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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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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怕那嘴巴毒的器靈説出什麼難堪的話,於是只垂着眼睛不肯看人。

唯有覺到鋒鋭劍氣消失的時候,餘浩邈忍不住抬頭,齊佑天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罕見地透出一點柔軟情緒來,似是悲傷又像同身受。

這個人狠話少的劍修,也有如此示弱的時候?餘浩邈眨了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齊佑天卻已經背過身去,餘浩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也怪不容易的。”白羽説。他聲音悦耳低沉,安撫起人來如風化雨,叫人不自覺想多聽兩句。

然而下一句話,就彰顯出他還是那個嘴毒脾氣壞的器靈,“你沒我想得那麼齷齪,算是個有情有義的花心之人吧。”餘浩邈不知道白羽是在誇他抑或損他,反正讓白羽這麼一攪和,他那點悲苦之情已經被洗刷得分毫不剩。

哪怕對着碧海長天,餘浩邈都沒了紅眼圈的念頭。他沒滋沒味地問:“你就是融天納地鼎的器靈麼,怎麼如此不靠譜?”

“天君比我靠譜,他脾氣好,看見你哭了還能遞塊手帕。”白羽涼颼颼地看他,“等我見了天君以後,就把閣下一腔仰慕之情如數傳遞給他,保管不糟蹋你的心意。”餘浩邈思索了一會,擺了擺手,“還是別了,我怕我岳父打折我的腿。”餘浩邈着實是個奇人,能在不正經與正經兩種狀態之間切換自如。不一會,他又把跑到天邊的話題扯了回來,“所謂討伐清朗上尊的聯盟麼,就是為了糊他本人而出來的。”

“清朗上尊那麼大能為,誰也不相信他閉關不出就成了聾子。與其反反覆覆篩查叛徒,還不如把一切都搞得聲勢浩大。來參加聯盟的人越多,我們越容易混淆視聽。”眼見餘浩邈不説話了,白羽明白對方這是在等着他搭話,於是浮誇地睜大眼睛,“原來如此,我就覺得上界修士肯定長了腦子,是我誤會各位了。”這番表演可謂一點都不走心,餘浩邈卻心滿意足了,他又接着説:“道友的警告,我們也想到了。那座府的法陣要破了,這是真話。進來府的人越多越好,我們才能趁機切斷靈脈。”齊佑天卻問:“萬一失敗了呢?”

“失敗了就只能認命,大家都讓清朗上尊一鍋燉了唄。橫豎前景都不光明,倒不如賭上一次。”餘浩邈頗為無賴地攤開手,“不過我覺得,能讓我碰上二位,就是卦象中彰顯的那一線生機。”

“不過卦象預兆得太含糊,只説救星是下界修士,往衍州走就有出路,誰都摸不着頭腦。還是我運氣好,隨便出來給自己兒子報仇都能碰上兩位,這就是緣分吶。”餘浩邈自來地上前一步,看情形很想拉着齊佑天的手和他套近乎,卻被齊佑天冷冷的眼神退了。

他無可奈何地乾笑兩聲,又試探地問:“兩位道友可願與我一同見見真正的主事人?”

“不用了。”白羽回絕道,“大家各幹各的也好,你們在前方打掩護,我們就悄無聲息地潛入府。成敗自負,誰也別怪誰。”

“在會議上疏冷上尊不是還説,誰進了府也不準動融天納地鼎。他們得仔細商議之後,再決定歸屬麼?我這個器靈難不成還得眼睜睜看着他們替我找主人?”身為器靈眼見別人決定自己的命運,白羽很難對那些人生出好。有清朗上尊如此糟心的主人還不夠麼,萬一再來個更心煩的怎麼辦?

比如雲芙那種女修,連器靈都想睡,白羽忍不住打了哆嗦。

餘浩邈輕描淡寫地擺擺手,一點都不在意,“那都是糊外人的話罷了,現在紫胤帝尊就在此處,誰還敢打那尊鼎的主意?”要白羽説,餘浩邈也着實夠混賬。他都沒點鋪墊與徵兆,一下子就拋出這麼個驚天動地的消息來,驚得白羽差點嗆住。

餘浩邈的眼睛是盯着齊佑天去的,帶着點狡黠與讚歎,“我一早就看出道友不是普通修士,你是上界修士轉生到了下界,因而神魂成與別人不同。”

“有幸得見紫胤帝尊一面,也算我不虛此生了。想想我那混賬的七兒子是死在帝尊手上,我也替他到榮幸。”

“我不是紫胤帝尊。”齊佑天冷聲否決,“你找錯人了。”白羽看齊佑天的表情,仍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雲淡風輕萬事不掛心。

餘浩邈斬釘截鐵地説:“我絕不可能認錯人,我説過道友神魂成與下界修士截然不同。但凡開了靈識的上界修士,都能看出這一點。”齊佑天眼睫一顫沒説話,餘浩邈來了興致,開始仔細解釋:“所謂神魂成呢,只與修士出身有關,與修為無關。下界小千世界的修士,神魂顏輕且淡,都是灰白淺藍葱綠一類顏。上界修士的神魂顏截然不同,橙黃紅紫,濃烈馥郁。”

“一切全因小千世界靈氣稀薄,神魂成從出生之起就已定下,被浸泡再久也泡不出濃烈顏。所以下界修士到了上界以後,往往不能適應。靈氣濃厚是一方面,神魂穩固程度又是另一方面。等下界修士在上界待個三五百年以後,他們的神魂成也會慢慢更改,直至最後徹底適應上界環境。”説到興趣的東西,餘浩邈就沒了那種輕浮模樣,一絲不苟像個凡間的教書先生,“若是上界修士不幸遭劫轉生到了下界,他們的神魂顏卻不會更改。就像蘿蔔在醋裏