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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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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如篩糠地看着走近的聶珵,一邊震驚叫着一邊身子急促向後蹭去,蹭出一地血痕。

聶珵竟也暫沒有管他,而是直接越過他,彷彿越過一隻瀕死的老鼠。

總歸他與沈息,誰都逃不掉。

然後他直直盯着坐起身的秦匪風。

秦匪風顯然也還沒從怔然中回過神,獨眼略為呆滯地從曲卓的斷腿上移回,不帶任何焦距地與聶珵對視。

聶珵蹲下來,突然對他冷淡一笑:“害怕吧?”

“你那時,也是這樣……嫌惡我。”

“可惜,你現在無法像那時一樣一走了之。是不是很絕望?”

“那又能咋辦?我可再也不是你悉的那個聶珵了。”

“你也不會是我眼裏那個最可愛的傻子。我後——”還不知要如何對待你。

只是聶珵話沒有説完,一下頓住。

因為秦匪風突然抬起那一條完好的胳膊將他抱進懷裏。

“聶珵,就是聶珵。”只聽他語氣生硬地強調着,竟輕輕拍着聶珵自己都未察覺發抖的背:“我、我不走。”

“死也不離開,聶珵。”

“……”聶珵掌心緊攥,強行抑住他剛剛壘起,差一點潰不成軍的城牆。

“哈!”沒想到這時,旁邊已然將他們對話盡收耳底的曲卓突然放聲冷笑。

他必是意識到聶珵若當真為賀雲裳,那他今斷不可能活着離開,所以他此刻拖着殘軀,笑得瘋狂而惡毒。

“沈息!”只聽他肆無忌憚道,“你聽見了吧!他就是賀雲裳!哈……他與那走狗,還真是情真意切!”

“真可惜,那走狗瘋了,否則該讓他知道,十二年前這賤人喝下風蠱是一副什麼婊樣!可惜可惜,他那時候的臉可比現在更狐媚——”曲卓的話沒有説完,血霧自他眼前瞬時瀰漫,汩汩的殷紅從他的口中噴出,他一頭栽倒地上,舌頭被絞碎,除了撕心慘叫,徹底説不出一個字。

聶珵已重新起身,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以為這樣怒我,我便會讓你死得痛快些?”隨後任他繼續在地上痛苦到渾身痙攣,聶珵將視線又轉向額間早滲出冷汗的沈息。

聶珵道:“果然是你,是你與他們合謀給我下了那蠱。”沈息目光緊了緊,眼神轉圜間,又重歸於鎮定。

只聽他道:“此事確實是由我籌謀,但是你該清楚,親手遞你喝下那茶的,是他。”沈息説着,又尤為好以整暇地,指向聶珵身後茫然無措的秦匪風。

“他還當真以為那幾位名門長老是要聽你解釋冤屈,卻不知道,他們只想要與你行雙修之法,利用你那被天下畏怯卻也覬覦的鬼眼,來增漲自身真氣。”

“不過我也沒料到,你竟不惜自毀周身經脈,強行衝破了風蠱的烈毒。而秦匪風,因為先前被我刻意支開,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那些人被你以暴的手段盡數撕殺——哦,除了曲卓。曲卓當年輩分最小,只在院外等着分一殘羹,才讓他逃過一劫。”

“你那時還真是可憐,”沈息一邊説,一邊又在聶珵與秦匪風身上來回週轉,“你身心俱裂才將那些人除去,坐在雪地裏動也不能動一下,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前扶你一把,可偏偏,他走了。”

“他不信你。所以賀江隱找上他,謊稱要將你暫時藏匿起來,他竟在對你心灰意冷下,相信了賀江隱。”

“其實你後來被他誆去斬月坡,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吧。否則,也不會輕易陷入那幾道陷阱而束手就擒。”沈息説完,眼見聶珵神情不再如先前一般毫無破綻,篤定笑了笑,趁此時機倏然縱身,御風而去。

——下一刻,他卻又滿身狼狽地摔落。

緊隨其後出現的,是周身被陰戾氣息籠罩的賀江隱。

第71章搶人頭哄媳婦了賀江隱自是已到了多時,只是因為當年賀雲裳殘殺幾大門派長老一事也的確蹊蹺,在斬月坡將賀雲裳擒住後賀江隱曾試圖問過他,可那時賀雲裳卻只譏諷一笑,本不肯透一個字。

他便以為賀雲裳是故意與他作對,卻從未想過,他曾遭受過如此慘痛的侮辱。

所以他站在屋角隱蔽處,聽沈息道出那句句誅心的真相,明知他不便此時出現在聶珵面前讓他難堪,仍忍不住現身,將企圖逃走的沈息抓了回來。

那是他的親弟弟,賀家最小的公子,他怎麼會不心疼。

他將沈息一掌打落在地,當真不帶絲毫留情,渾厚的掌風瞬時穿透沈息的腔,他落地的一剎那骨骼斷裂聲便清晰傳來。

沈息在地上掙動幾番,竟努力半晌也未能起身,青衫不再平整,一向風儒雅的氣質更不復存在。

“賀御主,”只見他竟還能笑出來,“你想殺了我?”

“你難道不怕事情傳出去,坐實你這四方御主為私情而包庇大逆不道的罪人?”

“即便山莊並非他血洗,但那趕來的小皇子,確是命喪他手,他在朝廷眼裏,永遠是一個除之而後快的卑劣暴徒。”聶珵本神複雜地看着賀江隱,聞言腦內忽地一閃。

“是你給了段家主消息,去狀告我暗中豢養死士意圖不軌。”聶珵語氣篤定,“我那時為了與賀江隱相抗,籌劃自立門户,此事我只告訴過你一人。”賀江隱聽聶珵口中毫無情地説出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