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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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賀江隱接下來的舉動又忽地停住了。
“九殿下。”只聽賀江隱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地又叫了他這一聲,緊接着,竟是身形筆地,屈膝跪下來。
不僅晏寧,連聶珵也愕然怔在原處。
便見賀江隱拱手至於膝前,緩緩地叩了下去,停頓片刻方才直身。
“九殿下,賀某承蒙聖上厚愛,掌管這江湖十五載,如今卻置殿下於險地,使殿下險些被眾派誤害,又因……不值一提之事以下犯上,實屬罪該萬死。”
“只望殿下念及賀某與舍弟剛剛護駕有功,放我等一條生路,允我等後遠離江湖,歸隱林間。賀某可立下重誓,自此世上,再無賀家堡。”
“而這江湖已然一盤散沙,比不得殿下萬分之一,殿下深謀遠猷,實不需為此困擾。”説完,賀江隱竟是又鄭重將頭慢慢叩於地上,等待晏寧的答覆。
“……”晏寧的臉,早就在賀江隱跪下的那一刻變得蒼白。
而氣氛凝滯下,隔了半晌,他才失魂落魄地一笑。
“我若是,不答應呢?你要殺我嗎?”
“……自然不敢。”晏寧就笑得更是大聲。
他一邊眼睛通紅地盯着賀江隱那疏離而故作低微的身影,一邊越笑越比哭還難看。
賀江隱與他初識時,將年幼的他從宮內池中隨手救起,起初見他着裝只以為他是個小太監,他便趁他偶爾入宮,都事先換了那身太監衣物與他巧遇,久而久之,他們年齡身份懸殊,相處卻也莫名和諧。直到後來賀江隱覺察他真實身份,知他當只是遭人算計,被刻意換了太監衣物投進池裏,態度雖有生疏,但也確實,從未跪過他。
這一跪,倒是比他之前對他拳腳相向還要決絕。
於是待笑完了,晏寧踉蹌從地上站起來,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居高臨下地注視着賀江隱。
只見他臉上已是超出年齡的冷靜與篤定,就無聲地又看了賀江隱一眼,淡然道。
“你還真會委曲求全。”説完,他竟不再開口,任由這樣僵持着。
“……”賀江隱也閉口不語。
而眼見賀江隱那麼一直跪在地上,聶珵卻再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起身,衝在了賀江隱的身旁,站得直,鼻孔朝天瞪了晏寧片晌,開始一件件把搶來的衣裳下去,一件,往晏寧身上搭一件,最後將腦袋上仨的披風也重新給他繫上,不忘伸手給他捋平。
“你堂堂儲君,這樣衣冠不整與我大哥講話,耍氓吶?”迅速完,聶珵拉起秦匪風和賀江隱,一溜煙跑了。
這狗崽子難得妥協,明擺着有意放他們走了,也就他大哥一塊木頭偏要等他親口説出來。
至於那馮富貴,由於作為其主的血蠱已死,高階活青子一旦沒了目標,便失了攻擊力,興許要在她那不起眼的墳中,一直晃盪下去,直至時久了,體消亡。
倒也算她咎由自取。
而聶珵頭也不回地一手扯一個往前衝了一段路程後,終究沒控制住,手一抖把其中一個給摔了出去。
“累死了!”三人落在一處林間小路,聶珵一手還保持抓住賀江隱的姿勢,指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秦匪風:“你咋這麼沉!”
“……”秦匪風自己坐起來,眼還蒙着,也看不到聶珵此刻的情形,就無辜地撇撇嘴。
聶珵見他委屈的模樣心説咋整啊,飛不動了也不能扔我大哥吶!
隨後目光一轉,聶珵又看向賀江隱。
他是不知道賀江隱和晏寧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本來以為晏寧在賀江隱眼中至多算有一席之地的熊孩子,只不過自打晏寧那層皮撕掉之後,見賀江隱的反應,他總覺得興許也不似他想的那樣簡單。
有些事總要置身事外的人才看得更清楚,所以聶珵稍作猶豫,從身上摸出一樣東西。
是他找到賀江隱之前,撿到的那半塊麒麟佩。
果真,他將它遞給賀江隱之時,即便賀江隱極力將情緒隱藏起來,他卻仍舊看得出——這並非是賀江隱所留。
聶珵下意識瞄一眼賀江隱間,那裏只剩孤零零的一掛繩,另外半塊也不知所蹤。
他方才就猜,以賀江隱的子,就算他沒有逆轉局勢的把握,也不可能為了自保而親手將這御賜之物毀壞。
所以到底是誰自他身上拿走,又故意給自己留下,聶珵心底已隱約有了猜測。
何況當時秦匪風忽然就準確找到那暗道的入口,其實仔細想來,也唯有一種可能——他看到刻意現身的晏寧,將晏寧當做了自己。
再聯想他們從密室逃出來,一路暢通無阻,這一切無不説明,晏寧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放他們離開的。
為什麼?
聶珵卻第一次,看不透這陰晴不定的狗崽子了。
他就看着賀江隱面無表情將那半塊麒麟佩收起來,不發一言地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一眼,卻最終還是轉過了身。
“你,你不回去問清楚?”聶珵小心翼翼道。
賀江隱抬眼,撞上聶珵關切的視線,便頓了頓開口:“無事,不需要。”不知為何,聶珵聽賀江隱平淡講出這兩句話,心間卻湧上一股莫名的無奈。
他就盯着賀江隱始終不絲毫破綻的臉,到底是張開雙臂,給他一把熊抱住。
“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