢弟的識人之術,實在是無可辯駁。”
“但,”他笑容温和道:“其實這一點也並不需要我去督促,你一直以來的表現,都讓我對於這最後一點十分放心。”
“可我今讓你來到此地,”蘇遮幕神情稍稍嚴肅了起來:“卻只是為了前面的幾點。”顧惜朝愕然地抬起了頭來。
“我想,”這位書卷之氣隨身的金風細雨樓的開創者輕輕笑道:“你大概也不想在重新回去見到你的義父的時候,會讓他對你所有的期盼全然落空吧?”顧惜朝失神片刻,而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蘇遮幕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有一個人接受並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點,然後發自內心地去改善,這樣才能夠得出最好的成果來。
而今,便是當初那番談話之後的幾年,也是他從六扇門之處歸來的時候。這些年裏,蘇遮幕儘管給予了他太多的幫助,但是,卻從來沒有將他攪入那有關勢力傾軋的鬥爭中去,哪怕是他所建立的金風細雨樓的數次的危難,也從來不曾將之波及到自己這位好友的孩子身邊去,作為一位朋友的立場上來説,他已經做到了最好,最起碼,顧惜朝並不能從他的身上挑出任何的錯漏來。
但他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消息的來源渠道。雖然蘇遮幕並不想讓他也陷入其中,但顧惜朝並不能讓自己處在一種毫無使力之處的狀態裏,而後,他想起了自己在這京城之中的所認識過的位份最高之人,當年那位將他送來京城之處的捕頭,已經處在了六扇門高位的柳煙。
縱然才三十餘歲,卻已經功績赫赫,四海五湖之中無不有他的眼線的“捕神”。
和當年的小捕快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惜朝並不能確認自己可以得到他的接見,但只是一次嘗試罷了,失敗了也並沒有什麼損失。
但柳煙卻不能有如此的想法。縱然顧惜朝在紅樓之中沒有任何的身份地位,但他本來只要有一個的“義子”的身份,就容不得任何人將之忽視。更何況,他現在又是以六扇門之人的身份來與之相見,只要不觸及紅樓的事宜,那麼這一次的見面,就只能算是私人身份上的相。
所以他表現得很客氣,也很友好。
第21章某顧姓書生(十一)入夜,天上無月,翻滾着濃重的雲。
黑暗如濃稠的墨汁,侵染了這一片的城市,那些白天裏曾經見到過的街道,見到過的房屋、還有夜晚降臨之後沒有收起的攤位,角落裏枝丫繁茂的樹木,俱都在黑之中一齊隱去,而竭力望去,也只能見到影影綽綽的影子,模糊出一些不可名狀的輪廓。
一道黑的人影從某個方向中悄然而出,夜行的衣衫在晚風之中帶出微不可查的聲音,他一路疾行,不曾有過一絲的停留,顯然是對這片地域有着相當程度的悉,而直到他來到了一處平裏也是人跡罕至的角落裏,看到了隱約透出的朦朧的紅的光暈,他才緩下了自己的步伐,而後,極慎重地落下了地來。
他站在了一座高大而氣派的宅院的面前,硃紅的漆牆延伸到黑暗裏,龐大的銅大門上,兩盞暗紅的大燈籠被懸掛在匾牌的兩端,房屋中,沒有一絲的光線而出,這樣一眼望去,竟不似人間該有的府邸。
來人稍稍屏住了下呼,他抬步前去,停在了大門的幾步遠,輕輕釦了扣門上的銅環。
有些沉悶的聲音迴盪在寂靜森然的暗夜裏。
片刻之後,大門吱呀一聲,慢慢地打開了。
來人驟然縮緊了瞳孔,雖然早已有了預料,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哪怕是自己親自過來,也不曾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同樣,也不曾觀察到任何的其他的聲音。
一張僵硬蒼白的臉從門後了出來,他穿着僕從的青衣,手裏同樣提着一盞紅的長形的燈籠,燈籠中的燭光搖曳了一下,襯托得這人的神愈發的詭秘,他的頭一直都是低着的,視線也從不曾落到來人的面容上,在打開了大門後,他便轉過了身去,向內裏走去。
這是在為來客引路。
來人讀懂了這一點。但他並不怎麼着急,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極迅速地將所有的景都暗記在心裏。這是一座十分緻的宅院,雖然更多的內容似乎籠罩在更深的黑暗裏,但也就是這一眼中,他也能夠觀察到,許多堪稱巧優美的細節。
提燈的引路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之處,他腳尖輕點,飄飛一般跟隨了上去。落到了遊廊之中。在走過了曲折的道路,又路過了一道飛檐的垂花門樓之後,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