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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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也沒有了。

夜裏小島依然會被上漲的海水淹沒，到了早上海水再從小島上退去，但是宋聞發現白天的退並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退得那麼徹底了，現在踩在岸邊，冰冷的海水已經能夠沒過宋聞的腳踝。

他抬起腳，看着腳面上的水滴滴落下來，砸出微弱的聲音，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心情卻比平凝重了許多。

小島猶如一艘巨大的輪船，正緩慢地向着冰原靠近，遠遠地宋聞還能看到之前他和翼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只是那裏已經變成了浮冰帶，透過浮冰的縫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清澈的海水。

宋聞知道豎瞳是在無意識地往歸葬之地靠近，難道歸葬之地在冰原上？冰原上能遮擋視線的東西並不多，宋聞回想了一下，至少從繁殖地到海邊的這段距離，並沒有發現有大量其他鳥獸的屍體或者是骨頭散落的地方。

像昨天一樣，宋聞安撫了翼幾句後就去石裏找豎瞳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石的大小比昨天進來的時候狹窄了一些，但是並不明顯。

豎瞳似乎早早就等着宋聞的到來，看到悉的身影，那隻渾濁的豎瞳似乎都明亮了許多。

不過今天的豎瞳看起來並沒有昨天那麼神，一人一豎瞳天南海北地隨意撤換着話題，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豎瞳在説，宋聞靜靜地傾聽。

這樣的子平靜地過了好幾天，經過緩慢的行駛，這天傍晚，小島終於一頭撞到了冰原附近的一座冰山上，終於停下了它一路漂浮的腳步。

原本還在和宋聞説話的豎瞳停了下來，它的眼皮艱難地半耷着，即使這個動作會讓它脆弱的眼皮被擦傷，但豎瞳似乎並沒有覺到疼痛。

小島撞上冰原的事情其實宋聞早就預料到，只是他以為以小島的速度，可能還需要再過幾天的時間，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就到達了，撞上冰山時候的震動即使是待在石中的宋聞也受到了，要不是最後險險地穩了穩身型，只怕他會直接撞到豎瞳上去。

豎瞳保持着半耷拉眼皮的動作很久，久到宋聞以為對方又睡着了，這幾天豎瞳經常會在説話的間隙突然睡着，等宋聞浮上水面換完氣回來又清醒過來。不過這會兒宋聞更擔心小島上的翼，不知道剛剛的撞擊會不會有事。

正想和豎瞳説一聲返回海面上去看看，這時候豎瞳終於從沉默中回過神來，它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眼睛透過宋聞，看向外面明亮了許多的石口，“明天你不用過來了。”

“為什麼？”宋聞條件反地詢問。

“歸葬之地來接我了，在天黑之前，你們離開小島吧。”豎瞳的聲音很輕，但是並沒有什麼太過難過的情緒，反而和宋聞説話的時候有幾分不捨，它還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説與眼前的幼崽知道，估計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宋聞還想再問，誰知豎瞳突然把眼皮掀起，又重重地合了起來。石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水，推着宋聞直往外衝去，宋聞最後看到的畫面，就是石裏面的光亮隨着豎瞳合上的眼皮，徹底歸於黑暗，連壁周圍屬於藤壺的磷光也消失不見了，要不是那黑黝黝的口還在，本沒人發現這個石後面，還藏着一隻巨大的眼睛。

“再見。”模糊又悠長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樣，但是宋聞知道那是豎瞳的聲音，它在向自己告別。

宋聞心裏顛了顛，覺心臟被人拿着重錘重重地錘了一下，他神深沉地盯着那彷彿寫着拒絕入內的石，捏了捏手心，最後還是轉身，一蹬水就衝到了水面上去。

“宋宋。”宋聞一從水裏出來就聽到翼擔憂的聲音，宋聞循着聲音看過去，一個悉的身影“噗通”一聲跳下水，游到宋聞身邊的時候一把緊緊地把人摟進了懷中，沉重的呼噴灑在宋聞的脖頸，宋聞能夠受到對方的害怕和緊張。

剛才小島突然撞上冰山發出的巨大響聲嚇了翼一跳，他甚至不清楚那冰山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麼一下子就攔截了小島的去路？

兩頭海豚前兩天就被宋聞打發到遠離小島的水域中活動了，畢竟小靜身上的傷好得太慢，宋聞擔心它會被別的藤壺繼續纏上，這會兒聽到動靜，正快速往這邊游過來。

“我沒事。”宋聞看向前面的冰山，冰山的面積並不大，因為撞擊的原因，上面大部分的冰塊已經碎落下來，即使沒碎落的地方也遍佈裂紋，像是隨時會崩塌一樣。

小島前面凸出的一部分深深嵌進冰山中去，阻礙了小島的動作，除了周圍的水還隨着之前的撞擊前後翻騰之外，小島並沒有別的動作。

宋聞先和翼一起上岸，岸邊已經遍佈了厚厚的碎冰，踩上去腳板被凍得一個靈，宋聞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光腳踩在寒冰上了，竟然有點不適應，就連開口説話的時候，也會冒出厚重的白氣。

太冷了，氣温彷彿回到了還在繁殖地的時候接暴風雪來臨的前夕，就連帝企鵝們也要開始和同伴們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沒想到明明已經到了夏天，宋聞竟然還能再次受到這種嚴寒的天氣。

第63章“要離開嗎？”翼用柔軟的乾草葉子給宋聞把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把人帶回到火堆邊，順便再把熄滅的火堆重新燃，加了新的木柴進去，剛剛燃起來的小火苗瞬間就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