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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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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薛劍秋見陸玄霜痛苦地低着,心頭宛如刀割,但見四周盡是一片草木不生的曠野,卻哪裏尋得出水來?眼見陸玄霜痛苦的表情,薛劍秋的心中大為憐惜,便立即拾起地上的鋼劍,伸出左腕,橫劍往腕脈上一割,頓時鮮血泉湧。薛劍秋急忙將腕脈湊向陸玄霜的邊,讓鮮血直接湧入她的口中。

薛劍秋見陸玄霜將鮮血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心中甚,望着她漸呈紅潤的臉龐,尋思:「只要能夠稍解陸姑娘的痛苦,便是喝光了我全身的血也是值得!」當下靜靜地低頭望着陸玄霜安詳的神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玄霜煳煳中聞到一陣血腥氣,不緩緩睜開眼來,只見薛劍秋正自關懷地望着自己,自己雙卻在着他腕脈上出的鮮血,當下大驚失,叫道:「你...你這是做什麼?」薛劍秋面,温聲道:「陸姑娘,你總算轉醒了。」陸玄霜見薛劍秋左腕上鮮血直淋,而自己的邊、脖子及口上卻沾了暖暖的鮮血,口中也有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陸玄霜沉思半晌,便已明白其中端倪,頓驚駭不已,驚叫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薛劍秋苦笑道:「你口渴啊!這四周一片荒蕪,只怕找不到水給你喝,所以...」陸玄霜聽了,頓時張口瞠目,呆立當場,心中大為動。想不到自己這種賤無恥的女人,竟能受到薛劍秋這樣的眷顧,頓時動不已,淚珠猶如斷線珍珠般,沿着勻稱的臉龐滾了下來。

薛劍秋急道:「陸...陸姑娘,你不要哭!」正站起身來,突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不踉蹌倒地。

陸玄霜大驚,急忙趨前攙扶着薛劍秋,拾起鋼劍將身上披着的外衣割了一段下來,為薛劍秋包紮左腕上的傷口,面焦急關切的神情。

薛劍秋見陸玄霜如此關心自己,心中倍,靜靜地注視着陸玄霜的一舉一動,臉上浮現出欣的笑容。

被薛劍秋這樣瞧着,陸玄霜不雙頰泛紅,低聲道:「薛...薛大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是個寡廉鮮恥的女人,實在..實在不值得讓你為我這樣做...」想到自己連來所受的羞辱,忍不住又淚眼盈眶。

薛劍秋温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快別這麼説!我薛劍秋早已立下決心,這輩子定要好好地照顧你,保護你,決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任何傷害了!只要薛劍秋活着一天,任何人也不能再動你一!」陸玄霜見薛劍秋表情真誠,語氣堅定,深邃的雙眸中着濃濃的愛意,心頭不小鹿亂撞,頓時雙頰緋紅,低聲道:「你...你是鼎鼎大名的『百劍門』門主,我陸玄霜何德何能,竟能受到你這樣的垂青?」薛劍秋心中一哂:「我早已不是『百劍門』門主了。」卻也不説破,只是哈哈笑道:「薛劍秋不過是一介凡夫,也沒啥了不起的,若能得蒙陸姑娘不棄,薛劍秋願仗劍永伴姑娘左右!」陸玄霜心中一暖,一股濃情意頓時襲上心頭。自從大師哥白少丁死後,便再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覺了!長久以來,陸玄霜不斷地受到男人的玩與羞辱,對男人早已失去信心,甚至還一度沉於同的情慾中。可是方才薛劍秋為了解她的口渴,竟然做出割腕放血的驚人舉動,使得陸玄霜的心中大為動。對於薛劍秋的深情,除了滴下滾滾淚珠外,已然無話可説。

薛劍秋見她只是淚不語,不握住她的雙手,苦笑道:「難道你還不瞭解我對你的一番誠意嗎?」陸玄霜心中一酸,想到自己是個人盡可夫的娃蕩婦,怎麼説也配不上他,急忙將手掙開來,哽咽道:「請不要碰我!我...我的身體這麼髒,碰我只會髒了你的手...」這時夜風呼呼響起,陸玄霜的髮絲飄揚開來,輕拂在薛劍秋的臉上。

薛劍秋心有所動地將陸玄霜緊緊摟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傻丫頭!誰説你髒了?在我的眼中,你是最純潔、最乾淨的!昨種種,譬如昨死,忘掉可怕的過去,讓我陪你共度往後的每一個子吧!我...我是真心愛着你...」這份真摯的告白,使得陸玄霜的內心動不已,不住「嚶嚀」一聲,整個臉埋在薛劍秋的懷裏放聲痛哭。薛劍秋温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笑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黑夜裏,兩人的內心卻如同高掛的明月般放着光明。

