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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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卧房,對他丟下一句話,便翻箱倒櫃去找傷藥。許久他才聽到虎子起身,悉悉索索,猶猶豫豫解開衣服的聲音。
秦旻轉過身的時候,虎子已經趴在牀上了,臉上寫滿了不安。
“別怕。”秦旻走過去輕聲安撫,蹲在牀邊,着自己看少年後背上一道道橫豎錯紅腫的傷痕。
以後絕對不會再這般對你。
秦旻小心的將手中消炎消腫的藥膏塗在少年後背上,藥的灼熱的刺痛讓他時不時的顫抖,雙手緊緊抓着被單,渾身緊繃着,卻死死的咬着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秦旻給他蓋上被子,輕聲説到:“我去你屋裏給你找件乾淨的裏衣”。
“別,別,主子……”虎子慌忙喊住他,但秦旻已經離去。
他只記得這孩子在這個房子裏的最裏面的屋子睡,但他從來沒有進去過。眼前本不能稱之為卧房的屋子,堆滿了雜物,各種木槍兵器,沙袋,還有各種工具,牆角一堆稻草鋪了一塊破舊的褥子的地方應該就是他睡覺的地方。
稻草堆前是兩個布包,裏面應該是裝的虎子所有的東西,秦旻小心打開布包:兩套破舊的衣服,一本千字文,一用禿了的筆。
秦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上一世,隱居在桃源城時,一直對住着簡陋的房子,用着簡陋的器具,穿着布衣裳而覺得恥辱,而這些卻是這孩子給他的最好的東西,這孩子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圖,無怨無悔,忠心不二的跟着自己,照顧着自己,還任憑自己打罵他。
再回到自己房間,就看到虎子滿臉不安的望着自己,秦旻從櫃子裏翻出自己的衣服,拿給他:“先穿我的。”説罷便背過身去,聽着虎子悉悉索索的起來穿衣。
對面牆上掛着的卧薪嚐膽幾個字正對着他,刺的他眼睛生疼。
躺在稻草堆上睡覺的是這孩子,吃苦受累的也是這孩子,你自己做了什麼!心安理得的受着他的伺候,滿腦子只想着自不量力的報仇,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最後落下那般下場。
秦旻上前一把撕下那張字幅,成團仍在地上。正在穿衣服虎子嚇了一跳,慌忙跪下,顫着聲音:“主,主子……”秦旻走過去,扶他坐到牀邊坐下,柔聲問道:“你正名叫什麼,今年幾歲?”虎子不知所措,茫然回道:“屬下就叫虎子,今年十七了。”秦旻沉思了一會兒:“以後你跟我秦姓,名為惜,珍惜的惜。以後你我兄弟相稱,我長你七歲,你得叫我一聲哥哥。”虎子呆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主子,這……”秦旻扶着他的雙臂,深深望着他:“惜兒,叫哥哥。”虎子已經惶恐了一早上了,主子醒來沒有因自己不及時伺候而發脾氣罵他,沒有燒濕柴嗆得滿院子的煙打他,還給他給他的傷口塗了要,給他穿自己的衣服,現在又説這樣的話,主子,他,他是不是因為昨晚喝醉了酒還沒有醒,糊塗了?!
“主子,您,您……,”惜兒想説,要不要找個大夫給您看看。
“叫哥哥!”秦旻又一次柔聲提醒道。
惜兒不敢再違抗,小心叫道:“哥,哥哥。”先叫着,説不定等主子酒醒了就忘了。
惜兒已經將早飯做好。簡單的清米粥,一盤山蘑菇炒青菜,和一疊小鹹菜。擺在堂屋裏一張破跡斑斑的缺了一截腿的小卓上,秦旻皺了下眉頭,拉着垂首站在一旁的惜兒坐下一起吃。
他想説怎麼不些好的飯菜,話到了嘴邊就嚥下去了,他哪裏來的銀錢啊!這個時候他跟惜兒兩人,剛剛死裏逃生來到這個閉的桃源城隱居。一路逃過來,早把身上的值錢物件都當了,買下這處破院子後,已身無分文。
上輩子在這裏過的三年裏,秦旻從來沒有想過銀錢的事情,也就是説一直是靠着惜兒養着他。
秦旻沒有了食慾,他放下了筷子。
本就坐立不安,手足無措的惜兒見狀,立刻站立起來:“屬下今跟周獵户約好去打獵,回來就給主子些吃。”秦旻:“別説了。”又拉他坐下:“你吃吧,多吃些。”飯後,惜兒準備出門了,他穿着秦旻的衣服略顯寬大,鬆鬆垮垮的裹在他瘦小的身材上,長長的弓箭背在身後,一臉少年的青澀的英氣,眼睛清亮略帶些忐忑跟秦旻説:“主……哥,哥哥,屬下出去了.”秦旻點頭,他猜想,那些年應該是靠着惜兒打獵,養活的自己。他心中愧疚,惜兒的一身本事,可不是用來打獵的。
他清楚的記得,那瘦小的身體,在成千的軍的圍攻下,快如疾風,飛速的旋轉跳躍,手中的兩把短刀發出的光亮如同閃電一般,生生得上千的衞軍連連退縮。不但將自己護嚴嚴實實,還不斷地給自己找逃出去的機會,最後身體被如雨般的亂箭穿,如同刺蝟一樣趴在毫髮無損的自己身上,眼睛裏含着不知是自責還是傷痛的淚,奄奄一息的説跟自己説了最後一句話:“主子……虎子沒用,護不住您了……”秦旻閉了閉眼,長長得出了一口氣,又望着破舊小院裏的兩間透風漏雨的兩間房子:得先個好點得住處,再想辦法到些銀子,不能讓虎……惜兒再跟着自己受罪。
至於復仇,秦旻冷哼一聲,三年時間足夠準備,不能白白重活了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