良久良久,陸玄霜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朦朧的淚眼望着薛劍秋道:「和我在一起,你...你真的不怕玷污了你的名聲嗎?」薛劍秋笑道:「為了你,薛劍秋什麼都可以犧牲!這區區的名聲,又何足掛齒呢?」話才説完,只聽得身旁有個陰惻惻的聲音道:「是啊!這薛劍秋為了你這個娃蕩婦,當真什麼都可以犧牲,連『百劍門』門主之位,他都放棄不要了!」兩人聞言大驚,不循聲望去,只看到身旁不遠處,一個幪面漢牽着一匹馬正自冷笑着。薛劍秋心頭一顫,想不到自己竟未察覺到有這麼一個不速之客。

那幪面漢續道:「薛劍秋,你向來小心謹慎,怎地我騎着馬向你們靠近,你卻渾然不知?哦!是了,美女在懷,享受都來不及了,哪顧得了那麼多?不過呢...嘿嘿!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這朵人人可摘的野花累死,是不是太不值得了?」薛劍秋一眼就認出,他便是在「熊霸天廈」中,和「笑面虎」熊文浩同夥的那名幪面漢,不皺眉道:「薛某究竟和閣下何冤何仇?為何閣下要這樣苦苦相呢?」那幪面漢笑道:「何冤何仇?哈,你不妨到黃泉路上,去問你死去的師父吧!」説罷緩緩出他斜背在背上的長劍。

薛劍秋心中一驚,急忙拾起地上的鋼劍,掙扎站起身來,將陸玄霜輕推到自己身後,小心翼翼地注視着眼前的幪面漢。

陸玄霜方才聽幪面漢提起,薛劍秋竟然為了她,放棄了「百劍門」門主之位,心中已然錯愕萬分;如今又見那幪面漢動了殺機,想到薛劍秋為了自己自割腕脈,大量失血,武功方面勢必大打折扣,更是倍焦急,心想:「薛大俠為了我,如今面臨生死關頭,我可不能再沉默了!」不住向那幪面漢央求道:「求求你放過薛大俠一馬吧!你們要的是我,我...我隨你回去就是了...」薛劍秋立即大吼道:「不行!萬萬不可!」幪面漢先是一愣,隨即失聲笑道:「哈,好一對狗男女!我看你們是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只要薛劍秋的狗命,至於你這個陸玄霜...如果這麼想再回去被幹被騎,那我也可以順便成全你!」才剛説完,突然形影一閃,一劍便朝薛劍秋前刺去。

薛劍秋見幪面漢刺來的這一劍來勢洶洶,端的是下了殺着,急忙將陸玄霜往後一推,手中鋼劍倏地遞出,急擋攻來的這一劍。那幪面漢似乎瞭解薛劍秋的劍招路數,見他劍隔擋,於是一招尚未使老,劍招陡變,改刺為噼,連砍薛劍秋左翼十餘劍,頓時響起金鐵鳴的「鏘鏘」聲響。

薛劍秋每擋一劍,便退了一步,心中憤然道:「可惡!他知我左腕受傷,便專攻我左翼的破綻!好!」頓時牙一咬,也不顧左首連綿而至的劍招,倏地將劍鋒一轉,一劍急刺幪面漢的咽喉。

幪面漢萬不料薛劍秋竟會不顧命,使出這玉石俱焚的一招,急忙收手向後退躍一步。薛劍秋一招得利,第二劍便又刺了過去,幪面漢橫劍封架,薛劍秋第三劍、第四劍又已刺出,攻勢既發,竟是一劍連着一劍,連綿不絕,當真應了杖中劍法「既佔先機,有攻無守,有進無退」的奧義。

那幪面漢膽顫心驚,奮力擋開了兩劍,想要劍還刺,薛劍秋的攻勢卻絲毫不緩,刷刷刷刷,四劍連刺他要害之處。幪面漢心中大怒:「可惡!薛劍秋現在身受重傷,我若打他不過,豈不被人笑掉大牙了?」當下大吼一聲,突然一劍向薛劍秋的鋼劍,使勁向上一挑,薛劍秋的鋼劍立即手向上飛出。幪面漢緊接着左掌翻出,一掌拍向薛劍秋的口,薛劍秋悶哼一聲,向後撲倒在地。

薛劍秋急忙踉蹌站起,雙眼圓睜,一臉驚駭地盯着幪面漢的雙眼,叫道:「這...這招是『迴峯轉路』,是我歐陽師叔慣用的劍招之一,你怎麼會使?你...究竟是誰?」那幪面漢咧嘴一笑,突然劍尖顫動,朝薛劍秋圓睜的雙眼點去。只聽得薛劍秋「啊」地慘呼一聲,屈膝跪倒在地,以雙手按住疼痛難當的雙眼,手指縫中不斷滲出鮮血,驀然間雙目已被幪面漢刺瞎了。

薛劍秋咬牙叫道:「我...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誰了!」那幪面漢手捏劍訣,冷笑道:「讓你們師徒倆在黃泉路上相會吧!」正一劍刺向薛劍秋的咽喉時,突然聽到背後馬蹄聲響,幪面漢回頭一看,只見一匹駿馬面狂奔而來,正是自己的座騎。

幪面漢不及多思,立即向一旁躲開,在地上翻了幾個觔斗後,轉頭一看,竟看到陸玄霜騎在馬背上,伸手將薛劍秋從地上拉上馬來,飛也似地狂奔疾馳。

原來陸玄霜看着兩人的爭鬥,心中焦急不已。雖然薛劍秋一度佔了優勢,但她知道薛劍秋為了自己大量失血,久戰之下,恐怕會因體力不支,而有落敗之虞。而自己早已不會武功,一點也幫不上忙,正自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時,赫然發現那幪面漢的座騎正在低頭嚼着地上的枯草,頓時靈機一動,慢慢地靠近那匹駿馬,趁着兩人戰得如火如荼之際,急忙爬上馬背。這時薛劍秋的雙眼已被刺傷,陸玄霜驚怒不已,立即雙腿一挾,馬匹四蹄翻騰,直搶出去,片刻之間,已奔到兩人打鬥之處,那幪面漢既已躲開,陸玄霜急忙嬌叱道:「薛大俠,把手給我!」薛劍秋一聽,便知是陸玄霜縱馬而來,立即伸手讓她握住,身體一撐縱上馬背,潑喇喇縱馬疾馳。

那幪面漢然怒道:「往哪兒逃?」頓時雙足一點,整個人如強弩飛箭般向飛騎之後電而去,一劍刺出。薛劍秋坐在陸玄霜的身後,到背後有一股劍氣攻至,他擔心陸玄霜會被這一劍所傷,急忙趨前一傾,將自己的身軀擋在她的背後,然後翻掌奮力拍打馬匹的部。

馬匹受到皮之痛,悲嘶一聲,更加發足狂馳。幪面漢原以為可以一劍刺入薛劍秋的後背,不料竟一劍落空,當下整個身子直往下墜;正自懊惱之際,赫然瞥見薛劍秋的左腳正在輕踢馬肚,當下幪面漢不及多思,一劍便往他的腳後跟削去。薛劍秋突左腳後跟劇烈疼痛,端的是腳筋已被斬斷,血不止。

薛劍秋咬牙忍痛,拼命拍打馬,額上滲滿了豆大的汗水。陸玄霜慌不擇路,只是一昧地馭馬向前奔跑。馬匹沒命似地飛足疾馳,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玄霜隱約聽到水的潺潺聲響,忍不住向前方左右顧盼,只見左首盡是矮樹叢草,右首則是一條湍急的河

陸玄霜被「笑面虎」熊文浩一干人挾擄期間,倍受凌辱,尤其是他們為陸玄霜喝,不曾給她喝過一滴水。雖然之前已喝下了薛劍秋腕脈上出的鮮血,卻血腥氣重,解渴的程度有限。如今陸玄霜一見到潺潺水,心中有股想要喝水的強烈慾望,但不知幪面漢是否仍然追趕不休,一時也不敢遲緩腳步,於是便開口問道:「薛大俠,那個人有沒有追上來?」陸玄霜不見薛劍秋回答,以為他沒有聽見自已説話聲,正再度開口詢問時,突然薛劍秋整個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身體也緊緊貼住她的後背。陸玄霜到薛劍秋身上的汗水將自已整個背沾得濕漉漉的,他口鼻的氣息也直接吹拂在自已的臉頰上,霎時羞得滿臉通紅,心頭小鹿亂撞,不羞得低聲道:「薛...薛大俠,請不要這樣子...」見薛劍秋仍未應答,陸玄霜心中一片狐疑,不側頭一看,只見薛劍秋滿臉汗珠,雙眼緊閉,靠在她的肩上已然昏過去。

陸玄霜大吃一驚,叫道:「薛大俠,你怎麼了?」正準備勒馬停行時,突然馬匹狂嘶一聲,勐然停止了奔馳。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一股前衝之勢迫使陸玄霜和薛劍秋向前摔出,「噗通」一聲,雙雙掉入了眼前湍急的河之中。

原來馬匹沿着河岸邊一路筆直地狂奔,突然眼前的道路陡地向左大幅急彎。原本陸玄霜只要控御好座騎倒也無妨,但是當時她掛意着薛劍秋的傷勢,竟沒注意到沿路的急轉之勢,馬匹一見到前方湍急的水,憑着生物的本能倏地自動止蹄停行,而把陸玄霜及薛劍秋兩人甩了出去,掉落在前方的急之中。

這條河奔騰雷鳴,湍急異常,陸玄霜只覺水已沒頂,一大股水衝進了口中。陸玄霜不諳水,此時正是驚慌不已,身體四肢拼命掙扎,大叫:「救...救命啊!爹!大師哥!救我!」怎知身體在水中載浮載沉,一股股水逕往她的口鼻中急灌,陸玄霜更驚恐,伸手拼命地亂抓亂爬,突然間觸到一物,當即用力將它抱住,原來是水中夾雜的樹幹殘枝。

陸玄霜緊緊地抱住樹幹殘枝在水中浮沉,水嗆得她咳嗽不止。所幸有着樹幹做依附,身體不再往下急沉,她吐出了幾口腹中之水後,抱着樹幹息不已。

陸玄霜受到驚嚇,呆了好一陣子;豆大的水珠打落在她的臉上,這才回過神來。回想適才慘遭水厄的險狀,兀自不寒而慄。但見自已浮沉於澎湃的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